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萬物的死亡
昂諾站在城頭上，看着一輛輛馬車駛出胡卡瓦大公領，一切都在計劃中。反着的計劃。
此時，一名大公領的士兵快步跑上城牆，遞給昂諾一份捲軸后便退了下去。
昂諾看向四周，除了四名守城士兵以外，城頭沒有其他人，這才打開捲軸閱讀起來。
“昂諾大人，根據您的命令，已將胡卡瓦大公停職，軍事指揮權已被解除並轉交給帝國護衛長。因此產生不滿的希里克隊長已被控制，並軟禁在大公身旁。”
她的眼睛掃過捲軸上最後一個字時，昂諾鬆手，捲軸在空中自燃起來，眨眼間便灰飛煙滅。
一小時前，昂諾帶着梅希納與羅特林特直接進入了大公辦公室內，在詢問出幾個有關艾迪安問題時，大公都會變得沉默寡言且面無表情。除此之外，在辦公室的角落，有一處地方魔素異常集中。按照門外衛兵的說法，期間整個辦公室內只有大公一人，而大公並沒有使用任何魔法或是魔法道具的能力。
所以很明顯……艾迪安來過了，還操控了大公的行為。
見馬車即將全部駛出大公領，昂諾便跳下城頭，在車隊中隨便找了一輛馬車鑽了進去。遠遠望去，車隊載着滿滿的乘客在大路上快速移動，向著中央教區前進。
昂諾俯下身體，使窗口不會映照出自己的影子。沒過多久，路面變得平坦，馬車的速度又快上一分，這代表她已經完全離開了胡卡瓦大公領。
“吁——”只聽見車夫扯動韁繩，馬車便停了下來。
還沒等昂諾探頭查看情況，無數箭矢從道路兩側襲來，車夫當場喪命，車廂也被貫穿。
“怎麼可能？路邊應該都是開闊的平原，沒有人可以發動這麼大規模的伏擊！”昂諾快速趴下，一邊想着一邊向車廂內部躲去。
“搜索車廂，不留活口！”
“是！”兩個人的聲音回答道。
伴隨着一道命令發出，密密麻麻的腳步聲便包圍了昂諾，而在這腳步聲中，她聽到了一些其他的聲音——骨骼之間相互摩擦與碰撞聲。
“死靈么？原來如此……”
骸骨士兵們打開一個個車廂，卻沒有傳來任何動靜。沒有打鬥，沒有叫喊，沒有利劍入體之聲，顯然是沒找到活口。
“不，這不應該！”車廂外，先前發佈命令的人正嘶吼着叫罵。
這是因為車廂內所有的“乘客”，並不是活人，而是稻草人。
等到昂諾的車廂門被打開之時，兩名死靈法師站在門口，“你看，沒人，我又賭對了，再給我1銀幣吧！”其中一人如此說道，而他旁邊的同伴已經漲紅了臉，喚出一枚銀幣丟到了他的手上。
昂諾躲在稻草人身後，一手緩緩摸向腰間——
“玩家與死靈，還有艾迪安的計劃，肯定都不是巧合。”也在此刻，一個恐怖，令自己不禁渾身發毛的猜測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好了，去下一個車廂吧。”
“不好意思，他賭對了！”
“什麼？”
一抹血光閃過，兩名死靈法師被瞬間斬首，屍體向後栽去。“記得把銀幣還給人家。”
“放箭——”
聽見命令，昂諾向外一躍而出，揮刀砍斷身下的韁繩，同時落在馬背上。
「獸魂連結」
“走着！”
箭矢離弦，馬兒脫韁。昂諾趴在馬背上，向著死靈法師的首領快速逼近。與此同時，箭矢自四面八方襲來，但始終慢她一步。
「解除」
胯下的馬一聲嘶鳴，調轉方向往戰場外跑去，昂諾一手把住韁繩，一腳踩住一側的馬鐙，在馬忽然轉向的一剎那——鬆手，蹬腿，在半空中越過敵陣。
與首領的距離在頃刻間縮小，猩紅剃刀曳出一條血線，將對方的血肉剝離身體，化作半個白骨。她緩緩抬眼，死靈法師的胸膛完全暴露在外，伴隨着殘破不堪的心臟停止跳動，戰場上所有的骸骨一同倒下。
“華麗的戰鬥，那群偽神裝成你的樣子還真是個正確的選擇。”
昂諾循着聲音抬頭看去，一名身着白色長袍，到處掛着大量飾品，胸前還有一枚八芒星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空中。她從風衣中取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牛皮紙，將其與那男人比對起來，“你就是艾迪安？怎麼消瘦了這麼多，我差點都沒認出來你。”
說完，牛皮紙被揉成一團丟向身後，艾迪安在空中緩緩說道，“是我沒錯，我最近確實是勞累過度了……”
“勞累着搶人武器，政變，鎮壓市民？還有什麼？啊還有盜墓對吧。”
“嗯……”聽着昂諾的陰陽怪氣，艾迪安不禁眉頭緊鎖。
“其實我是來找你談條件的。”
昂諾聞言，正過頭來看向對方，同時放出氣場，“是嗎？那你高高在上有點不太好吧，我一直抬着頭脖子很累啊。”
空中的的艾迪安點了點頭，開始緩緩下降，“那同樣的，我希望你收起武器。”
“沒問題。”“咔。”的一聲之後，猩紅剃刀歸鞘，艾迪安也剛好落地。
“我要我的匕首（我會還給你匕首）。”兩人盯着對方同時說道。
“哦？”昂諾雙手抱胸，歪着頭看向艾迪安疑惑道。“你這是有求於我啊。”
對面的艾迪安沉默不語，只是點了點頭，也避開了與昂諾對視的目光。
此時，天上再次下起大雪，真正的鵝毛大雪，不到一分鐘，才裸露出的褐色土地又被潔白覆蓋。
“你知道為什麼會提前下雪嗎？黑暗前哨？”
聽着艾迪安的話，昂諾心中忽然一驚，自己被遊戲系統賦予的身份他怎麼會知道？他可是個原住民，早在玩家到來之前他就存在着了！不，難道說，黑暗前哨在這個世界是確實存在的，而自己是被匕首賦予的身份，遊戲系統只是提醒了自己？
片刻后，昂諾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大腦也隨之冷靜下來。
“是天體的運動？”
“不，我們的天文學還沒有精確到那個地步。導致冬天降臨的，是死亡，是世間一切生命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