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舊恨
幾家匪徒的當家哪裏會答應眼看着就要到手的玄器就這樣被伍夢寒帶走,一個個忙上前拉住,卻又不好奪下玄器,這個說不如去我那歇息一個晚上,那個說我那裏有好酒好肉,不妨去喝上一杯。花瞳湊近喬牧,說道:“這廝極愛喝茶,爹爹倒可以一試。”
喬牧這才上前,拱手說道:“這位小兄弟當真是xing急,這第二個條件雖說有些難辦,但也不至於完全辦不到。現在還是半夜時分,夜路難走,在枯木林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不妨留在枯木寨中,我寨子裏有濁茶几杯,倒可以請伍兄弟去品上一品,到了明ri,我喬牧親自送小兄弟上路。”喬牧平ri多請別人喝酒,苦茶有甚好喝,便以請酒的話說給伍夢寒聽,把酒水換成了濁茶說了出來。
伍夢寒聽見,不免笑道:“濁茶還要品什麼,路邊隨意摘些老葉殘花便能泡上一杯。”
聽這意思,伍夢寒確實喜歡茶葉,眾家當家的紛紛說道自家有好茶,這個說碧螺chun,那個說雀舌,這個說鐵觀音,那個說毛尖。一時間,什麼涌溪火青、太平猴魁、蒙洱、普洱、**毛尖、玉露、茉莉花、峨眉竹葉青、蒙頂甘露、屯溪綠茶、雨花茶、滇紅、惠明茶、白毫銀針統統說了個遍。
伍夢寒一一聽完,笑道:“這些雖是好茶,卻還有江州血霧,饒州孤老,少華濃秋,信州江月,這四個才是天下間的極品,其餘的雖然也有好茶,卻略為遜sè。”
匪眾還準備回些自己也不明白的話來回應伍夢寒,當中自然也有不願聽伍夢寒這些閑話的爽直之人,大喝一聲,怒道:“咦咦呀呀的和你說些廢話做什麼,要麼交出玄器,要麼我們直接搶來便是了,沒來由的與你浪費時間。”眾人聽了這話,既然做不到伍夢寒的要求,那便明搶,但又都不好第一個下手,一時間倒都頓在那裏,周邊又是一片死寂。
曾經有一位智者說:人自來就不知道珍惜自己所擁有的。於是失去之後就會追悔莫及,然後乞求上天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最後願意用一輩子來守護那失去的一切。想想其實有些可笑,或許那只是人對於失去的一切再也得不回來的一種期許?杜玉霄曾是一個風光無限的商人,叱詫風雲、卻被韜烈擒住,成了一個階下之囚。想想是他自己作孽遭到了報應,可他自己卻永遠也不會這麼想。杜玉霄覺得是伍夢寒害了自己,不然韜烈是不會抓到自己的把柄,還有失去了那讓人期許的玄器。不然他的生活不會這個樣子,杜玉霄也許會想,如何上天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那他會在那天晚上帶着玄器離開,而不是去找伍夢寒。因為那樣,自己現在也不會遇到這樣一塌糊塗的事情,也不會被十幾伙強盜圍困,更不會選擇這樣一個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掌控的境地。
聽到伍夢寒說出的條件,杜玉霄怕極了那伙子強盜答應下來,畢竟這些人都是喪心病狂的惡徒,說的話如同放屁也是常有的事情。可現在情況卻變得這般的糟糕,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甚至都不敢喘氣,眼睛死盯着那伍夢寒手裏的玄器,就怕被別人搶去自己眨了眼睛沒有看見。各家的土匪都分到了貨物,本來準備先拉回去,再與喬牧談條件。因為林里的土匪都得到了消息,玄器即將到達枯木林,不然十幾家土匪也不會聯合起來圍在枯木寨外。看着喬牧的緊張那伙商人的表情,以南宮絕為首的匪徒更加確定玄器就在那批商人之間。可一切還沒有來得及發生,玄器便自己出現了,所以匪人分到的貨物也沒有來得及運走,卻也不敢再走動一步。
時間就像固定在了這裏,沒人說話,也沒有人動,微風的經過也無法捲走這緊張的氛圍。夜靜的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心跳聲,而這種只等誰忍不住出手的氛圍時間越久,心跳聲便越劇烈,彷彿也要撕裂胸膛,自己跳出來呼吸。
世界多虧了有莽撞的人,這樣才添加了許多樂趣。一人衝上前,大喝一聲,聲響震得已經入秋的枯木林回聲四起,恍如幾百人圍了過來,瞧見那人伸手抓向玄器,眾人這才舒了口氣,只要有人動手,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拿下玄器,自然,這個正大光明只是搶東西的時候才能說的。那不僅身手極快,口裏還喊着泄憤的話,“等你姥姥姥爺腦殼的球,沒來由的悶在這裏着乾急,搶了你這孫子就是。”說話間,手就要觸碰到玄器。
伍夢寒來到枯木寨里,遇上花瞳之後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喝茶,與韜烈、杜玉霄的倒霉運勢想比,未免有些頗受眷顧,如今玄器現身,怕也少不了一番爭鬥,這邊剛說要走,果然遇到個莽撞的漢子冒着危險向玄器躍來。只見一陣青sè的真火掠出,直直的撲向那人。那人不敢硬接,避開真火的攻勢后,拔出大刀便劈了上去,這裏打了起來,那裏也想先得到玄器,十幾個當家的各自爭鬥,藍sè、青sè的真火混成一片,煙霧瞬間瀰漫開來。喬牧卻退開一步,看着那一夥剛才還說是兄弟的同盟霎時瓦解,各自為戰,怕早就顧不得老子親娘。
這家見當家的落了劣勢,哪會同意,夥計們吼叫着拔刀上前援助,那伙子也不得清閑,丟開剛得到的貨物就提刀撲了上前,只聽得刀劍齊鳴,喊殺聲不絕。好在枯木林里的晶木似是石頭一般的物件,惹了火也燒它不着,若非如此,這將天都能燒出個大窟窿的火焰豈會悶在林子裏。紅sè真火剛出,早就被橙sè真火滅成了煙霧,還沒高興的多久,黃sè真火席捲而來,炎火神獸滾着藍sè真火毫不落後,卻又被青sè真火化為風塵。一時間七彩真火換顏sè,各路匪徒論刀槍。
南宮絕自然不會讓喬牧清閑,一腳踢開一個襲來的匪徒,那匪徒一時間把持不住,舉刀劈向喬牧。喬牧雙掌微探,也懶得動用真火,左手前,右手后,也看不出是個什麼法子,擊得那人連退幾丈遠。
領着自家兄弟退進枯木寨里,喬牧一聲令下,羽箭剎那間如雨點一般shè向那一起混戰的近千名強盜。這一擊也沒能消退諸人的爭奪玄器的熱情,林里也瞧不見月光,此時又是大夜裏,那些小嘍嘍哪裏分別的出羽箭的方位,咻咻咻咻——羽箭亂竄,噹噹噹噹——刀槍亂擊。瞧見喬牧躲進枯木寨里放冷箭,南宮絕喝道:“先殺了喬牧老賊,兄弟們再分高下。”眾人也不商量,個個舉着刀劍往枯木寨里奔去,也有剛才打急了眼的,一路上不忘砍殺,顧不得卑鄙無恥,背後傷人。這邊瞧見南宮絕引着眾人往枯木寨衝來,喬牧又是一聲令下,兩百刀斧手自yin暗處現身,猛呵一聲,震得枯木林里夜鳥驚飛。
那兩百刀斧手提着斬馬刀一起上前,準備手起刀落之際,一片紅sè、橙sè、黃sè、藍sè、青sè、紫sè的真火撲面而來,如同慌亂間湊成的彩虹,雖然顏sè鮮艷,卻危險異常。刀斧手毫不慌張,掄起盾牌擋住火焰,瞧見有不怕死的小嘍嘍上前,那些個刀斧手舉起斬馬刀一頓斜揮,鮮血四濺,再沒有個活口敢上前來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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