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海棠醉生疑心懼禍2
作者有話要說:
同學看了該文文,跟我打聽女主穿的身體的年齡…………
俺想說,女主那個身體,絕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jp。
江湖上的事情,本身就真真假假,沒人知道她的身體到底多少歲了。最初葯殷也只是“含糊地說”,後面也會提到她的年齡,但都只會朦朦朧朧。
俺是不介意寫出一個千年老妖精啦~~~~(你,就是說正笑得這麼賊的你,你打114詢問磚廠電話,想幹嘛?!)
我不敢再多看毒瑾,正襟危坐,面不改色地喝着茶水,杯中物呈現的清澈凝碧的色澤,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絕對不適合牛飲!我咂吧咂吧嘴,即使喝不出任何的門道,也裝出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正兀自無趣,發現廳堂內突然靜謐一片,抬頭就看到幾名弟子簇擁着葯光從後堂走了進來,她一襲靛青束衣,立領、袖口及下擺都滾着金絲。葯光左邊是一個紫羅蘭雲裳的妖……呃,公子,那張臉,一看就是經過精心搗騰的,所以我就不多看了,免得傷眼啊;葯光右後方跟着的那朵烏雲,就是傳說中的宇文景了,看了還不如不看;眼睛自動跳到葯光身後三步遠的那道雪青色的身影——葯殷。
我挑眉,不掩驚訝,不是因為在這個場合看到他,畢竟他是掌門大弟子,在門內的地位及威望都頗高,但是他居然沒換正式的裳裙,仍穿着日間我見他時的那套褲衫,這個很值得玩味。
更稀奇的事情發生了。葯光領着那位紫羅蘭公子坐在了主位上,自己躬身坐到了左下首,我的正對面,宇文景坐在葯光身邊的那個位置,而葯殷低眉順目地立在葯光身後。
我緊緊瞅着葯殷,指望他抬眼看我的時候,示意他坐我邊上來,好歹能在關鍵時候,幫我抵擋一下我右邊這個名喚“毒瑾”的妖精。結果,葯殷始終不肯抬頭,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站着。
不是我說,您的鼻尖是要開花了還是要長草了?你這樣不怕變成對雞眼嗎?
我暗自詆毀,眼睛仍舊死死盯着他。結果,沒把葯殷盯過來,倒引來了宇文景。這廝抬頭看了我一眼,居然難得地對我扯了一下嘴角,我立刻覺得全身發寒,有了十分十分不好的預感。
“人都來齊了,公子,請開席吧!”葯光以異常詭異的語調說著話,很是恭敬,其中夾雜着畏懼,但死撐着想表現出平和。再細看她的表情,她是對着主位說話,但是似乎不敢抬眼直視,笑得有點生硬。
半晌,主位上的紫羅蘭始終未語,葯光的笑已經近乎僵硬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條件反射地抬頭看向主位。很好,那紫羅蘭還活着,至少還能冷冷地掃視着廳堂,然後,很不幸的,我毫無防備地望進他如黑曜石般的雙眸,捕捉到了其中的凌厲。
幾乎是立即的,我低下了頭,不再亂看——零點六秒的反應時間,可以被認為是錯覺,我自我安慰地想着。
按中國清朝的規矩,大臣朝拜皇帝的時候,只能停留在品級台上,始終不能抬頭,如果亂看,就是“企圖刺王殺駕”,直接拖出午門喀嚓了。現在不是清朝,這裏也不是紫禁城——我在心裏念叨着,但是仍舊心律不齊。
葯光的態度,很值得推敲。她是懼怕紫羅蘭本身?這個紫羅蘭怎麼看都只有二十上下,看着不像武學奇才——下意識的,我又抬頭看向主位,然後驚悚地發現,我再次望進了那雙黑曜石般的雙眸。他不會一直都盯着我吧?
我欲哭無淚,連忙規矩地低下頭,餘光瞄到毒瑾保持着垂目的姿態,但是刺目的紅唇是勾起的,似乎在笑。
“葯光,這裏畢竟是‘生死門’,而你是‘生死門’的掌門,一切還是由你主持。來者是客,我不好反客為主,客隨主便就好。”紫羅蘭,您總算肯開尊口了,沒有沉默“食”金而亡。
“遵命!請恕奴逾矩了!”葯光後退半步,對着主位,撩袍跪拜,前額叩地。
我不了解這個時空的禮節,但是也知道這絕對不是能輕易行使的大禮。我僵直地看着地上的葯光,居然忘了收回探究的目光。
“低頭,不該看的別看。”耳邊傳來了毒瑾的低語聲,及時拉回了我的神智,我迅速低頭,餘光瞟着毒瑾的側面,他優雅的如天鵝般的脖頸微彎,面無表情,似乎從未出聲提醒我。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我以近乎自語般呢喃着,然後居然瞥到毒瑾身形明顯一振。我幾乎想咬舌了!難道今天我的腎上腺激素分泌過多,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錯?!
葯光起身,宣佈開席。訓練有素的弟子魚貫而入,不一會兒,桌上已擺得滿滿檔檔的了。然後,十來位樂師,捧着樂器走了進來,在廳堂的西南角圍坐下來;接着就是一陣撲面的香粉味兒,一下又來了數十名雲裳鮮艷華美的舞者,清一色十來歲的男子。我厭惡他們的氣味,但是還不至於無法忍受。強制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以餘光觀察着對面的動靜,心裏開始思量。
現在能斷定,紫羅蘭背後是個龐大的勢力網,還是世家大族那種。我一直以為,我生活在“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的血腥中,今天才幡然醒悟,原來我一直搞錯了自己的發展方向啊,我大展拳腳的舞台應該是“除了門前那個石獅子還是乾淨的,沒一個乾淨”的家族鬥爭!看葯光那樣,不會是世世包衣,代代家奴吧?那現在作為她手下的我,不是顯得越發低賤嗎?!
不得不感嘆一下人權問題,於是再次抬眼瞪向主位,這次懂得稍微掩飾一下了,沒有莽撞地抬頭,而只是半偏着頭。只見主位上,不知何時又站上去了兩個錦裳的男童,一個正在舀湯,另一個捧着瓷碟,舉着銀箸往紫羅蘭口中送食。而紫羅蘭半眯着雙眼,看向葯光那個方向。
順着他的目光,我也看了過去。葯光十分拘謹地吃菜喝酒,臉側偏,估計在用餘光觀察紫羅蘭的反應;宇文景似乎連筷子都沒動過,只是把玩着茶盞的杯蓋,難道他已經修鍊到不進五穀雜糧的境界了?至於葯殷,我幾乎懷疑他被人點穴了,似乎連低頭的角度都沒有變換過……
我記得,葯殷跟葯光關係匪淺,葯殷的表哥或者堂哥是葯光的正君。當然,不管是葯光或者葯殷,不可能真的姓“葯”,但我並沒仔細打聽過他們家族的事,連旁敲側擊都從未有過——今天看來,這真是一大失策。那些世家大族,都是盤根錯節的,牽一髮而動全身,一葉知秋。只是不知道,今天這般反常的葯殷,唱的是哪齣戲,在紫羅蘭那邊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了。
我拿着筷子惡意地挨個捅了捅面前的醋溜狸肉、白灼花螺及燴魚唇,哀嘆不能大快朵頤,因為我所扮演的毒玄,該是偏好素食的。
“你該嘗嘗這些菜的,葯光重金聘的廚子,手藝皆不俗。”毒瑾的聲音突然在我身畔冒出,嚇了我一跳。我偏頭,發現他的案桌居然緊挨着我的了。
“你什麼時候……”我張口欲言,發現他只是嫵媚地笑着瞥了瞥對面。我儘力無視他臉上隨着他表情的變化而簌簌飄落到桌沿的白粉細末。
對面,宇文景的案桌早已挨上了葯光的,這樣一看,兩邊對齊,倒也平整,不顯突兀。
我不再說話,裝作對場內舞蹈頗感興趣的樣子。先前沒仔細看,現在才發現,這時代,跳舞,還真是輕鬆省事的職業啊!基本上跟樹樁一樣,站在一個位置就不用動了,下身只是象徵性地左右扭動,而上身的動作,雖然較下身而言,動作還算有幅度了,但是大多只是扭腰擺臂,連抬臂都甚少……我無精打采地看着,允許自己思想開小差。
剛才,毒瑾直接叫了葯光的名諱,這個在門派內該算是大不敬的。就算我心裏也是直接喚“葯光”,但是人前,我仍必須稱葯光為“師姐”。毒瑾雖身居長老,但他的輩份,按理說,是比葯光低了一輩的。毒瑾,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不可能會犯口誤這類低級的錯誤。那他在我面前,這麼稱呼葯光,是有特別的用意?或是他跟葯光之間的關係,從來就是我所不知的?
思維又一轉,發現今天以前,我跟毒瑾見面似乎都是說些問候及恭維的廢話。當然,今天說的話,也沒幾句不是廢話,但是為什麼他的舉止會如此自然,宛如對待一個相處多年的好友?事實上,我跟他不熟吧!
“好看嗎?你居然看得這麼認真,是看上哪個了吧?”我的思緒猛得被打斷,右耳耳唇被毒瑾呵了一口氣,然後敏感得變熱了,肯定紅了。這個妖精啊!
“瑾長老,請您自重!”我有點生氣,不滿他的調戲。屁股往左邊挪了挪,不再看他。您要調戲我,麻煩先洗凈臉再來啊!
“你仔細看看我,我可比他們都要好看呢!”我挪,毒瑾居然也挪,靠坐了過來。
我轉頭瞪他,才發現他臉部以下,剛才那令我垂涎的細長脖頸已泛紅,並一直延伸着,直到被衣領遮住。再仔細看他的臉龐,實在是粉太厚,看不出,只能從他起血絲的大眼判斷,這人估計喝醉了!
我探頭看向他的桌案,只看到空的白玉酒盞,和邊上成套的白玉執壺,看不出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瑾長老,您喝醉了!我讓弟子送您回去好嗎?”他醉,我沒醉。我盡量躲着他,避免肢體的碰觸。現在這樣,稍有不慎,就會被有心人利用,然後我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我沒醉!我怎麼可能醉了呢!你好好看看我嘛!”毒瑾朦朧了雙眸,半仰着臉,一臉媚態,靠向我,猶如索吻般。
距離近極了,我甚至能聞到他口中混合著淡淡酒味的丁香花的氣味。很好,原先我只是懷疑,現在我能斷定,他醉了!
我知道每個人的醉態都不致相同,譬如我喝醉了,就喜歡莫名其妙地笑,而眼前這人,應該是喝醉了就特別粘人。從心理學上分析,這樣的人,童年缺少關愛,心裏一直缺乏安全感。
我身子向後仰,躲開他再次蹭過來的腦袋,伸手召來圓柱下躲在陰影里的弟子,交代她找四個強壯的男弟子把毒瑾拖回去。
等處理好毒瑾,才得空環顧四周,發現廳堂里,已經有小半數的桌案空了。我所坐的位置周圍,都比較拘謹,似乎只有毒瑾一人離席,而靠近門邊的那些席位,相對自在許多,觥籌交錯,杯盤狼藉。我撇撇嘴,也打算找借口開溜了。
“毒玄……玄長老嗎……”男子的聲音不大,但是足夠令臨近的座下都聽到,四周的氣氛再度凝重了。
紫羅蘭啊紫羅蘭,你現在是吃太飽了,所以撐着難受是不?非要在我打算下台一鞠躬的時候,給我找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