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勇者已死 我來代替
我的鄰桌對於我來說,是一個意義非凡的存在,這並不是因為我們之間因某種原因而相互救贖無法分離之類的,而是因為我對她非常的陌生。
從高一到高三,不管任何一次進行隨機位置調整,她都會非常自然的坐到我左邊或右邊。
然而,我們沒說過一句話,就連普通的作為同學之間的打招呼都沒有過。
性格孤僻的我(對於女生),也從來沒有試着找過一個無聊至極的話題來提升一下她對我的好感度。
她總是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看着一些我沒見過的書籍,時不時撩一撩烏黑的短髮,然後喝一口水——這就是她課餘時間百分之九十的動作。
至於剩下的百分之十,那就是我看不見的部分了。
當然僅限於此的話似乎也沒什麼,但是,
第一,班上也從來沒有人和她交談過,不管男女。除此之外不管上什麼課,老師的點名三年以來也從來沒抽中過她,就彷彿她不存在一般。然後是課外活動,她從來不參加,要麼待在角落,要麼直接不在。
第二,她會笑,僅限於有一些類似不良少女的人來找她的時候。在我印象之中,有銀頭髮的,藍頭髮的,還有棕色總是帶着獸耳裝飾的.........
反正非常多,我並沒有仔細去記每個人,只是常常會思考,她們是怎麼在學校里自由活動的。
然後最重要的一點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對,三年以來從來沒聽過有人叫她,她的那些不良朋友來找她時也從不會在我旁邊交談,一見到我,就會立馬換地方。
雖然這很傷人,但我也尊重她們的私隱。
“你知道我旁邊那個黑髮女生叫什麼名字嗎?”
這句話我在無聊的時候,我問過我要好的基友,不熟的班長,以及我為數不多的的女性朋友。對於這個問題,他們都會先抬頭望天,然後朝我搖頭。
現在是午休期間,我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正杵着下巴看書的她,又開始思考她的身份。
“喂,準備好了沒有夏和尋?”
“呃?”
但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加上一句話,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的好基友拍着我的頭,出現在我面前。
“準備什麼?”我滿臉疑惑地問道,同時努力在記憶中搜尋着接下來的午休時間有何安排。
“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有一場勇者話劇的演員選拔嗎?”
“哦……”
我這才恍然大悟,想起他昨天確實跟我提過。
“快點走,要開始了!”
“真的要去看啊……沒什麼好看的吧?”
“哎呀,快點!”他粗魯地將我從座位上拽起來,像拖牲口一樣拉着我往會場走去。
“哎呀,知道了,我自己會走!”
————
匆忙趕到會場,我掃視一眼,看不到任何空位。
“要不還是回去吧。”
抓住這個機會,我繼續表達自己的想法,這種活動對我來說根本毫無吸引力,況且這次還不是正式表演。
不過只是一個演員選拔,為何有這麼多人來看?
“沒座位就沒座位嘛,我們又不坐。”
“啊?”
說著,他繼續帶我往裏走,穿過一排排座位,最終到達舞台旁邊的幕後工作區域。
“這,你確定在這裏看?”
我看着周圍正在着手準備的參賽人員,感覺兩個人隨時都會被趕出去。
“什麼看啊,我也是參賽人員。”
“?”
他這句話直接讓我目瞪口呆。
然後在我的注視之下,他從道具箱裏取出了一套盔甲。
“今天,我是來競選騎士的。”
“啊?!”
“之前沒告訴你,不好意思啦!”
“這…………你竟然還有這方面的愛好。”
“嗐,來,你先幫我拿着,我去上個廁所。”
“欸,馬上就要開始了吧?你現在去上廁所?”
“沒事沒事。”他把整套衣服塞到我手裏,然後風風火火地朝廁所跑去。
我總感覺他一定會遲到。
“咔!”
幾分鐘后,場內的燈光全部熄滅,大門緊緊合上。
等等,廁所應該是在外面吧?
“咔咔咔!”剎那間,舞台上的燈光全部亮起。
只見一個人早已站在上方,從他的裝束來看,無疑是勇者。
而這位勇者的扮演者,也令我驚訝——是我們學校的明星,我們男生戲稱他為六邊形戰士。
到底實力如何從稱號就知道無需過多闡述,我想,這個勇者的位置一定非他莫屬了。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公主會是誰?
不管是誰,一定都會非常開心勇者是他。
接着,魔王登場,令人意外的是,扮演者竟然是女生。不過她黑色的披風、頭上的角以及臉上的妝容,確實營造出了魔王的強大壓迫感。
勇者對魔王拔劍,出鞘的劍鳴聲震耳欲聾,響徹整個會場。
真劍?!
不過當他們開始對打時,僅僅只是對着空氣緩慢的比劃動作,沒有出現我想像中的火花四濺。
其中有一個點更令我在意,那就是他們為什麼沒有台詞,以至於整個會場出奇的安靜。
不一會兒,公主上場了,我控制自己不去注意她到底是誰或者好不好看,以免自己作為男生會嫉妒上面的勇者。
同時上場的還有幾個怪物,正一步步逼近她,顯然需要有人去救場,但勇者還在與魔王‘激烈纏鬥’。
“喂——!”後面突然傳來小聲的呼喊。
我扭頭看去,是一個銀髮女生。不對,這不就是經常找我鄰桌的那個人嗎?
“趕緊上場啊喂!沒看見公主被襲擊了嗎?”
很顯然她認錯人了了。
我連忙開口解釋,“不,我不是騎士,那個人還沒回來。”
“哈?!”她一臉驚愕,“喂喂,那可是你的鄰桌啊,你竟然願意放棄這個英雄救美的會?”
“啊?”我重新望向台上,去正視公主,那金色的假髮,確實不太容易看出來是她。
“行了行了,”銀髮女生一把搶過我手中沉甸甸的裝扮,然後不由分說地給我戴上頭盔。
“等——”
“等什麼等!”她動作粗魯地幫我披上披風,穿上盔甲,最後把劍遞給我。
“上不上去,你自己決定。”
銀髮女生拋下這句話,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管我。
我看了看手上的劍,又望向台上。
她,我的鄰桌,此時此刻與我四目相對。
雖然面無表情,也是三年來唯一一次對視,但我總感覺,很熟悉——她在叫我上場。
或許是腦子熱,也或許是看不慣我好奇那麼久的鄰桌成了六邊形戰士的公主,我毅然決然的走上了舞台。
“咔!”就在聚光燈照到我的那一刻,我與再次扮演公主的她四目相對。緊接着,我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
琉斯亞克,東南外大平原。
“大祭司,召喚好像出問題了!”一個身着教徒服飾的男子,對着前方手握法杖的女人驚惶地喊道。而他眼前的魔法陣,正閃耀着熾烈的白光。
“什麼問題?!”女人焦灼地沖向前方查看情況。
“好像,好像在召喚勇者的時候,他的身旁突然多出來一個人,被一起帶過來了……”
呼——!
與此同時,天空中傳來尖銳的破風聲,一個黑色身影如閃電般極速朝着召喚儀式這邊飛馳而來。
“大祭司,魔王來了!”
“嘁,展開魔法陣!!!”
在祭司的指揮下,眾多人員迅速上前排成一排,然後高舉起手中的法杖。
一瞬間,藍色的屏障如同一道堅固的城牆般顯形。
“呵。”穿着暴露的魔王,如瀑的紫色長發在風中肆意飛舞,她看着那脆弱得如同薄紙一般的屏障,嘴角揚起了一抹輕蔑的笑容。她的速度絲毫不減,如同一顆燃燒的流星,徑直衝向屏障。
砰——!!
剎那間,地動山搖,以她為中心的地面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凹陷,周圍的人員如同被狂風捲起的落葉般,紛紛被震飛到了空中。
落地的魔王張開嘴巴,嘴裏開始湧現出黑色的元素力量。幾秒之後,一道黑色的吐息如火山噴發般直衝雲霄,將在場的所有人員瞬間化為灰燼。
不過好在,魔法陣依然在頑強地運行着。
待魔王站穩腳跟,一道耀眼的白色光柱從湛藍的天空中傾瀉而下,一位身着盛裝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看裝束,顯然是勇者。
“你好呀,勇者大人。”
魔王俏皮般打招呼。
“呃,這是哪裏?”勇者一臉茫然,對眼前的景象感到困惑和迷茫。
魔王完全無視勇者的疑問,畢竟在她眼中,勇者在一開始總是如此弱小。她輕抬那如羊脂玉般白皙的右手,朝着勇者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啪!
只聽一聲脆響,勇者的身軀如同被戳破的氣球一般,瞬間灰飛煙滅,只留下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哎呀呀,每次都這樣……”魔王百無聊賴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不過.......”
她看向那天邊從白色光柱分離出來仍在墜落的碎片,嘴角微揚。隨即,她化作一道紫色的光芒,消失在了天際。
————————
“TMD我還在下墜!”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啊——!!!
明明那個六邊形戰士眨眼間就抵達地面了,為什麼只有我在自由落體啊啊啊啊啊!!!
雖然我搞不清楚情況,但現在情況一定很糟糕。
就在我快要因為高速而窒息的時候,眼前在我的驚訝中緩緩展開了一個白色的魔法陣。
緊接着,所有的風聲都驟然消失,魔法陣周圍逐漸變得火紅,熊熊火焰瞬間燃燒起來。
下面的城鎮,越來越清晰。完了,這次真的死定了!
————————
琉斯亞克,城內
“媽媽,流星!”一個小女孩興奮地抬手指着天上,眼中閃爍着驚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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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早上怎麼可能有流星呢?哦!”原本將信將疑的母親,在瞥見天空中的場景后,立刻抱着女兒驚慌失措地扭頭逃跑。
“啊,不明飛行物!!”
“快跑!它朝着雕像的方向去了——!!”
城內的人們在看見天空中燃燒的物體后,都驚恐萬分地四散逃竄,唯有一位少女,依然靜靜地站在雕像之下。
一座男人舉劍衝鋒的雕像,下一秒,只聽“砰”的一聲巨響,被夏和尋無情地撞斷。
夏和尋的速度沒有絲毫減弱,繼續如同一顆疾馳的炮彈,徑直朝少女撞去。
少女不為所動,在兩者即將接觸的一瞬間,一道橙色光芒從她身前噴涌而出,下一刻,夏和尋就像一隻被重重拋出的保齡球,被狠狠地彈到空中,然後又狼狽地摔落到了少女的身後。
成功把夏和尋避開后,少女看了看眼前被攔腰撞碎的雕像,然後若無其事地轉身,默默地離開,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
“呃——!”我奮力推開壓在身上那塊不算大的石塊,目光如炬,朝着剛才那位少女的背影望去。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是好像是我的鄰桌。
我想追上去問清楚,但僅是眨眼間的功夫,我已經看不見她。
我站起來,拍去滿身灰塵,然後環顧四周——青石的路面,停住的馬車,奇怪的行人,歐式建築,簡陋攤販……
陽光煦暖,微風輕拂……
這……我穿越了?!
“喂,前面那個人,給我站住!”
一聲怒喝如雷貫耳。
“欸?”
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如疾風驟雨般襲來。手持長矛的士兵,如潮水般將我團團圍住。
讓我想想,剛才我應該還在演話劇吧?
總之先舉手投降。
——————
剛才魔王殺死勇者的地方,一位中年婦女站立其中,仔細的觀察着什麼。
“哼……這次也失敗了嗎?不過…………”
她注意到了那殘留的魔法陣痕迹上,六芒星少了一角。
“也不完全失敗。”
說著,她動身前往城內。
————————
“說,你是哪國派來的?!”
“不,我真的不是間諜……”
“不是間諜你從天而降?!”
“哪家間諜從天而降?!”
算是警局裏,這些把我叉回來的士兵一口咬定我是鄰國派來的間諜,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不過也根本解釋不清楚,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我感覺馬上我就要被動刑了。
——————
“叮鈴鈴~”
伴隨着清脆的門鈴聲,剛才的中年婦女踏入了某家飯店的大門。
“啊,老闆娘,您回來啦!”
“歡迎回來喵。”
“歡迎回來!”
店內的三個店員,精靈、貓娘和人類,分別向她熱情地問好。
“嗯,辛苦了,小亞,小菲,小晴。”老闆娘微笑着回應,目光隨即落在櫃枱旁。
那裏站着另一位店員,少女正默默擦拭着杯子,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特里娜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女人問道。
少女默了幾秒,隨即開口,“半個小時前。”
“哦,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
“沒有。”少女的回答簡潔而乾脆。
“這樣啊,那可難找了。”
然而,就在這時,少女冷不丁地補充了一句:“除了一個把勇者雕像撞碎的人。”
“...........”
這還用得上除了?
女人顯得有些無語,立即轉身,“我去一趟。”
————————
“喂,趕緊從實招來,不然我們就對你用刑了。”
“我真的不是,我…………”
唉…………至少是一個穿越啊喂,雖然主角是那個六邊形戰士,但好歹讓我活過一集好不好?
現在誰來救我?
“給我等下!”
“?!”
彷彿說曹操曹操到一般,一個看起來人到中年的女人,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
這裏可算是異世界警局的喂,會不會太凶了一點?
一走進來,她就開始四處張望,最後和我對上了眼,徑直朝我走過來。
“喂,你。”
“呃?”
“你是從天上飛下來的傢伙,對吧?”
女人扶上了我的肩膀。
“嗯。”
我點頭。
“那好。”
她把我放開,看向審問我的士兵。
“喂,這位大姐,這個人——”
“我要保釋他。”
“欸?”
“一千拉爾。”
“不——”
“五千。”
“大姐——”
“一萬。”
—————
她將我帶出來后,她向我招手示意跟上。
儘管我無法判斷她究竟是善是惡,但考慮到她花費了一萬重金將我保釋出來,在這個異世界,我別無選擇,只能跟隨她的腳步。
跟着她左拐右拐,最終來到了城外。她沒有停下腳步,依舊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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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終於忍不住開口。
“什麼?”她頭也不回地反問。
“大姐,你不會是拐賣人口的吧?”
“哼,小屁孩。”她的語氣中明顯流露出對我說法的不滿,“就算是,你又能拿我怎樣?”
我一時語塞,沉默不語。
她繼續領着我向前走,一直走到一處滿是巨大坑窪的地方才停下腳步。
我一眼望過去,許多坑窪的周圍,有大片類似燒焦的痕迹,還有,呃…………肉,骨頭,紅色漿體之類的。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伴着微風吹過來,我立馬反胃,轉頭面向城門那邊。
女人似乎完全不受影響,能聽到她繼續前進的聲音。
“這個,你認識吧,和你一起過來的人身邊的——不過這種劍好劣質啊,你們那邊製造工藝這麼落後嗎?”
看來她應該是撿起了什麼東西,我捏住鼻子,轉頭看向她,她手裏拿着一把沾滿鮮血的單手劍。
很顯然,那是六邊形戰士的。
“不,這些只是裝飾用的。”
“這樣。”她突然詫異的看向我,“你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我捏着鼻子,實在是有點受不了,“啊,你說什麼?”
“周圍的這些,對於初來乍到的你來說,應該可以讓你難受好一陣子吧?”
她說的,似乎沒錯。
不過對於我來說,此時此刻,我並沒有什麼感覺。
“或許你是沒什麼實感,但結果就在眼前,勇者已經死了,而下一個死的,很可能就是你。”
“………………?”
“我準備以最快方式來提升你的實力,以至於你能最大概率活下來。”
“魔王為什麼要殺我?”
我選擇接入她的話題。
“你們這些穿越者,不一直以來都是魔王的最大威脅嗎?所以,這代魔王選擇了偷家。”
好吧,這代魔王。
“………………我有幾個問題。”
“什麼?”
“你說‘這些穿越者’,難道每天都有穿越的人?”
聽我這樣問,女人對我搖了搖頭,“不,一年召喚一次,但一般魔王都會卡點來把剛召喚的勇者殺掉。”
“就不能隱藏召喚嗎?”
“誰知道魔王的偵查能力有多逆天,反正這幾年人類領地一直在縮小,唯一的辦法召喚勇者,也沒有人攔得住魔王過來偷家。”
“那第二個問題,為什麼要保證我活下來?”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過來的,但是,至少現在你就是最大的變數,魔王應該沒發現你,那你就趕緊變強,可以阻擋她繼續侵略,或者你自己保命。”
“………………”
“怎麼了,看你表情,似乎還不願意?”
“嗯…………既然你知道我是其他世界來的,能不能把我送回去?”
“你覺得呢?”
好吧,這個問題挺逗的。
“那麼接下來,你要跟我走嗎?就像剛才說的一樣,我會以最快的方式提升你的實力。”
“嗯…………”
這裏是異世界,確實如此………
作為非主角過來的我,應該遇不到什麼,並且很奇怪,我興奮不起來。
所以我沒過多思考的開口道,“好吧,我和你走。”
“嘿,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咯?”
“呃?”
不知道哪裏來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迴響。
“小子,怎麼了?”
看來眼前的女人聽不見。
“不過你的靈魂,我還是得回調。”
這句話說完,我的視線開始模糊。
“喂,怎麼了?!小子,喂!”
……………………
“勇者已死,你來代替,嘿嘿。”
“呃?!”
我去,剛才夢裏有雌小鬼的聲音。
從床上做起來,眼前是陌生的光景。
這是哪?
我看着陌生的房間,完全記不起來是怎麼到這的。
讓我想想…………
我從家裏出來買東西,然後穿越…………在雕像那裏遇見了一位短髮女生,小巷裏遇見了一對獸人姐妹…………在廣場上遇見了兩位大小姐,一位銀色直發,一位藍色雙馬尾。
雖然都沒過多交集,但確實遇見了。
然後,自己在這個地方待了很多天,直到沒有吃的也沒有水,自己也不識字沒有拉爾(這邊的貨幣)從而要活不下去。
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家店的老闆娘,她給了我水喝…………
然後…………記不起來了。
“咔嚓。”
正當我還在思考時,房門被打開。
一位貓娘走了進來,看我醒着,有些驚訝,“哦喲,你醒了喵?”
我記得她,就是借我水喝的老闆娘店裏的服務員。
也就是說,其實我現在就在店裏?
“你稍等一下喵,我去叫老闆娘上來。”
“不用了。”
我迅速下床,走在她前面下樓。
“喂,等一下喵,這樣你的身體可能會持續不適的!”
我不管她的關心,快速來到一樓。
“哦,小子,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放眼望去,老闆娘站在櫃枱那,其他店員分散各處。
老闆娘和我打招呼,我則是腿有些軟坐到了單人椅上,“嗯,謝謝你,我沒事了,老闆娘。”
“呃?”
她突然一臉驚訝。
“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老闆娘?”
“啊?”
這個問題,問的我有點小腦萎縮。
“不是,老闆娘,昨天我才在你這裏喝的水吧?”
“……………………”
“……………………”
我這樣一說,空氣瞬間安靜。
到底怎麼了?
“小子,你是想說昨天你來過我店裏?”
“不然呢?”
——————————
魔王城
“啊,大人您回來了!”
黑色長發的眼鏡妹子,擔任魔王的顧問一職。見到她蹦蹦跳跳的回來,便迎了上去。
“嗯,回來了——現在天氣還真是熱啊。”
魔王一邊朝位置走去,一邊擦着額頭的汗珠。
“擊殺勇者的過程還算順利嗎?”
顧問跟上她的腳步,一臉和藹的問。
“別提了,還是一樣的無聊。”
“這種事情您以後交給手下做就好了,不用每次都大老遠走一趟。”
“嗐,”魔王坐到王位上,“我也就一年出去一次,差不多了——不過這次啊,比較有趣。"
“有趣?”
“嗯,召喚多出來一個人。”
待魔王說完,顧問臉上寫滿了震驚,“就是說這次有兩個勇者?”
“不,怎麼可能。”魔王笑着擺了擺手,“有一個被波及進來的普通人。”
“您把他殺了嗎?”
“沒有。”
顧問一下子就嚴肅起來,“您怎麼這麼不上心?!”
“哎呀哎呀,一個普通人而已又不是勇者,用不着趕盡殺絕吧?”
“您根本不懂,要是被那個人提升起來實力,您不就遭殃了嗎?!”
“這怎麼可能,勇者過來,是一定召喚紅色的最高品質役使,而一個普通人過來,連役使適性都不一定有吧?”
“唉………………”
顧問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立馬露出了嚴肅的一面,“您給我三天之內去把他殺了,聽見沒有?!”
“好…………”
魔王欲哭無淚,兩人的關係就是如此。
——————
“小夥子幾歲?”
“十七。”
“找了好幾天的工作?”
“嗯。”
不知道為什麼,老闆娘把我前幾天的行程盤問了一遍后,自己沉默了好長時間,並且不允許我離開,然後開始問我一連串的問題。
“那為什麼不去當冒險者?”
“冒險者?”
我的話,看着她一臉嚴肅,只能選擇老實回答。
“嗯嗯,和魔物野獸鬥智斗勇,總比整天待在店裏好吧?”
“魔物…………那種東西會死很快吧?”
“啊?你總有役使吧?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
“役使?”
說是老實回答,但從她嘴裏吐出的許多字眼,我都根本聽不懂。
這個“役使”,好像在哪裏聽過。
“喂喂,小子你認真的嗎?你都十七了,還連役使都不知道?”
“呃..........”
看我這樣,她露出了嫌棄且無奈的表情。
“唉,你等我一下,真是看不下去了。”
一邊小聲嘀咕她一邊轉身走進了身後的房間,大約十分鐘后她拿着東西又走了出來。
一個袋子和一把帶鞘的黑色匕首,她全部遞給了我。
“這把匕首,你就拿去自保吧,反正放這十多年也沒人用——聽好了,去第一層,那裏的魔物用腳都能踩死,去做一些材料收集任務。”
“哦……”
“這些拉爾,是冒險者註冊費,有剩下的就自己留着,不過以後得還哦。”
“欸,這怎麼行?!”
“哎呀,別給我婆婆媽媽的,臉皮重要還是命重要?”
我收下了拉爾和匕首。
“行了行了,收着就行,別拿那種眼神看我——快去註冊,雖然今天生意不好,但我也沒時間一直照顧你。”
“這樣的話,老闆娘,我還有一個問題。”
不知不覺,我已經接受了了去當冒險者這個提議。但是,我的問題真的還很多。
“小子,別得寸進尺啊。”
“不是,老闆娘,就是那個.........我不知道去哪註冊.......”
“啊?你不會張嘴問嗎?再不行看路牌也行啊!”
“不是........就是........我也不識字.......”
在我極其不情願的吐出這句話后,老闆娘眼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唉,真是服了你了,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等着,我給你叫個嚮導——特里娜!”
她朝裏面大喊了一聲,隨即我便聽到了不緊不慢往這邊來的腳步聲。
我從未想過她會好心到給我叫了個嚮導,我也從未想過,我會覺得那個人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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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黑色短髮的冰冷少女,看到她我便覺得熟悉又陌生。
剛穿越過來確實見過她,但到現在,也僅是第二面,但我就是覺得眼熟..........難道說,我在自我產生攻略想法嗎?!
我看着她雙手在繫着的綠色圍腰上擦了擦,然後比較恭謹的站好,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老闆娘。”
“今天給你批一天假,帶他去註冊一下冒險者。”
她頭輕輕一歪,微皺起了眉,“為什麼?”
“嘛,他不認識路也不識字,就算自己到了填表也得靠其他人——不願意嗎?放心我不會扣你工資的。”
老闆娘這樣說著,我仍在看她,思索有沒有認識與她相近的人,她也同時在看我。
這種對視,讓我有些心跳加速,但我並沒有移開視線的想法。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我腰間,最後收回視線。
“我換衣服。”她簡單扔下一句話上了樓,應該是答應了。
而老闆娘看着這樣的她,也只是在笑,“小子。”
“嗯?”
“特里娜以前也是個冒險者,有什麼不懂的就問她,知道了嗎?”
“哦,好的。”
——————————
女人走進了廚房,這裏只有她和廚師。
確認特里娜帶着那位少年走後,她表情困擾的坐了下來,對面的中年大叔廚師,吸着煙看着報紙。
“怎麼說?”
廚師問道。
“嗯........很不可思議,現在的他持有的記憶就像是另一個人的一樣,明明是從天而降的穿越,卻被他說成被光照射之後就過來了。”
“有沒有可能是時間線的重疊?”
“那種事情連我都理解不了——總之,我現在所有的言行,都按着他現有的記憶來,他什麼都不知道,並且看得出生性不是很堅強。”
“你把那把匕首給他了?”
“對,如果今天他能活着回來,那就說明他或許屬於變數之一。”
“哼........或許,我覺得倒不如想辦法保住下一個勇者。”
“那至少還有一年時間吧?”
“...........你還剩多久?"
”沒多久了。“
——————————
“走吧。”
“?!”
背後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扭頭一看,是令人熟悉的黑髮少女。
但即使見我這種一驚一乍的,她也還是板著臉。
我站起來,稍稍鞠了一躬,”那就麻煩你了。“
她沒接話,轉身朝門外走去,我靜靜的跟上。
路上,即使太陽高照,人群熙攘,但與她同行仍讓我感覺冷清且尷尬。
如果我走的稍微慢了點,一定會跟丟她,這種事情在好幾個拐角處都差點發生。
走在後面,我又不自覺的去看她背影的每一處:棕色遮陽帽,黑白交融的連衣裙,白色涼鞋。
我還是覺得好熟悉。
”你從外國來的?“
她突然向我搭話。
”啊,嗯。“
”沒役使?“
”嗯,我沒有役使。“
不知道的東西,肯定沒有。
”那還請你收斂一下你的視線,不然我不保證你會完整的到達冒險者大樓。“
”........好的,抱歉......“
之後,再次陷入沉默。
我原本有問題想問她,比如說“我們之前見過嗎?”之類的,但考慮到了她的性格以及這種問題和搭訕別無二致,我最終選擇了放棄。
在一個路口,她突然停下。
差點撞到她的我,調整方向停在了與她肩並肩的位置。
所有人都在看前面。
我探出頭去想確認情況。
”怎麼了?“
”探索隊。”
她話音剛落,一隊馬車從眾人面前緩緩駛過,我抬頭望去,無論是騎馬的還是坐在車板上的人,身上都多多少少纏着帶着血跡的繃帶,每個人臉上都有一層陰影。
此時此刻街上除了馬蹄聲和車輪滾過青石路面的聲音外,連風聲都沒有一點。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但我很能確信,在場的其他人也很確信,他們搞砸了。
待他們離開,人群繼續流動,街上再次變得嘈雜,彷彿無事發生。
“走吧。”
她邁出腳步,吸取教訓我決定和他並排,防止再次追尾。
“探索隊,是幹什麼的?”
我問她。
她默了幾秒,開口道,“顧名思義,就是去探索目前為止還沒有涉足過的地下城區域,然後繪製地圖,評估危險,傳回冒險者大樓以方便其他冒險者。”
地下城.......
“他們每次回來都這樣?”
“以前到還好,但現在已經到三百九十層了,一般都得死幾個。”
“三百九十?!”
我不禁驚嘆道,竟然這麼深。
她語氣仍然平淡,“上次出發探索是一個月前,今天才回來。”
“這地下城得有幾層?”
“誰知道——到了。”
我們的聊天就此打住,她帶我走進了一棟大型建築。
一腳踏進門,外面街道的嘈雜完全消失,各種各樣的人分佈在大廳里,穿着盔甲,帶着斗篷........
但卻沒有一個人拿着武器,非常奇怪。
她把我帶到一處櫃枱前,
”二位好,請問有什麼能幫到的嗎?“
”註冊冒險者。“說著她把位置讓給了我,服務員也心領神會的遞了一份表過來。
”那請先填寫相關信息。“
我無奈的笑了笑,又把位置讓給了她,她什麼也沒說,拿起了筆。
之後由特里娜問我並幫我代寫,
“名字。”
“呃…………”說實話我還沒想過用什麼假名,“夏和尋。”那就上網名。
“夏和尋什麼?”
“就是夏和尋。”
“嗯?很奇特的名字呢。”服務員一臉驚訝的看着我,“一般來說最少都四個字呢,而且還沒有姓。”
“啊哈哈……”
原來特里娜也不是她的全名嗎,反而是親切的稱呼?
“哪個夏?”
“夏天的夏。”
“哪個和?”
“和你一起走過來的和。”
……………………
就這樣在她一個字都不放過的詢問下,我們填完了表。
”好的,接下來是役使評級,“服務員一邊笑着對我說一般準備起身,我則是直接止住了她。
”那個東西應該不用了。“
”唉?“
”我沒有役使。“
”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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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以一個非常帥氣的稱號成為了冒險者,叫做“獨行者”,服務員告訴我這個稱號是給那些十七歲前無法締結役使還執意下地下城的傻瓜蛋的,給我剛好。
還給了我一個冒險者銘牌,古銅色,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文字。
付拉爾甚至也是特里娜幫我付的,因為我不知道幣值。
之後她把我帶到了地下城入口,還給了我一份地圖,並簡單教我認路。
“還需要什麼幫忙?”
此時站在廣場上。
”呃....沒有了。“
”行。“
她轉身準備離開。
”額,那個特里娜小姐,今天謝謝你。“
“要謝,就多來店裏吃飯吧。”
她沒回頭,腳步也不曾停下。
盯着她離去的背影,我還是很煩惱——真的好熟悉,連背影都感覺自己看過無數次。
一直到看不見她,我才收回了我的視線。
至少,
這麼多天,至少終於有人願意幫我了,也差不多能活了,就依老闆娘的話,去第一層看看吧,希望能賺到晚飯錢。
我握住腰間的匕首,朝着黑漆漆的通道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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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店特有的門鈴被推響,特里娜走進了店內。
“回來啦。”
老闆娘保持着笑容。
“老闆娘,”
特里娜盯着老闆娘,顯得有些嚴肅。
“怎麼了?”
“你把匕首給他了。”
“對。”
“...........你是想告訴我,他就是答案嗎?他可連役使都沒有。”
“我不知道,特里娜,但,眼下他就是最好的頂替者。”
“頂替......“
彷彿嘲諷一般,特里娜重複了老闆娘對於少年的定義,之後便不再說什麼,快步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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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雖然叫”城“,但本質上只是充滿了魔物的地下空間罷了。
當然這是我從網上得知的定義。
涼嗖嗖的空氣和死一般的敘靜,能切實聽到自己的呼吸以及腳步聲。
以前我從來沒有怕過,縱使老家那邊的山洞漆黑一片,我也從未怕過——因為我不是一個人去的。
但現在,我已經開始想原路返回了,縱使這裏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把火把掛在牆壁上,但我連好好正視前方都做不到。
每一處陰暗的地方,我都不敢看,生怕會有什麼東西察覺到我的存在。
捏在手裏的匕首,在我看來作用也不大,畢竟我唯一用刀的經驗就是用刀切菜。
現在我只能堅信老闆娘的話,一步一步向里走。
總之,特里娜說到了開闊地帶就停下腳步,能拿什麼就拿什麼,大概會遇到史萊姆和穴鼠,殺了可以取史萊姆的殘體和穴鼠的尾巴。
這就是我的目的,采和殺。
殺,總得用到匕首,也不知道我下不下得去手。只能先在腦子裏作一下設想,畢竟這種遊戲玩的可多了。
"呃!"我的腳突然絆了一下,什麼嘛,只是一個小石塊。我下意識的往後看,很好,什麼都沒有。我繼續向前。
又大約走了八百米,我到了所謂的開闊地帶。
比起只能兩人並排走的那麼寬的通道來說,確是寬闊地帶了。
一些突出的岩柱,還有幾處水窪。頂上不斷有水滴到水窪里,在這幾十平方來的地方產生回聲。
我盡量的放輕腳步,試探性的往裏走,然後看到了不遠處長了一小叢藍色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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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就是目標了,我走過去俯下身將其拔起來。
迅速拔完,我也不管會不會折斷,一股腦的全室進衣服包里,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唧唧。”
“呃?!”
就在我馬上走到入口時,從兩旁的石柱後面竄出了好幾隻老鼠——不對,特里娜說叫穴鼠。
比普通老鼠大了大約一倍。
它們二話不說朝我一擁而上,在我身上咬出了好幾道傷痕,怒火中燒的我,僅是用手和腳就將它們全部殺死。
和老闆娘說的一樣,用腳就可以踩死。
我忍着痛,將三隻穴鼠的尾巴割下來,裝進包里。
但我忘記了一件事,老闆娘告訴我過有史萊姆。
於是乎,措不及防的,我感受到了窒息感。
睜大的眼睛裏全是藍色,就像頭浸在了藍色水缸里一樣。
我用力扯,但根本沒有受力點,它在根據我的用力改變體型。加上我不斷掙扎,我已經開始喘不過氣了。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突然間,我想到了什麼,因為不會用被我收好的匕首。
匕首!
我四處摸索,終於在感覺要昏迷的時候摸到了它,我快速拿起來划向頭部,沒想僅是一刀,那頭上的史萊姆就化成了一灘水。
"咳咳咳!咳咳咳!"
我坐在地上不斷咳嗽,好幾分鐘之後才緩過來。
整個空間,還在回蕩着不知名的聲響。
這個地下城,真的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