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春期的心思
在土財主林越的帶領下，四人沿着熱鬧的步行街邊吃邊逛，氣氛倒是無比融洽。
不過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幾人從學校出發時已經四點多了，在街上逛了一個多小時，此時已經將近六點半了，而學校規定的返校時間是七點以前。
縱使林越萬般不情願，卻也不得不屈服於現實。
興許是到瀧水職中只有這一趟公交車的緣故，站台處擠滿了跟方華他們一樣的職中學生。
車一到站，生怕錯過了返校時間的眾人一窩蜂的涌了上去，剛才還空蕩蕩的車廂頃刻間便擠滿了人。
趙雪和孟小麗站在靠近後門處扶着豎著的欄杆，林越站在趙雪身邊充當護花使者，身高將近一米八的方華則是站在孟小麗的另一側，伸手抓住上方的拉環穩住身形。
從城裏到職中，中間隔着好幾個站。
恰逢周末，又是公交車的起始段，所以每到站台停靠時都是上車的居多。
人一多，剎車時人群難免會因為慣性而東倒西歪。
司機每踩一次剎車，身材嬌小的孟小麗便如同風中浮萍一般，根本穩不住身形。
剛過兩站地，為避讓摩托車的司機又是一腳剎車，車廂里頓時亂作一團，謾罵聲不斷。
一沒留神，沒拉住扶手的孟小麗猛的被同樣沒站穩的趙雪一下子給擠的往旁邊倒去，慌亂之下，撲到了旁邊正竭力穩住身形的方華身上。
鬆開扶手的孟小麗重心不穩，被趙雪一擠更是無從着力，撞到方華后又是一個踉蹌往車門處倒去。
一隻手拉住吊環剛穩住身形的方華，瞧見正往車門倒去的孟小麗，空着的那隻手迅速探出。
得益於常年搬磚的緣故，方華也算得上是臂力過人，一把摟住了孟小麗肩膀后，硬是將險些撞到車門的她給拉了回來。
僥倖躲過一劫的孟小麗一陣后怕，正要向方華道謝時，司機一腳油門，車子又恢復了正常行駛。
被擠離原位的孟小麗因身高受限，根本夠不着頭上的拉環，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身形又是一個踉蹌。
本打算抽回手臂的方華只得作罷，搭在孟小麗肩膀的手略微用力，幫其穩住了身形。
慌亂之後，孟小麗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身後擁擠的人群給擠在了方華身上。
孟小麗也清楚方華不是有意佔她便宜。
畢竟方華身後也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根本沒有挪動的空間。
臨近初夏，方華和孟小麗都只是穿了一件短袖。
近乎靠在方華懷裏的孟小麗只覺得一股異性的氣息迎面撲來，令她呼吸一滯，俏臉瞬間漲紅。
不同於旁邊那幾個隔着老遠都能聞到的汗臭和煙味的男生。
孟小麗在方華身上聞到的，只是些許洗凈的衣服曬過太陽后的味道，並不讓人反感。
車廂內光線昏暗，方華並未瞧見孟小麗臉上的緋紅。
見車子恢復正常行駛后便抽回了搭在孟小麗肩膀上的手臂，並側過身子給孟小麗留出些許空間。
回過神來的孟小麗朝方華輕聲道謝后，也是轉過身子，背對着方華，兩手拉住了旁邊的趙雪的手臂。
只是先前與方華短暫的親密接觸，仍是令孟小麗的耳尖發燙。
好在路程並不算遠，公交車停停走走後，總算是抵達了瀧水職中門口。
方華四人也終於是趕在校門關閉前踏進了職中大門。
七點開始上晚自習，幾人也沒時間回宿舍，便一路直奔教室。
雖說林越的心思早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趙雪終究還沒有表態，所以林越也不敢在學校死皮賴臉的往上湊。
四人分做兩波，前後進入教室。
剛進入教室，方華下意識的想要轉頭去看靠窗第一排的那個人。
可回想起之前客車上對方的視而不見，方華硬生生的止住了動作，目不斜視的走回了自己後排的座位。
雖然心裏還是會有些刺痛，但經過這兩天的自我排解，感覺已不那麼強烈。
還沉浸在約會後的喜悅中的林越，並沒有察覺到方華的異常。
主要是方華對江燕有感覺這事兒，即便是方華的同桌，卻也是半點不知。
在他看來，方華本來就是這種默不作聲的性子，跟之前並無不同。
一回到座位，林越便滿臉興奮的湊到方華耳邊嘀咕。
“華子，今天多謝了！我跟趙雪這事兒，我覺得多半是有戲的！”
瞥了眼春風得意的林越，白蹭一頓吃喝的方華也只能順着眼前這頭髮情的牲口應付兩句。
“你林大公子的魅力，這還不是小事一樁？”
“還是你小子有眼光！”
說話間，林越的視線卻是一直看向左前方那道令他如痴如醉的背影。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趙雪對林越的印象還算可以，但也還沒到能夠確立男女朋友關係的那種程度。
雖說趙雪並不排斥校園戀愛這種事情，可以她的姿色，班上暗戀她的男生並非只有林越一個。
像林越這般暗戀她的男生中，讓她不那麼反感的，還有班上的另一個男生——王濤。
身高將近一米九的王濤，濃眉大眼，方臉厚唇，兩人初中時就在同一個學校，來職中后更是分到了同一個班。
相比風趣幽默的林越，王濤則是另一種類型。
酷愛籃球的王濤體型健碩，在班上一直都是比較顯眼的存在，說起話來江湖氣息十足。
這傢伙追求趙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只是趙雪一直沒給反應。
想到這些，趙雪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孟小麗。
“哎，小麗！你覺得林越怎麼樣？”
正翻着書本打發時間的孟小麗聞言一愣。
“什麼怎麼樣？”
瞅見一臉呆傻的孟小麗，趙雪羞惱不已，忍不住又拿手肘頂了孟小麗一下。
“別給我裝糊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傢伙什麼心思……”
“嗯…還行吧，長得還行，有錢又大方！你要不考慮考慮？”
眼看裝糊塗沒用，吃人嘴短的孟小麗，也說不出什麼昧良心的話。
王濤追求趙雪這事兒，趙雪也沒瞞着孟小麗，此刻見孟小麗對林越的評價不低，不禁有些躊躇不定。
“那聽你的意思，你是不太看好王濤這個人？”
“王濤？”
見趙雪提起王濤，孟小麗腦海中便閃過了那個如同大猩猩一般的身影。
孟小麗對王濤的印象一直不太好。
說話跟打雷似的，典型的大男子主義，還總覺得自己是個人物。
最令孟小麗反感的是，雖說王濤一直在追求趙雪，可每次那隻大猩猩在跟趙雪套近乎時，總是有意無意的往她胸口瞄。
跟王濤走的近的那幾個男生，孟小麗都有些反感，其中有個叫孫雷的更是經常厚着臉皮往她身邊湊。
所以趙雪一提到王濤，孟小麗便覺得有些噁心。
只是聽完孟小麗的評價，趙雪的內心卻是陷入了糾結。
其實在她看來，若是拋開兩人的性格來講，趙雪要更傾向於身材魁梧的王濤一些。
相比於體型略顯單薄的林越，趙雪其實一直希望自己將來的另一半是身強力壯的大高個，既能給她長面子又能給她安全感。
但現實偏偏是體型身高符合趙雪審美的王濤，性格屬實令趙雪有些接受不了，而長相性格方面能夠令趙雪瞧上眼的林越，在生理方面又不能達到她的預期。
倘若能將林越和王濤的優點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那麼無論他是王濤還是林越，想來趙雪都是不會介意的。
也正因如此，趙雪面對林越和王濤的追求，既不答應，卻也沒有明確的拒絕。
某種程度上來講，趙雪和王濤其實是同一類人，喜歡着一個人的內心，卻又眼饞着別人的身體。
只是不同於王濤的求而不得，擁有選擇權力的趙雪，雖然內心糾結，卻也很享受這種被人追捧的優越感。
這也正是為何趙雪會將這些私密的事情說給同桌孟小麗聽。
一方面是出於對孟小麗的信任，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想在同為女生的孟小麗面前，展現自己無與倫比的魅力。
正與孟小麗說著悄悄話的趙雪，突然好似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
轉頭便發現了正笑嘻嘻盯着自己看的林越，趙雪忍不住給了個白眼。
“跟個二傻子似的…”
一旁的孟小麗也轉頭看向了後排靠窗的位置。
只是視線在匆匆略過林越后，卻是在翻看課本的方華身上短暫停留，然後又不留痕迹的轉過頭來。
趴在後排座位上，挨了一記白眼還沾沾自喜的林越自然不清楚趙雪心中所想，仍舊沉浸在女主人公是趙雪的美好幻想中。
林越其實也知道王濤在追求趙雪。
只不過在林越看來，只要趙雪還沒有跟王濤確定情侶關係，那麼他就是有機會的。
畢竟誰都有追求心愛之人的權利嘛！
另一邊，靠近走廊的後排座位，同樣想追求趙雪的王濤，自打這姑娘進了教室，視線就沒離開過趙雪的背影。
順着趙雪的視線，王濤也發現了正盯着趙雪背影傻樂呵的林越。
王濤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可畢竟不是傻蛋，自然清楚林越這小子多半也是對趙雪有想法。
一直以來，面對王濤的明示暗示，趙雪都沒有過明確的回應。
可在王濤看來，既然趙雪沒有明確拒絕，那麼就代表趙雪對他也是有意思的，確立關係也是遲早的事兒。
因此，王濤也早已將趙雪當成了自己內定的女朋友。
而此刻直勾勾盯着趙雪看的林越，無異於趴在他家灶台上往他鍋里瞅的野狗。
“他媽的！逮着機會非弄死你個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