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艾琳的選擇
伏地魔微微彎腰，修長的手指挑起西弗勒斯的下巴，仔細觀察着眼前的人。
皮膚蠟黃，黑色的長發貼在臉邊，不過那雙眼睛卻極好看，幽黑，閃着光，不像未來那般死寂、空洞。
“沒有蒙塵的寶石的確很美。”說完之後，伏地魔鬆開手，俯視依舊帶有惶恐的人：“帶我去找你的母親——艾琳·普林斯。”
西弗勒斯張張嘴，剛想要拒絕，又想到對方知道母親之前的姓氏，以及對待他的奇怪態度，最終什麼也沒說，點點頭，抬腳走出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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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一高一矮停在蜘蛛尾巷19號，很普通的兩層高磚房，而在門口，則站着一位和西弗勒斯長的很像，身材消瘦、神情陰沉的女巫。
“艾琳..普林斯..真是..好久不見啊。”
“....”
艾琳木訥的眸子閃過一抹驚慌，微微佝僂的背，在看清來人後瞬間挺直，身體輕輕發顫，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里..伏地魔大人..你怎麼會..怎麼會來這裏..西弗勒斯..為什麼會..”
伏地魔饒有興緻的看着艾琳，他有多久，沒有看到其他人這麼畏懼他了，這段時間，除了霍格沃茨和馬爾福莊園，他幾乎都留在自己的莊園。
嗯..這感覺有點懷念..
等到艾琳將走過去的西弗勒斯護在身後，伏地魔這才一抬下巴，看向身後的房門：“不請我進去嗎？”
艾琳想到房間內醉酒的丈夫，一咬牙，摟着自己兒子擋在門前，原本挺直的脊背，又一次彎了下去。
“呵。”輕笑一聲，伏地魔發現自己回來之後，真的變了很多，要是以前，不聽話的早就死了，可現在..
看到滿眼疑惑和忌憚的小巫師，伏地魔心裏暗嘆可惜，他還想着，要是進去了，裏面的臭蟲對他不敬，他能直接動手...
順便看看，擁有同樣骯髒父親的西弗勒斯，是和他一樣，難過之後迎來解脫般的輕鬆，還是對他恨之入骨。
‘愛’這個詞，對他太陌生了，想要找到答案，眼前的小巫師，的確是最適合的人選，和他有着相似的經歷，卻為了虛無縹緲的感情，心甘情願的犧牲性命。
那麼...如果西弗勒斯人生中的光束，換成別人呢？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這需要進行驗證，他要從中找到答案。
想到這裏，伏地魔暫且壓抑住了自己的不悅，笑着看向艾琳，只可惜，沒有笑意的眸子，冰冷的讓人膽寒。
“我在遊歷的時候，曾遇到過一位東方的黑巫師，他說過一句話，我覺得很有意思——‘生而不養枉為人’..這句話，讓我的心情好了許多。”
“艾琳，我想你應該知道，莫芬·岡特是以什麼罪名，進入阿茲卡班的，現在你說說看，那句話是不是很有意思？”
艾琳臉上最後一絲血色徹底消失，當時她還在霍格沃茨，當然知道莫芬·岡特殺害了一家麻瓜入獄，而那家麻瓜，姓里德爾。
無論是蛇佬腔的出現，還是蛇佬腔混血的身份，在當時的貴族圈，並不是什麼隱秘。
可之後呢？在她離開前，多嘴的人死了多少？老一代，試圖掌控斯萊特林後裔的人，又死了多少？
該死，是她忘記了，眼前的人早就不是里德爾學長，而是伏地魔..
心思萬千也不過一瞬，艾琳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她知道，要是今天再違背眼前的人，那麼不止是她，包括自己的丈夫都要死。
“伏地魔大人...我..很同意那句話...如果不嫌棄的話，請..”
艾琳讓開身子，將房門打開，耳邊突然傳來淡漠至極的詢問——
“到現在為止，你在乎過他的死活嗎？”
伏地魔說完之後，掃了眼站在一旁，渾身僵硬的瘦小身影，如果有機會，這句話，他想同樣問問，那個死在孤兒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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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破舊的傢具，空氣中瀰漫的酒臭味令人作嘔，伏地魔揮了揮手，用魔咒驅散了臭氣和塵埃，踩着腐朽的地板轉了一圈。
“普林斯的後裔，竟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就只是為了被人叫一聲——斯內普夫人嗎？”
窘迫、羞惱的情緒讓艾琳將頭埋得更低，她不明白伏地魔為什麼要來這裏，更不明白，伏地魔什麼時候開始關心別人的家事...
聽到樓上傳來的鼾聲，伏地魔右手尾指勾住魔杖尾端的尖勾，似笑非笑的看着艾琳：“只有一次機會..艾琳，告訴我..你的選擇..”
艾琳依舊低着頭，只不過卻將眼神落在自己兒子身上。
西弗勒斯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過卻是一陣心悸，走上前拉住艾琳的衣角，帶上祈求的口吻低聲呢喃：“母親？你..你是不要我了..對嗎？”
很想說不是，可想到樓上的丈夫，艾琳嘴唇動了動，咬牙將自己的衣角抽了出來：“西弗勒斯..這位大人..是斯萊特林的後裔，跟着他，是你無上的榮耀。”
“可我不想走！為什麼要讓我離開？”
聽到西弗勒斯的絕望的叫喊聲，艾琳下意識的捂上西弗勒斯的嘴，盯着樓上的房門，沒聽到有動靜后才鬆了口氣。
“西弗勒斯。”艾琳皺着眉，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不滿：“別吵醒你父親，魔法界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那裏，你遲早要回去。”
不安、驚慌以及絕望，這些情緒在聽到母親的話后，瞬間被熄滅，原本閃着光的眸子逐漸黯淡，西弗勒斯低着頭，其實他心裏很清楚。
這裏並不歡迎他..尤其是搬到這裏之後，他聽到父親抱怨過，要不是他的出生，要不是他也是個‘怪物’，父親的生意不會失敗。
他也曾懵懂的躲在母親背後，看着如同怪物一般兇狠的父親怒吼。
他的父親，曾說他是個災星，為這個家庭帶來災厄。
也曾對他說——‘你不配當我的兒子，養條狗還能宰了吃肉，你就是個該被燒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