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第243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阿紫等女聽這人聲音清脆,乃是女子聲音,年紀也不大,但見風逸神色有異,獃獃愣愣,只見人影一閃,那人躍了出來。
阿紫看她身法矯捷,如燕子歸巢一般,直撲風逸,當即雙手齊出,點她穴道。
她知道風逸不喜歡自己動輒出手傷人,所以沒使幾分氣力,只想來個手到擒來便好,怎料來人滴溜一轉,一掌揮出,飄渺不定,如揮五弦,托在了自己手肘上。
阿紫只覺一股酥麻從手臂直透全身,全身消勁,腳下疾點,向後閃退。
阿紫當即吃了一驚,想不到這人竟有一身高明武功,梅蘭竹菊也是驚愕不已,這少女是誰?武功之強,尤在自己之上,怎會如此潦倒?那這一副打扮是什麼目的?當即將手按在了劍柄上。
阿紫羞慚間,翻掌便要打出,卻聽風逸顫聲道:“黃姑娘,真的是你?”
來人伸手一抹臉,向風逸抿嘴一笑,道:“你才認出我來了嗎?”又是激動,又是興奮,又是不滿。
阿紫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眼,低聲道:“長得倒挺標緻!”
說著黃婉兒已經撞入風逸懷中,輕聲抽泣起來。
風逸見她一個美貌小姑娘,卻弄的髒兮兮的,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心中升起無邊憐意,嘆了口氣道:“怎麼會呢?我一聽聲音,就認出你了,只是不敢相信。”
黃婉兒嗚咽道:“自從你走了,我夜夜都夢着你。我就出來找你,卻不知道你去了哪兒,路上壞人很多,我擔心受怕,四處尋找,一找就是半年。後來聽說少林寺要開英雄大會,全天下的英雄好漢都會來,我便跟着一些人一路找了過來。”
她說的輕鬆,卻讓風逸胸口發燙,心想:“這大半年時間,她想必過得很苦。”伸手將她輕輕摟住,拍了拍後背,黯然無語。
梅蘭竹菊則是面面相覷,心想:“能人果然是能力,原來尊主還有一個小媳婦,這可好玩了。”想着看向阿紫,就見她雙拳緊握,面紅耳赤,暗暗好笑,看她以後敢不敢天天欺負我們。
黃婉兒哭了一會,抬起頭來,抹淚道:“風大哥,我再也不想離開你了。”
風逸嘆氣道:“你一個人出來,若是有個好歹,我如何對得起黃老。”
阿紫見他二人在此柔情款款,全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裏,不由心中大怒,心想:“這個狐狸精,明明一身武功,還裝柔弱,扮叫花子,手段如此了得,那還得了?縱然大哥恨我一生,我也非弄死你不可!”
想着蹭的一聲,抽出腰間長劍,劍如銀蛇,向黃婉兒斬去。
風逸抬手一彈,嗡的一聲,阿紫只覺一股酥麻從手臂直透全身,渾身如受電擊,連退三步,方才站穩。
饒是如此,她長劍再也拿捏不住,“鐺”的一聲掉在地上。
阿紫在幾女面前丟了臉,登感委屈不勝,顫聲道:“你們這些臭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再也不理你了……”一手掩面,飛身躍出。
她身法快,風逸更快,他身子一晃,雙手攬住阿紫雙肩,柔聲道:“黃姑娘傷不得,我情急失手了,弄疼你了吧。”
阿紫一甩手,狠狠對着風逸臉上就是一巴掌,
風逸見她臉都氣得煞白,權當一回她的出氣筒,他心生此念,自然沒有躲閃。
就聽啪的一聲,風逸當即眼冒金星,臉頰高高腫了起來,嘴角也滲出了鮮血。
黃婉兒、梅蘭竹菊都是一驚,齊齊踏上,護住風逸:“你做什麼?”
阿紫更氣了,風逸定了定神,嘆道:“黃姑娘,你看到了,我就是一個混蛋,哪裏值得你如此。”說著拂去了嘴角鮮血,
阿紫只是情急之下的行為,但見風逸臉頰紅腫,心頭一軟,伸出縴手,撫着他受傷臉頰,輕聲道:“你怎麼這麼傻,也不知道躲。”
風逸嘆道:“是我不好,都是應該的,”
阿紫見他眼中含情脈脈,眉眼微紅,說道:“她是誰?”
她聽風逸叫她黃姑娘,明顯親疏有別。
風逸看了黃婉兒一眼,笑道:“她是我對不起的人。”
黃婉兒不知他另有所指,只當他因為阿紫,才拒絕自己,所以心懷愧疚。
黃婉兒這樣一想,神色更加凄楚,呆了呆,道:“好吧,我……”話未說完,默默轉身去了,形單影隻,好不凄涼。
風逸熱血一沸,撇開阿紫,搶上攔住,說道:“黃姑娘,想我風逸一江湖浪子耳,能得你如此關愛,當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可你是好好女兒家,絕不能害在我手裏。”
黃婉兒突然大放悲聲,嚎啕大哭。
原來,風逸離去不久,黃婉兒心中越想越是不安,便自行離開家門,尋找風逸。可風逸從福建離開后,在江湖上也沒做什麼事,只是跑到擂鼓山參加棋會,其後又一路向西,去了縹緲峰。
黃婉兒乃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雖學會了一身武功,可以她的容貌姿色,走到哪裏,都免不了遇上見色起意、心懷不良之人。
好在她武功不弱,沒被人得手,可她也慢慢意識到自己女兒家的行裝,容易惹禍,又換了男子衣服。
可換上男子衣服后,還是遮不住眉清目秀,婀娜多姿的身材,仍舊免不了麻煩。
她想到當日星宿派的那伙人會用毒,害怕自己遇上這種人,無法防備,便索性給臉上抹上了灰,穿的破衣爛衫,在江湖上打聽風逸。
少林寺英雄大會天下皆知,她便尋了過來,可路上見到的江湖人都是帶刀提劍的,她還是心生害怕,也不敢一起跟着上山。
見山下有一所空屋子沒人住,便住下來了,遠遠聽到風逸與幾個女子說話,她便窺視,卻被風逸察覺。
她拋下女兒矜持,歷經千幸萬苦,輾轉數千里,換來的還是這個結果,心中委屈不勝,再也忍不住了。
阿紫見這女子哭,本來還挺高興,可聽了風逸這話,回過味來,頓時有些氣急敗壞,頓足罵道:“好啊,她是好女兒家,我就是壞女兒家了!”
風逸笑道:“那是自然了。”
阿紫秀眉倒立,正要發作,卻聽風逸笑道:“我說過的,你壞,我也不好,所以咱們歪鍋配扁灶,一套配一套嗎!”
阿紫轉嗔為喜,笑道:“這還差不多!”
卻聽一女子道:“什麼一套配一套,分明是口是心非,風流脾性,專騙女兒家!”
幾人轉頭看去,只見山澗旁站着二男一女。兩個男人是蕭峰和段譽,女子則是阿朱。
風逸被阿朱奚落了一頓,惱也不是,笑也不是,很是尷尬。
黃婉兒見到別的男人,害羞之下,也收了哭聲。
阿紫見到姐姐,上前問道:“你們怎麼來啦?”
段譽道:“你不打招呼就走了,爹爹和阮阿姨都記掛着你,讓我們來找你。”
忽然風逸又道:“黃姑娘,屋裏還有什麼人嗎?”看向屋子。
黃婉兒道:“屋裏還有一個妹妹,她也是來找人的,我們兩在少室下遇上,便一起住在了這裏。”
忽聽得呀的一聲,門被推開,只聽一個少女聲音說道:“段大哥,段大哥,我總算找到了你了!”語聲中充滿了喜悅之情。
段譽覺得這少女的聲音頗為熟悉,卻想不起是誰,跟着便見一個青衣少女快步出屋,蹦跳雀躍,向著自己跑來。
眾人見她圓圓的臉蛋,嘴角邊一個小小酒窩,看來與阿紫、黃婉兒、梅蘭竹菊差不多大,段譽心頭一跳,衝口而出:“鍾靈!”
此女正是鍾靈。原來她也是來找段譽的,與黃婉兒在山下相逢,黃婉兒見她是個可愛女子,鍾靈見她是個女子,武功卻高,兩人當即心生親近,交談之下,得知都是來找人的,便一起住在了這裏。
鍾靈眼見黃婉兒出門,可阿紫那麼凶,又是出掌,又是拔劍的,還人多勢眾,悄悄躲在了柴草里,大氣也不敢喘。直到聽到段譽聲音,喜悅之下,才被風逸聽了出來。
段譽知道鍾靈是自己妹子,可看她一臉風霜之色,再也不是無量山那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只怕這兩年過的十分不易,又冒着極大危險,跑來少林寺,對自己情意實在可感,心中再也抑制不住,伸出手去握住她手,低聲道:“好妹子,總算天可憐見,叫我又見到了你!”
鍾靈微笑道:“總算天可憐見,也叫我又見到了你。嘻嘻,這可好了!”
阿紫格格笑道:“哥哥,你一直拚命向那王姑娘討好,怎麼一轉眼間,又瞧上這鐘姑娘了?居然連‘好妹子’也叫出來啦,小哥哥,你也不害臊?”
阿紫見到黃婉兒怒氣沖沖,可沒能發泄出去,當即又對鍾靈、段譽發難了。
她做人就是那麼簡單,那就是我不高興,別人也別想高興。
段譽給她說得滿臉通紅,道:“你胡說八道!她……她……”
他總覺得鍾靈是自己妹子這事,甚為尷尬,既傷鍾靈之心,又頗損父親名聲,還是暫且不說為妙。
阿紫卻道:“我怎麼胡說了,姐姐姐夫,你們說是不是?堂堂大理世子沒口子的討好人家姑娘,這會見到這個姑娘也是好妹子,小哥哥,那你說,你究竟想不想讓她給我當嫂子?”
鍾靈尋思:“原來這姑娘是你妹子,連她也在說你向王姑娘討好,那麼你喜歡王姑娘,決計不假了。可為什麼你當眾叫我‘好妹子’?”
風逸笑道:“阿紫,別淘氣了,天也快黑了,我也餓了,快去煮點飯吃。”
阿紫鼓漲桃腮,喝道:“姐姐,你看,他還在幫哥哥打岔,他們都是一個樣的風流好色,到處留情,還是姐夫最好!”
阿朱笑道:“這位鍾家妹妹,別聽我妹妹亂說,我哥哥人很好的。”
她知道王語嫣對慕容復真心一片,段譽再是痴心,也無結果,看到鍾靈美麗可愛,不想被阿紫壞了好事。
段譽想到王語嫣心不在己,鍾靈與木婉清雖然都鍾情自己,奈何全是自己妹子,幽幽嘆了口氣,只覺天下苦命之人以他段譽為最!
鍾靈道:“段大哥,你嘆什麼氣?”
阿紫道:“鍾姑娘,你雖喜歡我小哥哥,卻不明白他的心事,我瞧你這番相思,將來渺茫得緊。”
鍾靈道:“我又沒跟你說話,誰要你插嘴?”
阿紫笑道:“我不插嘴,那不相干,可是有個比你美麗十倍、溫柔十倍、體貼十倍的姑娘插了進來,你有沒有辦法呢?
況且我哥哥為什麼嘆氣,你知不知道?人嘆氣,便是心有不足。你陪着我哥哥,心裏很滿足了,因此就不會嘆氣。我哥哥卻長吁短嘆,當然是為了那個王姑娘了。”
鍾靈聽了這話,覺得阿紫這話很有道理,甚為愁悶。
好在她年紀幼小,向來天真活潑,雖然對段譽鍾情,卻不是銘心刻骨的相戀,只覺得和他在一起相聚,說不出的安慰快樂,段譽心中念着別人,自是頗為難過,然而除此之外,卻也不覺得如何了。
黃婉兒也覺得是這樣,她不知道嘆了多少次氣了,不就是心有所求而不能達嗎?蕭峰道:“好了,這是我舊居,咱們同到屋裏歇一歇,商量行止。”說著眉眼一紅。風逸心中恍然,原來這是喬三槐家,阿朱拉着阿紫進了屋,蕭峰段譽鍾靈都跟了上去,蕭峰走了兩步,忽地掉頭道:“風兄,你與那位大師若是斗下去,自覺有幾分把握?”
他是嗜武之人,對這一戰的結果也是好奇。
風逸想了想,道:“若真要分勝負,今天我有四到六分把握。”
蕭峰微微頷首:“若是再過三年五載,那位大師便不是你的對手了!”
風逸苦笑道:“他終究是老了,可我本想着以武功取勝,可他太過神通廣大,沒想到最後還得來蠻的,這並非我的本意。”
眾人都知道風逸心高氣傲,武功絕倫,與人放對不屑佔人便宜,可鍾靈是第一次見風逸,聽了這話,心想這人年紀輕輕,氣派卻很大。
梅蘭竹菊四姝也跟着進屋,分別烹茶做飯。
黃婉兒忽道:“風大哥,這半年來,你認識的人可不少啊!”
風逸道:“嗯,是不少。”
黃婉兒哼了一聲:“是啊,你也不怕忙不過來。”進了屋子,給梅蘭竹菊幫忙去了。
風逸聽的一呆,頗為頭疼,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坐了一陣,聽得幾個女子嘰嘰喳喳,又煩躁起來,起身踱步,心想:“婉兒這一來,我又如何安置?”
他不禁想到李莫愁曾說自己只愛自己,自己踏入江湖的確如此,處處留情而又無情。幽幽嘆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世間原只無情好啊!”
他之所以有了那麼多女人,還是能心無掛礙,逍遙自在,就是覺得這句話說的真好。然而如今卻是心生煩惱,坐卧不寧了。
正想着梅劍給他端了杯茶:“尊主喝茶。”
風逸接過,輕輕抿了一口,不知不覺間,夜幕已經降臨,看着天上明月,怔怔出神。
“有酒喝,還喝什麼茶!”
身後一個聲音響起,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風逸回頭望去,只見蕭峰與段譽手執美酒,走了過來。
段譽道:“風兄萬事皆空,怎也是長吁短嘆,實在讓人費解。”
風逸笑了笑,道:“萬事皆空,說說容易,做到卻難,你們兩位下步打算如何?”
蕭峰將酒放在桌上,與段譽坐了下來。
段譽道:“我爹爹讓我回大理,多去處理國事,不要在江湖下瞎跑了。”跟着便想念起王語嫣,忍不住嘆了口氣。
風逸笑笑道:“你還是捨不得王姑娘?”
段譽苦笑道:“還是風兄懂我。”
風逸心下一嘆:“這小子為了姑娘對當皇帝都不上心。”幽幽說道:“你怎麼不將王姑娘的情況,介紹給岳父大人呢?”
蕭峰也道:“是啊,我看慕容復言過其實,而且他心中除了復國,哪兒還容得了別的?絕非那位王姑娘的良配,你若真的有意,讓老伯上門提親,也未嘗不可!”
風逸心想:“喬峰看似粗豪,實則心細如髮,一語中地。”
他其實是說,只要段譽說了王語嫣的情況,段正淳立馬就能說出兩人是兄妹,這份相思也就和木婉清鍾靈一樣了,調節這份情感,段譽是有能力的。但蕭峰沒有先知,卻能看出慕容復的本質,這份洞察力,的確不一般。
卻聽阿紫嘻嘻一笑,道:“姐夫,你口口聲聲老伯、小伯的,怎麼不叫一聲‘岳父大人’?”
蕭峰當即呆了一呆,就見阿紫與阿朱都走了出來。
阿朱笑道:“大哥,飯做好了,進屋吃飯。”
段譽勉強笑道:“你們去吃吧,我沒有胃口。”
蕭峰起身安慰他道:“二弟,世人不如意事,在所多有。當年我給逐出丐幫,普天下英雄豪傑,人人慾殺我而後快,我自是十分難過,但過一些時日,慢慢也就好了。”
風逸也道:“是啊,人生自古多情空餘恨,溫柔鄉處是英雄冢啊,又何必看不開呢!”
阿朱阿紫見他拈花惹草,還一本正經的勸人,阿紫再也忍不住一腔笑意,呸道:“臭不要臉!”
風逸笑道:“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忽聽黃婉兒道:“逸哥哥,飯涼了就不好用了。”
阿紫哼道:“還逸哥哥,真是個催命鬼!”
風逸神色一正道:“阿紫,你鬧也鬧了,黃姑娘的父親於我有造化之恩,不可出言不遜!”
阿紫心中一急,兩顆淚珠已然滾落腮上,毅然道:“那你打死我算了,反正我看見她就想殺了……”
說著轉過了頭,不禁一呆。
但見黃婉兒換了一身黃裙,月光如水,如綴流蘇,更襯的她體態盈淡。
阿紫揉了揉眼睛,這柔順的長發,雅淡的面龐,玲瓏的眉宇,這輪廓雖非絕美,卻有種不容人輕視的莊嚴,更有一種自己不能比擬的矜嚴氣質。
“你…”阿紫一出口立時啞然收聲。
風逸但見黃婉兒花容慘淡,藉著淡淡月華,依稀可見他眼中淚水閃爍,卻不肯落下,這種神情難以言表。
霎時間,風逸搞明白了一個問題。
也理解了段正淳。
為什麼他都愛,哪怕為之死都心甘情願,可每次都會選擇跑路。
因為這種事,實在是無法處理。
風逸自詡什麼塵世煩憂、功名利祿均不過是過眼煙雲,揮手即散,可現在,卻感覺到了一種無力感。
他縱然接受了黃婉兒,阿紫難以擺平,擺平了,估計也不好相處。
她與梅蘭竹菊可是不同。
沒有童姥這一層關係。
若是不接受,這女子乃是名門貴女,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幾人也從風逸的身上,看到了倦怠至極的影子,讓人感覺他彷彿隨時都能隨風而去。
風逸沉吟良久,看向蕭峰,說道:“蕭兄,你現在最大的心愿是什麼?”
蕭峰眉間一黯,仰首望天,緩緩說道:“我就想着世上再無戰爭,也無怨恨仇殺,能與阿朱終老一生,其他別無所想了!”
眾人心想你是遼國南院大王,叫天下再無戰爭,武功高強,與阿朱終老一生,尚可一試,再無怨恨仇殺,卻是不可能的了。
風逸微微頷首:“難怪那無名老僧對你親睞有加,你這份宏願,當的起他那句大英雄本色,為蕭峰是耳!”
蕭峰搖了搖頭道:“我爹讓人轉告於我,說他塵緣已了,心得解脫,深感平安喜樂,今後一心學佛參禪,勿以為念。
只盼宋遼永息干戈,遼帝若有侵宋之意,讓我能夠眷顧兩國千萬生靈,可他年事已高,不願和我相見,此後只怕更無重會之期了,我怎能不從父命。”
風逸心想:“可不是嗎,原劇情中,你們父子就沒機會再見了。”
說道:“依我看來,你能做的就是與阿朱終老林泉,你爹的心愿也好,你的願望也罷,終究是一場空,若是強求,說不得還得害了自己與阿朱的性命。”
阿朱奇道:“你為什麼多次這樣說?
自古功高莫過於救駕,蕭大哥還助耶律洪基平亂,縱然兩人政見不合,難道他真能如此忘恩負義,加害大哥?”
風逸道:“蕭兄你回了遼國,準備如何行事呢?”
蕭峰道:“我為大遼南院大王,身負南疆重寄。大宋若要侵遼,我自是調兵遣將,阻其北上,但皇上如欲征宋,我自亦當極力諫阻。”
風逸道:“勸阻不聽呢?”
蕭峰笑道:“那我就學關雲長,掛印封金,一走了之。”
風逸一擺手道:“你想的很好。但你不知道,飲水思源,不可忘本的道理,不是人人都會遵循,尤其帝王。他們為達目的都是不擇手段。
我若要對付你,不與你硬來,不管是下毒,還是怎的,以阿朱逼你就範,你屈服不?”
蕭峰心頭一震,久久無語。
風逸目光橫掃,顧盼逼人:“其實也一樣,倘若有人要逼我就範,最好的方式不是對付我,而是我最為親近之人。
比如有人拿了黃姑娘、阿紫、梅蘭竹菊她們要挾我,我會如何,沒到那一天,我連想都不敢想!”
段譽似是自言自語地道:“是啊,若是有人用王姑娘威脅我,我什麼都會放棄的,哪怕是我自己的命。”
黃婉兒臉一紅,隱隱捕到一線寓意,似有所悟。
阿紫心頭也湧上萬般感觸,欲言終又止,唯有哼了一聲。
風逸看向幾人,淡然道:“阿紫,你可有所明白么?”
阿紫點點頭,似是能心領神會地捕捉到了什麼關鍵,卻又覺得一陣恍惚,復又搖搖頭。
風逸笑了笑,道:“你現在不明白,原也不足為奇,我有幾個故事,想要說給大家聽,日後何去何從,便全看諸位的造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