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提取精神升華【上】
“我不去。誰愛去誰去！”
雷鳴心裏大罵這群沒禮貌的傢伙。
但臉上還得保持從容鎮定，收起那支只有他才看得見的鵝毛筆，端起藥劑一飲而盡。
“這味道真是越來越差了，就像惑斯一樣，越來越讓人討厭。”
明知他早已痊癒，卻還每天按時按量派人給他灌藥，而且你不吃還不行，人家會幫你吃。
如果能激活金手指，他一定把藥劑拍在對方臉上，然後大聲告訴對方——我要自由。
看着雷鳴陰鬱的眼神，幾名侍衛相視嗤笑，一隻被親王救活＋豢養的籠中鳥，再有脾氣也得被親王任意拿捏。
就算身上有幾件王室的保命底牌，可孤身一人，又能碾幾顆釘？
想要話語權，靠的還得是自身實力。
“三殿下……”
“知道了，去大廳！”
雷鳴不耐煩打斷侍衛。
起身將魔法書放回書架，穿上一件金絲邊花紋的藍色雙排扣戎裝，在侍衛的拱衛下，大步走出房間。
“是該提出離開這裏的時候了，有了金手指，再拖下去說不定第二集就得被毒殺。
只有離開這裏發展工業，造大炮，才能崛起。”
……
城堡二樓大廳。
兩名身着一星法袍的學徒，輪流驅動着牆體上的魔晶法陣；
穹頂中央巨大的法炬燈在法陣的激發下，迸發出光明和溫暖。
雷鳴昂首闊步進入。
大廳內一如往日，二十名身穿鎧甲的二星青銅聖殿騎士森然而立，角落裏若隱若現還有二星法師團隊保駕護航。
長條餐桌處，惑斯早已為自己斟滿了半杯紅酒。
“一樣的時間，一樣的侍衛，一樣梳理得一絲不苟的背頭，一樣刻度的紅酒……這個自戀又兼有輕微強迫症的討厭傢伙，真想一拳送他兩個一樣的熊貓眼……”
雷鳴收回目光，整理了下領口，坐上自己的位置。
拿起刀叉，開始優雅的切割黑椒小牛排，並保持微笑，對着輕搖酒杯，也露出關愛笑容的惑斯·巴魯圖克，點頭示意。
“多麼溫馨的畫面啊！我們兩兄弟如此親密無間，說不定會被吟遊詩人當成王室佳話進行傳唱。”
惑斯收回鬥氣感知，眼底閃過一絲精芒。
從雷鳴剛剛走路的聲音，他聽出比以前有力了許多，氣息和自信也提升了不少。
這可不是他想要的。脫離掌控的感覺，會讓他渾身難受。
尤其是那天雷鳴展現的力量，讓他心裏耿耿於懷。
那龍威明顯是那個人留給雷鳴保命的底牌。只是不知道使用次數和條件。
“弟弟，你說是不是？”
見雷鳴半晌沒接話，惑斯不禁追問。
“狗屁！”
雷鳴心裏吐槽：“傻子也能看出這是一出貌合神離的終極冒險，還吟遊詩人佳話傳唱，你就是個……嗯？等等。詩人？”
猛然間，雷鳴原本想找借口提出離開王城的事。
卻沒想到聽到“吟遊詩人”這個名詞，這讓他莫名聯想起金手指的“攝取精神升華”提示。
似乎在藍星古詩里有句“腹有詩書氣自華”的語句。
難道要抄幾首古詩？
緩緩將小牛排放進嘴裏咀嚼，雷鳴有些猶豫了。
他的語文水平幾斤幾兩，怕是小學老師都羞於啟齒。
即便真能背誦幾首，肯定也距離“腹有詩書”的境界差太遠。
“雷鳴，聽說你最近對魔法產生了興趣？還經常去父親的書房找書。難道你忘了，你和我一樣，從小就沒有魔法天賦。”
看雷鳴還是不答話，惑斯自顧自抿了一口紅酒，深邃的目光透過酒杯帶有明顯的試探。
“……”
雷鳴轉了轉餐刀，心思有些走神，像是在下定某種決心。
好半晌，他抬起目光，朗聲誦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嗯？”
“……”
大廳內忽然靜了。
雷鳴腦海里的鵝毛筆沒有任何變化，倒是大王子差點把嘴裏的酒噴洒而出。周圍侍衛也都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咳咳！”
惑斯一伸脖，硬生生用鬥氣將那口酒鎮壓下去。
只是抽搐的眼角暴露了他內心想法，目光錯開酒杯，揶揄道：“我親愛的弟弟，你這吟誦魔法咒語的節奏怕是不對吧？我說過的，你和我一樣……其實，接受現實也是一種勇氣。”
“我勇氣你一臉！”
雷鳴翻了個白眼，低頭用力切割小牛排，以掩飾心中的羞恥。
而大王子似乎笑了一下，但又忍住，繼續道：“弟弟，我發現你最近有意在疏遠我。是不是有什麼閑言碎語傳進了你的耳朵，破壞咱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呵呵！”
雷鳴冷笑咀嚼。
如果不是三王子親眼目睹了對方下陰招，還真就可能被這表現給騙了。
不過說到誤會，他對惑斯會在國王接受法師塔詔令去龍山鎮壓妖魔時，馬上就安排刺殺，還是覺得有諸多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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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惑斯的縝密，不應該犯這樣的錯誤。
尤其是事後對三王子進行一個多月的搶救，更是畫蛇添足。
況且在他卧床之際，想要做點什麼也不是難事，反而真讓他痊癒，倒是令人費解。
“大哥。”
雷鳴終於放下刀叉。
取過餐巾輕輕擦拭嘴角的醬汁，朗聲道：“你是最了解我的，沒有人能左右我的思想。我研究魔法，明知沒希望，我還是要試試，我不甘心就這樣廢了。
大哥，我決定明天就離開王城，我要去外面看看。”
“什麼？”
聞言惑斯一愕，旋即眼神凌厲，如鷹般盯了過來，語帶命令道：“你不能離開城堡半步。我答應過父親，要好好保護你。”
“呵呵呵。”
雷鳴將餐巾摔在桌上，冷笑道：“大哥，我已不是小孩子了，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我只是和你道別，不是和你商量。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請示父親大人。並且我要離開王城是要去找尋母親……”
“住口！”
原本惑斯還詫異平日對他言聽計從的弟弟，怎麼忽然有勇氣頂撞他？
可當聽到去找尋母親時，他神色大變，眼眉一下豎起，周身鬥氣將餐桌上的器皿震得嘩嘩作響。
在這個家，母親這個詞是個禁忌。
因為王后早年不知什麼原因離奇失蹤，幼年時就因為他們倆追問父親關於母親的事，結果伍德大發雷霆，直接把城堡拆了一半。
也因此這件事一直都是兩兄弟的童年陰影。
所以他怎麼也沒想到，雷鳴今天竟敢突然提起。
惑斯極力控制着情緒，不讓自己爆發，但目光卻死死盯視着，想要憑藉氣勢讓雷鳴屈服。
他之前問過索克雷薩大魔法師，雷鳴的精神問題，但對方說只是打擊太大，有些輕微後遺症，可現在看來，實在讓他有些棘手。
“看來‘攝取精神升華’，也不是收集負面情緒！”
看着惑斯猙獰的面孔，以及周圍手按劍柄合圍而來的侍衛，雷鳴感覺腦闊有點疼，這是又要逼他展示演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