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山
【那些欺負你的小鬼你可討厭他們？】
老道又接着問道。
【不討厭，嘻嘻。】
小女孩只是搖了搖頭，然後調皮的說道。
【殺小孩則損陽德，滅陰童則損陰德，本想滅了那群小鬼，罷了罷了，你有空便上山來吧。】
老道也只是淡然的自言自語道。
小女孩哪懂前面老道所說之語，只聽懂了後面老道所說的話，開心的點了點頭。
隨後又皺着眉頭道：【裏面的那三個人形木頭好可怕，能不能拆了它們啊？我看着他們有點害怕。】
【……】
一時間老道竟被小女孩給問無語了，隨後便說道：【你若是害怕，以後便離祖師像遠些，祖師既允你進這道觀，便不會對你如何。】
小女孩只聽懂了老道不肯拆這三個人形木頭，只是皺着眉頭，隨後一副不開心的模樣點了點頭，只能以後離這三個人形木頭遠一些了。
等我收拾好行李后，時間已經來到傍晚了。
此時我也走過去，在小女孩旁邊蹲了下來，望着前方的夕陽。
此時三人在這坐着，氣氛倒是挺溫馨的，都默契的沒有說話，老道本來就言寡，小女孩看着臉色似乎是有些心事，有點不開心的模樣，而我心裏想的自然就是下山之後的事。
畢竟我還沒下山闖過，老道突然叫我下山，其他又什麼都沒跟我說說。
【我下山後該做什麼？師父！】
我想來想去，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心裏升起了一股從來沒有過的茫然感，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
老道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淡淡的說道：
【你該做什麼是你的事，你該問問你自己心裏想做什麼才對。】
【我也不知道。】
我有些茫然的小聲回道。
老道聽我說完並未再說什麼，而我再次向老道問道：【師父，你就給我三本道書，其他什麼東西都沒給我，起碼也要給點路費啊！這山咔咔的地方，你不會是要我用腳走出去吧？】
這個破道觀是在茂名的一座山上，雖然離山下的村莊很近，但茂名這個地方一直都很窮，可以說是窮鄉僻壤都不為過。
既然是下山出世，當然是往遠的地方跑，不可能待在茂名這個窮地方。
雖然我從小到大都沒出去過，但我也聽過山下村民說過其他城裏面的生活，跟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根本就沒得比。
老道聽我有點抱怨的語氣，便抬手在身上摸索着。
過了一陣后，老道拿出了一些錢遞給了我。
我伸手拿了過來，直接揣進兜里，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三百六十九塊錢。
因為三有三才，天地人，萬物生。
六指六合，東南西北上天下地，六個方位，至陰之術為六。
九則代表九宮，乾宮，坎宮，艮宮，震宮，中宮，巽宮，離宮，坤宮，兌宮。
九則為數之至數，始於一而終於九焉。
當然，這些我都知道，但有什麼用我倒不是很理解，都是靠我用時間死記硬背給記下來的。
雖然不懂，但我也不會問老道，因為他也不一定會告訴我，如果是二師叔三師叔在的話，我倒是會請教，問老道還不如自己搞懂其中意思。
我心裏始終對老道有點敬畏，也有點莫名其妙的害怕。
我也知道這股害怕的情緒是由敬畏的情緒中衍化而來的。
在小時候剛入這道觀的時候，總是害怕這老道會不要我，畢竟是小孩子，無依無靠，所以便形成了對老道的敬畏，主要這老道總是一臉淡然的表情，彷彿什麼事對於他來說都不重要，對於當時七歲的我來說，自然是怕被趕下山去。
揣好這三百六十九塊之後，我便來到三尊祖師像面前，因為明天要下山去，自然要對祖師爺道別，尋求祖師爺保佑。
離別禮則是最隆重的三叩九禮，這次的叩拜是我從小到大心最誠的一次，我也說不上來不知為何。
拜完之後便上香，上完香后則再實行三叩九禮。
拜完之後天色已經變黑了，當我出去后小女孩已經回村裡去了，老道也不知去哪裏了，並不在外面，而我則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夜對於我來說真的很漫長，彷彿過了很久很久，但時間總會過去。
當我聽到一群鳥兒在叫的時候，我便知道時間已經來到了凌晨。
我起床跟往常一般，洗漱好后，把被子疊好，拿起了行李后便往山下走去。
祖師爺在昨天已經拜過，離別時已經不用再去祭拜了，既然是離別，再去祭拜反而是徒增傷感，這對於心境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至於老道，我也不知該如何對他說些離別的話，既然說不了，索性就不去道別了吧，他發現我不在道觀后便會知道我肯定是已經下山了。
希望小女孩有空便來這道觀陪陪他吧，畢竟道觀里似乎只剩下這老道一個人了。
當我下山到一半后，身體竟不自覺的回頭望了望這裏生活了十年之久的道觀，此次一望，似乎覺得這道觀也沒那麼破了，我也感覺到我的眼睛裏好像多了些什麼東西，感覺到了一絲沉重。
獃獃的望了許久之後，我便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而去。
來到山下的村子后，這裏的村民基本都認識我，知道我是道觀上的小道士。
都會出於禮貌的問好，順便問我去幹什麼去。
我自然也是禮貌回應着，也告知遇到的村民，我被師父派去城裏下山歷練。
而村民得知這件事後，便告訴我要想出村，只能坐三輪車去縣城，然後再去縣城裏的車站坐大巴到別的城市去。
這裏的年輕人基本都已經出去別的繁華城區拼搏去了，留下了一群留守老人在留村，對於怎麼出村去城裏，這些留守老人自然是門清。
知道我要去城裏后，村裡人也知道我沒出過遠門，自然也會熱心的告訴我路線怎麼走。
而我來村裡其實是想來找小女孩道別的，順便恐嚇恐嚇那幾個欺負她的小鬼，讓那些小鬼不要再欺負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了。
但我轉了一圈后並未找到小女孩，讓我有些疑惑，沒找到后便作罷了，可能是上學去了吧。
我按照村民給我指的路來到村口，果然看見有幾輛三輪車在村口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