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黑化的魔王第四天
萬魔殿的主殿是萬古不變的冷清寂寥。我坐上自己的王座,各個黑暗種族向我致敬。我看着這些密密麻麻的各種生物,骷髏,黑巫師,黑暗獸人,吸血鬼,石像鬼,炎魔,各類魔獸……幾乎趕得上一個黑暗生物的百科大全了。
看着就心煩。
我揮揮手,讓他們滾蛋。只是這些智商不夠的傢伙們,非但沒有看出我的潛台詞,還一邊流着口水,一邊向我獻媚。
最後,還是德爾西斯噴了一口龍息,才讓這一群欺軟怕硬的下屬們一鬨而散。
“像是這樣的垃圾,就算是千萬個,也抵不上我的一爪子。”德爾西斯化為人蓄無害的小男孩的形象,甜甜地,像是在撒嬌一樣地和我說。
我瞥了德爾西斯一眼,沒有做聲。德爾西斯強則強,但是巴不得所有魔王的部下都死翹翹的個性……二百四十九個魔王的失敗,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責任都要歸結在德爾西斯身上。
“陛下,請用茶。”烏鴉姍姍來遲,他手上托着一個金杯,端給了我。金杯里蕩漾着金色的液體,看起來有些熟悉——和當年白鴉吐出的那一口金色的血液一模一樣,只是量多,色澤略淺。
我端起金杯,懶洋洋地問他們:“死了多少黑羽的人?”
這種明顯從血液里提取出來的產物,每一滴里說不定都夾雜着無數的人名。
“六百六十六個。”烏鴉看起來很平靜,但這種舉動,幾乎印證了白鴉之前對他的評價——他瘋了。
“你到也捨得。”我懶洋洋地評價。黑羽一族人口不興,幾乎是每個族長都要頭疼的事情,最興盛的時候,也才勉強摸上兩千的邊。烏鴉這個舉動,幾乎是把三分之一的族人直接殺掉了,就算是和歷代勇者們的戰鬥,也未曾讓黑羽一族如此的傷筋動骨。
“陛下的事情,我自然很上心。”
“不見得吧。”我本能地嘲諷了一下,“德爾西斯做這樣的事情,我還能理解,你做出這樣的事情,還口口聲聲是為了我,大概就虛偽過頭了。這金色的血液的功能,明顯是喚回另一個我用的。我這麼一杯子下去,恐怕我就直接和他合為一體了,再也不分彼此了……對於那些黑暗生物而言,有一個專註於破壞和黑暗的頭領,比一個熱戀着勇者的魔王,要有用的多了!”
烏鴉立刻跪了下來:“身為您最忠誠的下屬,我斷斷不敢有這樣不忠的想法。陛下,雖然這個血液確實會喚出另一個您,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陛下您會輸給他。我從未懷疑過陛下,因為陛下對我承諾過……他會證明給我看:所有過去承受過的苦難,都是黎明前的黑暗,都將成為甜美的回憶。”
“不是么,陛下?”
烏鴉這句話說的我極為舒坦,我回想起和烏鴉說這句話時候的心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是啊……他沒法打敗我的,讓我來看看,那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吧。”
虛空之中,傳來一聲鬼魅的笑聲。
金杯之中的液體微微蕩漾起波瀾,我舉起杯子,一飲而盡。出乎我的意料,這玩意兒居然是辣的,入口即化,又辣又疼,像是在我食管里有人用刀子在刮一樣。我劇烈地咳嗽起來,金杯掉落下來,在地面上砸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我……”我剛想說話,眼前立刻模糊起來,呼吸也艱難起來。很快,無盡的黑暗把我淹沒起來。在黑暗中,我不知道獨自行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一絲亮光。
“是你?”
被光線照亮的人,正是自稱為我的另一部分的那個人。他看着我,眼底有着難以形容的悲切。
我抬起了手臂,黑暗由心而動,化作刀刃森然的武器:“我不會敗給你的。”我如此宣告道。
“你還是不明白。”對方微微側着臉,光線把他的臉切割成明暗分明的兩半,“我從來都沒試着打敗你。我本來就是你,你一直就是這樣的憤怒着,這樣的痛苦着。”
……果然正常人和深井冰是無法交流的。
我深吸一口氣,放棄了和對方扯談的想法,直接一劍劈了過去。出乎我的預料,“對方”的身影像是玻璃上的倒影,立刻碎成了無數片。那些碎片繁殖着,把我淹沒。
“啊……”我掙扎着,大喘氣一樣地醒來。
“吾主,你怎麼了?”一隻柔軟的手輕輕地撫摸在我的頭上,聲音溫柔,像是有人用一根羽毛,輕柔地刮擦心房的柔軟處,“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阿米!”我幾乎是立刻撲入了對方的懷裏,“我好想你,對不起,克蕾莎的事情我真的事先不知道,請你不要生我的氣……就算要生氣的話,只生氣一會會兒好不好。”
我貪婪地吸着對方身上的氣味,慢慢從慌張中鎮定下來。
“阿米是誰?”那個有着和米那托相同氣息,相同聲音的男人微微詫異地問,“吾主,你還沒有從夢中醒來嗎?”
他理了理我的髮絲,這個動作太過溫柔,反而能讓我明顯地把他和米那托之間區分開來。我抬起頭看向這個人,他確實幾乎和米那托一模一樣,但微微注意,之間的區別也很輕易地找出來。
這個人比起米那托,多了一分女性的柔美。這無減他的美麗,反而使他產生了一種超越了性別的聖潔,可以說,他就是美麗的化身,所有的藝術追求的終極成果。他背上生着三對雪白的翅膀,頭頂光環,臉上有着奇異的面紋。
這種裝束太有代表性,以至於我能脫口而出,叫出對方的名字:“艾塔隆?!”
“是我。”見到我認出了自己,艾塔隆彎了彎眼睛,笑了。他雙膝跪在床上,雙手環繞在我的肩膀上,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個帶着花香的吻。
……因為整件事都已經超出了我的處理能力,我在艾塔隆結束這個吻之後,才反應過來,其實我可以拒絕的。
但,但為什麼我要做這麼離奇的夢啊。
我痛苦地看了一眼艾塔隆的臉——雖然米那托曾經的天使裝束深得我心,但難道我一直幻想着米那托的女性形態,才最後造出這麼一個奇怪的東西嗎?
我還在糾結着其中的理由,沒想到艾塔隆卻得寸進尺,開始脫我衣服。他的技巧很好——雖然這麼想對米那托不尊重,但艾塔隆一副禁慾的聖潔模樣,但手法比某些從事特殊職業的人還老道,完全不是米那托那种放不開的人可以比擬的。
但這種進度太快了。
我在他開始親吻我的j□j的時候,終於忍無可忍,直接把艾塔隆踹飛了。艾塔隆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跪倒在我面前。
“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啊?”我煩躁地問他。
艾塔隆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主啊,我難道不就是因為這樣的理由,而被您創造的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的頭越來越疼了,像是有什麼東西急不可耐地想要跳出來一樣。
“主在這個世界上覺得過於寂寞,所以才創造了性別,讓生物之間有理由可以相互依偎。而您從無形中化作有形,同樣也覺得寂寞,才從光中把我創造,讓我侍奉您左右。”
這段話信息量過大,我抽了抽嘴角,把那些溢美之詞抽出來,問艾塔隆:“你的意思是,我閑的蛋疼,所以創造一個漂亮的人,來給我洩慾用?”
艾塔隆對於這種粗魯的話有些不太適應,但最後還是跪在地面上,點了點頭。
……卧槽!
我陡然覺得另一個我的思想高大上起來了,他居然幻想着讓自己的頭號……不對,二號大敵變成自己的性-奴。這種思想境界讓吾等小民望而生畏。至於為什麼要用米那托的臉……
我偷偷又瞥了一眼艾塔隆,他美得讓人心碎,又赤-身-裸=體,很難不讓人生出褻瀆之意——沒錯,就是那廝想不出,比米那托更漂亮的人應該是什麼樣的,所以就做出了這等剽竊之事,實在是太無恥了。
“吾主,你要去哪兒?”
見我要遠去,艾塔隆急急忙忙地跟了上來。
“我隨便走走。”我隨便地搪塞道,站在窗台上,向遠方眺望。這是一個彷彿用白雪砌成的城市,白雲飄蕩,巨大的雕花柱子直立,彩色玻璃上面畫著各色的天使。實際上,此時此刻,就有無數的天使在湛藍色的天空上飛舞,他們看見我,便開始歌唱讚美的詩篇:“主啊,您是萬物的初始,您的慈悲普照大地……”
我啪的一下,把窗戶給關了。
好像,好像,不是我想像的那麼簡單了。我扭過頭,甚至能感覺到這個過程中,脖子咔噠咔噠的響聲。艾塔隆站在我身後,他穿了一身簡易的白色長袍,更襯托着他身形修長,宛如夢幻。
“艾塔隆,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您是我們的主,我們的父,萬物的締造者,光明之神啊。”艾塔隆毫不猶豫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