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臨安
玉骨略一挑眉,看了眼遠處怒放花苞,方道:“哦?求香?”
末了,又伸手撫過耳際一縷亂髮,繼續說:“不知公子所求何香?”
他的唇邊依舊有笑意淺淡,可看着她的眸色卻始終深邃,他說:“在下景吾,所求…”說及此處,卻又停下,轉而道,“姑娘待客之道果真特別,此番說來話長,不知可否讓在下進屋喝一杯茶?”
耳畔有清風拂過,玉骨臉色略微一紅,方將他迎進門來,一路到了內間桌邊,又給他倒了杯茶,只是這茶已涼,瞧上去不甚好。
景吾頭頂以冠玉束髮,眉眼之間自帶傲氣,倒也不以為意,徑直坐下,拿起茶盞來喝,青蔥手掌骨節分明,將手中茶杯握得風情,而後,他說:“此事有些複雜,我想請你隨我走。”
玉骨眯了眯眼,坐在他對面去:“何處?”
“皇都,鄭城。”他唇邊的笑意慢慢散去,桌上熏香漫出散散煙霧,繚繞在空中,將他與她的臉襯上一層朦朧色。
玉骨心中一動,想起靈空師棲夢對她說的話,鳳羽與龍爪皆在鄭城。念及此,她問:“代價?”
“呵,”他又淺笑一聲,雙眸幽深看她,“你想要什麼,我都可給你。”
恍惚之間,她又看向他左手上的定魂珠,這是她要搜羅的靈物之一,這樁生意,她必須要做。“好,何時啟程?”她垂下眼帘,心中已有了得失計較。
“如此,”他站起身來,“此事不急,你可先完成你的事,再來為我制香辦事。”
“或許我可跟你們一起走,”他看着她,又說,“此番出門,我本想遊玩些日子,再回皇都解決那堆麻煩事,如今倒是正好不過。”
由此,當日夜裏,雲生收視好細軟之後,一同跟隨在他們身側的,還多了一個極俊的公子,喚名景吾。
第二枚麒麟眼已經到手,玉骨已不想再臨安多做停留,遂才打算連夜趕出城去,徑直去那洛陽薛家。
可,就在一行三人經往墨絕王府時,卻見王府上下一片燈火通明,好似出了事。
頭頂夜色深沉,整個天幕只有一兩顆枯星在無力閃爍,黑壓壓得讓人喘不過氣。偶有涼風吹來,亦帶着惱人的燥意,玉骨的心亦沉了下去。
她停駐在王府不遠處,雙眸之中帶了抹涼。身側景吾看了她一眼,方輕聲說:“魅香師玉骨,你不應是多管閑事之人。”
玉骨臉色無波無瀾,聲音冷清,卻答非所問:“不過是個可憐人。”
而遠處墨絕王府中,隱隱傳來一陣尖銳哭聲。
萬事皆有因果,所謂因緣際會,逃不開,避不去,唯有承受。
迎面涼風愈盛,她閉了閉眼,終究還是,大步離去。
而,其後的故事,亦是很久之後,從易容師嫿七處所得知。
彼時,小曲兒聞了動情香,果真對南墨絕生了情愫,南墨絕待她更好,日日溫聲細語,又用許多良藥保胎,若故事到此結束,這當真是美滿結局。
可,不過幾日,卻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