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鼠怨

老張在菜市場的角落經營他的滷味攤多年，招牌是鹵鼠肉。每天清晨，老張從籠子裏抓出幾隻吱吱叫的老鼠，熟練地宰殺、脫毛、下鍋。

一個霧氣瀰漫的清晨，老張像往常一樣準備處理老鼠。當他的手伸進籠子，一隻體型碩大、灰毛雜亂的老鼠突然狠狠咬了他一口，瞬間消失在攤位后的黑暗中。老張傷口劇痛，鮮血直流。

當天晚上，老張在攤位后的小屋裏休息，傷口的疼痛讓他難以入眠。迷迷糊糊中，他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響，像是無數細小的爪子在地上抓撓。他睜開眼，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到一群老鼠正從四面八方湧來。這些老鼠的眼睛閃爍着詭異的紅光，嘴裏發出尖銳的叫聲。

為首的正是那隻咬他的灰毛大老鼠。它站在老鼠群前面，冷冷地看着老張，嘴裏似乎在念叨着什麼。老張驚恐地想要起身，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

灰毛老鼠慢慢靠近老張，身後的老鼠群如潮水般跟上。老張聞到一股腐臭的氣息，那是老鼠身上散發出來的死亡味道。老鼠們爬上老張的床，在他身上來回穿梭，冰冷的小爪子劃過他的皮膚。

老張拚命掙扎，卻無法擺脫。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眼睜睜地看着老鼠們在他的眼前聚集，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模糊的鼠影。鼠影中傳出低沉的聲音：“你殺了我們無數同類，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老張試圖求饒，但喉嚨像是被堵住，發不出聲音。鼠影漸漸清晰，變成了一個人形，卻有着老鼠的頭顱和尾巴。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牙齒，向著老張的脖子咬去。

老張猛地驚醒，發現自己滿身大汗，原來是一場噩夢。他鬆了一口氣，慶幸只是虛驚一場。然而，當他看向自己的手時，卻發現傷口已經開始化膿，周圍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黑色。

從那以後，老張每天晚上都會被噩夢困擾。老鼠們在夢中不斷地折磨他，而他的身體也越來越差，傷口的感染逐漸蔓延。他去看了醫生，吃了很多葯，但都沒有效果。

一天夜裏，老張在高燒中昏昏沉沉地睡去。他又回到了那個充滿老鼠的恐怖場景，灰毛老鼠再次出現在他面前。這次，老鼠沒有立刻攻擊他，而是帶着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老張看到無數的老鼠屍體堆積如山，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在屍體中間，有一些被綁着的老鼠，它們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和絕望。老張看到自己正拿着刀，殘忍地宰殺這些老鼠。

他想要停止，但身體不受控制。灰毛老鼠在一旁冷冷地說：“這就是你犯下的罪孽，你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老張從夢中醒來，他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他決定關閉滷味攤，不再賣鼠肉。他希望這樣能夠得到老鼠們的原諒，擺脫這場噩夢。

然而，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老張的小屋被老鼠們包圍。它們衝破門窗，湧進屋裏。老張無處可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老鼠們將他淹沒。

第二天，人們發現老張的屍體躺在床上，全身佈滿了老鼠的咬痕。他的眼睛驚恐地睜着，彷彿在死前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景象。而他的滷味攤，從此也荒廢了，成為了菜市場裏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但每到夜晚，路過的人偶爾會聽到從攤位方向傳來奇怪的聲響，像是老鼠的吱吱叫聲，又像是一個人絕望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