第三章 烏家大小姐
()還好很快那位灰胡就將項少龍的馬套住了。
遠遠看着項少龍一邊向灰胡道謝，一邊騎着馬朝方夏這裏回返，方夏心裏悄悄鬆了口氣。
那些男人露骨的眼神，讓方夏這長在和平年代的乖乖女簡直膽戰心驚，待項少龍一下馬，她就連忙跑到他的身邊，項少龍也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方夏心中稍定，心想項少龍雖然看起來粗枝大葉，其實卻很是心細。
那些人這時見他們大哥回來，便也一個個圍了上去，大聲喊着：“大哥好身手！”拍起了領導的馬屁。
項少龍也衝著灰胡心悅誠服道：“鬍鬚大哥，你騎馬的技術真是出神入化！”
灰胡似也很是自得，笑道：“這位兄弟說話真是中聽，未請教高姓大名？”
“項少龍。”項少龍乾脆地答道。
那位灰胡並未下馬，只是含笑沖項少龍道：“項兄弟，可惜我要趕馬回牧場，要不然可以和項兄弟痛飲幾杯。”
“那真是太可惜了！”項少龍客氣地說著，看得出他對這位灰胡真的是很佩服。
不過接下來灰胡又說了一句話，讓項少龍和方夏都大跌眼鏡：“能在此地幸會項兄弟項夫人，實在有緣。”
“項夫人？”項少龍驚訝地看了看方夏，又看向灰胡，“你說她？”
灰胡見項少龍否認，神色一凜，連忙道歉：“我見項兄弟如此寵愛此女，還讓她穿着你的衣服，還以為是你的夫人，原來只是婢妾，灰胡唐突了。”
“婢妾？就是小妾咯？”這下項少龍更吃驚了，但看到方夏氣得七竅生煙的模樣，他又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衝著灰胡說道，“我說鬍鬚大哥，你看她哪裏像是我的小妾了？”
灰胡這下也有些摸不着頭腦了：“這，既不是妻，也不是妾，莫非她是……”
灰胡的話沒有說完，但看他曖昧的笑容，以及周邊他那些兄弟們絲毫不隱蔽的笑聲，也知道他們想的不是什麼好事。
這時方夏那不太靈光的腦子也反應了過來，縱然歷史學得不好，但看了那麼多小說，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如今她穿着項少龍的衣服，還披頭散髮，在古人眼中那絕對是光天化日衣衫不整，恐怕周圍這些人早就做出了各種香艷的想像。現在她就是不想和項少龍扯上什麼關係，別人也不會相信了。
當然啦，別人的看法並不重要，但方夏已經想起這些人是一夥馬賊，很是囂張，若是讓他們誤會她可能有什麼低賤的身份，還不知道會不會提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要求來。
想到這裏，她連忙扯了扯項少龍的袖子，故作溫柔狀，低聲道：“少龍。”
方夏被自己肉麻的稱呼酸到了，項少龍也好不到哪去，臉上萬分驚駭，就差沒打個哆嗦了。
方夏見狀心裏暗笑，但嘴上還是仍舊溫柔道：“既然這位灰胡大哥已經看出來了，你也別和他開玩笑了。”說完，她朝項少龍眨了眨眼。
方夏說的話別人未必能聽懂，但項少龍是懂了，他心中自然奇怪方夏的用意，不過還是很配合的大笑一聲，沖灰胡道：“鬍鬚大哥真是好眼力，這位的確是我的太太。”
“太太？”灰胡一臉納悶，“何謂太太？”
“啊，就是你說的夫人。”項少龍解釋道，“這是我們的家鄉話。”
灰胡一笑：“項兄弟的家鄉話真是奇特。”
“好說好說。”
灰胡一群人聽到項少龍說方夏是他的夫人，果然有不少人都收回了曖昧的目光，只還有一兩人仍盯着方夏不放。不過灰胡稱還有要事在身，很快就帶着他們都走了。
這個關於項夫人還是項太太的小插曲終於過去了，項少龍目送一群人騎馬離去，不由得感慨道：“哇，真是帥呆了。”
方夏好笑得看着他，心想與這麼開朗的項少龍在一起，倒真的很輕鬆，只可惜危險恐怕也少不了。
不過不及多想，項少龍已然回過身來，不解地詢問方夏：“為什麼要讓我承認你是我太太呀？”
方夏翻了個白眼，心想就算是主角，也免不了在某些方面很缺乏常識啊。她只得跟他解釋：“吶，是這樣的，你看啊，我現在穿着你的衣服，還披頭散髮，在這些古代人看來呢，我和你絕對是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的。我可不想被人當成什麼小妾或者□啊，那就只能是你夫人了。”
項少龍耐心的聽着方夏分析，末了才建議性地說道：“那也不用非得是我太太，是妹妹或者親戚什麼的，也可以？”
“這……”方夏被項少龍問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頓了半天才道，“這還不是因為那個灰胡這樣猜。再說，再說就算是親妹妹，我穿着你的衣服，這樣別人還是會亂想的，而且可能更加嚴重。古人很講究的！”這些話其實方夏也不確定對不對，只是面對項少龍，她只能故作有底氣的說出來，免得被他誤以為自己很樂意做他的太太。
項少龍倒是一副受教的樣子，點着頭道：“啊，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這些呢。那這樣的話，豈不是在我們到下一個集市之前，你都得做項太太了？”
“沒人問又不用到處去跟別人說，再說這路上也不一定還能碰到別人？”方夏瞥了項少龍一眼，扭頭不再看他。
項少龍見狀笑了笑，總算沒有再問。
接下來，項少龍便告訴了方夏自己現在的打算，先去邯鄲，再從邯鄲轉道咸陽，然後等到秦始皇登基，就被時光機接回香港。
方夏猶豫着要不要告訴項少龍時光機已經爆炸，但見他充滿希望，而自己也找不到合理的說辭，便壓下了那份心思，專心考慮起眼前來。
項少龍同方夏講完了行程，便去做自己最初來河邊要做的事情了。在河裏取水、洗臉、清洗手腳，要不是方夏在這，恐怕他還會在此露天沐浴。
方夏則在一旁坐着，腦袋裏亂七八糟也不知該想些什麼。不過項少龍很快完成了各項事務，走回來對方夏說：“走？”
項少龍幫着方夏把她的小行李箱和手拎包各自固定在馬背一側，而方夏則站在一旁對着高大的馬背犯愁。
項少龍搞定了一切回頭看她站在原地不動，不由問道：“怎麼啦？快上馬啊。”
方夏這才非常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會騎馬……”
項少龍倒沒表現得過於吃驚或者不耐煩，只是很自然的說：“啊，這樣啊，那我待會抱你上來。”
說著，他便先行跨到了馬上，策馬前進兩步走到方夏身邊合適的位置，然後猛一俯身，手臂從方夏腋下伸過，一個用力橫抱，便將方夏抱起，然後調整姿勢讓她坐在了馬背上。
這一起一坐，方夏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在空中轉了好幾圈，只是還沒來得及尖叫，便已端坐在了項少龍身前。
她連忙撫着胸口平復呼吸，項少龍則在她身後偷笑：“怎麼樣，刺不刺激？”
“這傢伙也也太愛玩了。”方夏腹誹着，但總算沒說出來，只拚命地喘氣，許久才開口道，“待會你一定要騎慢一點啊，我害怕。”
“喂，有我項少龍在你身後，你有什麼好怕的啊。”項少龍不滿地說道，但終究還是讓馬兒慢慢地溜達着前進。
方夏見狀微微一笑，雙手扶在馬背上，儘力維持着自己的平衡。
其實，她讓項少龍慢點走，倒不全是因為她第一次騎馬，而是因為她因為灰胡想起了項少龍和烏家大小姐的相逢。
原本項少龍會無意中幫助見過一面印象不錯的灰胡，導致烏家堡許多人被馬賊殺死，烏廷芳和陶總管也被灰胡他們抓走。
而若是項少龍不那麼湊巧碰上他們的戰鬥，不去幫灰胡，烏家堡的人應該就不會輸，也不會死那麼多人。這樣烏廷芳也不會和項少龍有那麼多誤會，自然也不會在剛和項少龍認識的時候處處找他的茬，沒準最後面烏廷芳的悲劇也不會發生了。
總之懷着這樣的想法，方夏便讓項少龍走慢點，並裝作好奇般讓他講他穿越和來到戰國后發生的許多事情。
只是沒想到，當哀嘆着元宗死去的方夏和項少龍轉入一個山谷時，他們還是遭遇了灰胡和烏家堡的戰鬥。
雖然沒有項少龍的介入，這場打鬥持續的時間變長了，但是結果竟然沒有改變，烏廷芳和陶總管被俘，其它烏家堡的人都被馬賊殺死，而馬賊那邊也死去了不少人。
項少龍和方夏出現的時候，正好聽到灰胡在向兄弟們下命令：“全部殺掉，不留活口！”
雖然在電視上早已看過這段劇情，但顯然真實的情況和電視上並不相同，那些死人和鮮血，以及空氣中瀰漫著的血液的腥味，給方夏帶來強烈的刺激，特別是眼睜睜地看着一個馬賊把一個人的頭都割了下來，鮮血噴到了那馬賊的臉上、身上，還有旁邊的地上，他還在猙獰地笑着……
方夏忍不住大叫一聲，側身抵住了身後項少龍的肩膀，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胳膊，還是止不住渾身顫抖。
“不怕，不怕啊……”項少龍開始也愣了片刻，但當方夏尖叫着撲到他懷裏，他立刻回神，還抽回一隻手輕輕地拍着方夏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樣哄着她。
方夏心裏湧起一絲溫暖，但很快她的恐懼又被另一個女子的尖叫聲打亂了。
那應該就是被俘的烏家大小姐烏廷芳，她眼見着眾位家將都做了刀下亡魂，心中悲痛，竟不管不顧的沖入馬賊群中，大聲叫罵著要殺了這些馬賊。
她雖然會些功夫，但現在馬賊人多勢眾，她一個女子就如同羊入虎口。即便她穿着男裝，卻仍可看出明眸皓齒、身段姣好，那些馬賊打鬥之餘就不免動手動腳起來。很快，烏廷芳的喊打喊殺便變成了“不要”、“放手”、“淫賊”之類的詞語。
方夏看着這位烏家大小姐，雖然覺得她過於魯莽，但見她在眼前被男人欺負，她實在做不到無動於衷。
方夏輕輕扯了扯項少龍的衣服，和他眼神交匯了一下，見他也同樣存了救人之心，她才終於放下心來。她很怕因為項少龍沒有誤幫馬賊，導致烏廷芳被馬賊侮辱，那樣她心裏免不了要自責了。而現在她是既后怕又慶幸，總算他們來得還算及時，以項少龍的性格，就算她不說，他也一定會救人的。
項少龍則是一見這群人殺人越貨就在想救人，尤其是看到他們在欺凌婦女。不過因為身邊方夏情緒不穩，他才沒有行動。現在見方夏也有一樣的心思，又見她情緒已經平復，便放心行事了。
他故作見怪不怪、若無其事的樣子，驅馬向前，走到灰胡前面和他打招呼：“嗨，鬍鬚大哥，我們又碰到了，真是好巧啊！”
眾馬賊見項少龍接近他們，也都停止了各自的動作，方夏偷眼一瞧，見有一人用刀架在了烏廷芳脖子上，但總算暫時沒人非禮她了，便鬆了口氣。
灰胡倒是頗為豪爽，見項少龍前來，便哈哈笑着拱手道：“我和項兄弟果然有緣，咱們又見面了！”
項少龍笑着：“是啊是啊。”
灰胡大笑：“如今我大事已成，正要趕回山寨。項兄弟項夫人若沒什麼要緊事，不如到我山寨住上幾日？”
“啊，這樣啊。好啊好啊，我與鬍鬚大哥一見如故，正有此意。”項少龍笑着點頭。
這時馬賊中的一人問道：“大哥，我們現在趕回山寨，這兩人如何處置？”
灰胡不以為然的揮手道：“男的殺掉，女的帶回山寨再做處置！”
“不要！”項少龍見那問話的人就要殺人，連忙出口阻止，又見灰胡疑惑地看向他，他從容不迫的找了個理由，“殺了他有什麼好玩的，他殺了我們那麼人，把他帶回去慢慢折磨。”
灰胡很容易就被項少龍說服了，大聲道：“好，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