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再次審問
陰天，羅飛家外幾百米處田頭。
天陰沉沉的，壓的人喘不過氣。風很大，吹得樹枝左右搖擺，吹得衣衫洋洋洒洒，吹得人心幽怨哀愁。
羅飛的墳就在這裏，這是村裏的習俗，家裏人去世，就在自家天地旁找一塊荒地給埋了。實在不行就埋在田裏。
墳周圍有很多還沒被雨水陽光折磨壞的花圈，上面還依稀能看到人民英雄這幾個字。
墳前有一塊水泥築成的檯子，上面擺着很多水果，還有一些香蠟錢紙燒完過後留下的灰燼。
肖毅宸等人都站在墳前，閉眼默哀，鞠躬致敬。
誠然，這世上每天都有罪惡發生，但同樣每天都有人在和罪惡做着鬥爭，不止是警察，普通人也是。也正是有他們，才有邪不壓正這個說法。
“兄弟，走好。”李墨心中默念：“你放心，那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我們沒來的時候，你爸爸也經常過來，還有你媽媽。”羅飛母親帶着笑容，抽泣着說道：“你告訴你爸媽，我們真的沒怪他們，羅飛既然願意這樣去保護她，那就說明她們對羅飛也真的很好。真的不怪他們。”
林薇突然抿着嘴唇，提起掛在脖子上的相機：“阿姨，不知道你們介不介意我拍一段視頻，拍一些照片。”
“怎麼了？”羅飛母親轉頭看着她。
林薇深吸一口氣：“我覺得這才是我們應該給社會看的東西，而不是那些直播的黑衣人，或者說那些手撕鬼子的超人。我們更多的是平凡人……”
羅飛媽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林薇面色凝重的舉起相機，自顧自的拍了起來。
英雄終將被遺忘，許多年後這裏也將是墳頭三尺青，無人問津……
李墨幾人沒有在這裏耽擱多少時間，實際上，羅飛的父母主動讓他們去忙該做的事情，在他們看來，將那些兇手繩之以法才是現在最重要的。
李墨甚至連家都沒回一下，並不是要顯得自己多麼偉大，只是不想讓父母擔心。
“劉局長比我還先來警局，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和錢局長一起離開的警局。他是升職了，但是錢局長我不知道他的去向。”
好久沒出場的局長此時一臉訝異的坐在會議室，對面坐着氣勢洶洶面前嚴肅的肖毅宸幾人。
“你是說錢局長，還是前局長。”李墨吧唧了兩下嘴巴：“我的意思是前後的前，還是賺錢的錢？”
“賺錢的錢。”局長眨了眨眼睛。
“那他是你前面第幾個局長？”肖毅宸反問道。
“就我前面的那一個啊。”局長表情有些無辜。
……
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肖毅宸幾人面面相覷，把這個很簡單的問題捋清楚后，肖毅宸才繼續問道：“那王家37號宅院的案子，你了解多少？”
“不了解……我都是之後才來的。這案子已經平息了，我也就沒去過問……”局長說到這裏還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我不願意，你們知道……這些東西真不敢去亂碰。”
“你這領導做的……好意思說是主角的領導嗎？”王磊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局長伸出手，有些羞愧的撓着頭：“你們不說，別人還以為肖毅宸是我領導。”
“下去吧。”肖毅宸嘆了口氣。
“好叻。”局長點了點頭：“有需要再叫我。”
“大結局的時候再出來吧。”李墨喃喃道。
待局長走後，肖毅宸咬着指甲沉思了很久。
“劉驍天。”肖毅宸抬頭看着他：“我決定開始徹查你爸，你……要參與嗎？”
劉驍天愣了愣，點頭：“法律之上沒有父子。”
“吃個晚飯出發，先去信陽市，我還得找王偉翔再聊一聊。”
肖毅宸站起身看着李墨：“有什麼想說的？”
李墨搖了搖頭：“沒有，就是覺得哪裏怪怪的，說不上。”
“今天幾號？”肖毅宸突然問道。
“艹，勞資沒列假！”李墨一副你在開玩笑的表情。
肖毅宸苦笑着拍了拍額頭，然後掏出手機看了看：“今天17號。葉修誠約我們見個面，就明天。”
信陽市的夜晚還是比較熱鬧了，警察總局就在市中心。
王偉翔暫時被關在警局內部看守所，本來已經下班了，肖毅宸等人臨時給這邊打了招呼，說是要提審王偉翔。
王偉翔打着哈欠，滿臉不爽的看着肖毅宸：“勞模啊肖警官。”
“給你帶來了好消息。”肖毅宸笑了笑。
旁邊還坐着李墨，其餘人都在會議室等着。
“哦？”王偉翔來了興趣：“不知道什麼好消息值得肖警官大半夜跑來提審我？”
“關於你女兒的。”李墨插話說道。
王偉翔聞言，臉色突然就變了。
其實他並不是多麼想隱瞞着這個故事，他只是想給趙千彤更多逃離的時間。
是的，那畢竟是自己的骨肉，雖然以前一時頭腦發熱做了那種事情，現在做的或許更多是為了贖罪吧。
所以之前葉修誠找他的時候，他才會那麼驚訝，他要的錢其實並不是為了自己逃離，而是給趙千彤逃離。
“怎麼？不說話了？”李墨饒有趣味的看着他。
王偉翔突然噗呲一笑：“速度也不算慢，但是你們知道了又怎樣呢？能改變什麼？千彤現在應該已經在國外了，我看看你們有什麼能力把她抓回來。”
“你女兒的事情我們自會處理，今天我是來找你聊其他事情的，關於……劉志成。”肖毅宸深吸一口氣：“他，你不陌生吧？”
提到這個名字后，王偉翔的臉色突然就變了，咬牙切齒的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1993年，一場悲劇發生在了你家。你全家上下除了你和你女兒，都死在了那場慘案之中。”
“你女兒幸免於難是因為被你交換到了趙家，而你，我推測也是因為這個事情出遠門去討說法，因為你要交換到自己家的兒子並沒有到你家。”
“就算如此，我覺得也不至於惹來滅門之禍，你應該得罪了誰，或者說觸及到了誰的利益。或許你買賣孩童是其中一環，也有可能和這完全沒有關係。”
“而劉志成是在慘案發生前就被調到了德亞市，我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預謀。你家的案子轟動很大，最後還是被壓下去了，而對破案毫無進展的劉志成居然還因此升了職。從這裏可以看出，這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和陰謀。”
“我是在破案子，但也是在幫你報仇。你那莫名其妙的儀式感可以先收起來。我也不會因為劉志成是我的領導而畏手畏腳，相反，你如果一直和我們拖延時間……我怕到時候也來不及將他繩之以法了。”
肖毅宸說完，死死的盯着王偉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