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一個啞巴

這種陌生的觸感，讓她感覺既害怕又羞怯

她聞言，真的不敢再亂動了，只是希望他儘快放開她

高申然騰出左手，撥開她散佈在臉蛋上的秀髮

烏絲之下，如陶瓷娃娃般精緻細啄的五官

柳眉，尖鼻子，細下巴，鵝蛋形的巴掌臉……

他的手指順着她的臉頰輕划著，最後定在她尖細的下巴之上

輕輕用力，把懷中顫抖的人兒，那張絕美的臉蛋托起，讓她近距離地呈現在他眼內

季小筱的肌膚很細嫩絲滑，白皙精美得看不見半個毛孔和毛囊

她有四分之一的俄羅斯血統，五官比一般的中國人要凸出、美麗，帶着不明顯的混血兒味道

同時散發著濃重的古典氣質，她是恬靜安逸的美神

靜靜的，卻美得令人窒息

高申然的眉毛緊鎖，一對淺綠色的眸子，半眯着透出危險探究的眼神

此刻，迫視着季小筱的雙眼，似乎要把它看透一樣

如果你說上天對季小筱太偏愛，把她造就得太完美太無瑕的話，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

季小筱並不完美，她有一對漆黑的眼睛，卻泛着不尋常的白點，像一幅上好的名畫，被別人不小心潑了茶漬般

帶着礙眼的污點，呈現在世人眼前，令人感覺到痛惜和難過

藉著房間內昏黃的燈光，高申然的臉色變了變，痛楚而複雜的，卻始終盯着她的眼睛看

那原本是一對靈動迷人的黑眼眸，因為三年前一場意外，她的眼睛被爆炸時的火光灼傷

自始以後，她變成一個有眼疾的女孩，同時亦令她變成一個啞巴

那場災難對於她來說太沉重了，她的父親葬身於火海，而她因為悲痛過度而無法再言語

三年的時間流逝，曾經的親身經歷和創傷，給她帶來很大的後遺症

她除了無法言語、無法明視，更加無法接觸親近別人，變得內向木訥

不會笑不會哭，像一個供人擺放着的陶瓷娃娃

只要有陌生人的靠近，她就尤如驚弓之鳥，害怕閃縮驚惶不安

平時的生活，除了吹簫聽曲外，她的生活幾乎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