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存在的巫托比亞
“你講的也相當好啊，就連我這個對應用法術帶有偏見的人都能聽得進去。”
下課後佛勞爾當著學生們的面讚美道，學生們也就此紛紛議論起來，都說佛勞爾導師喜歡史密斯，看來是真的。
“過獎了，你這算之前我誇獎你課程的回禮嗎？”
“這純粹是我個人對你的欣賞。”
近十天來史密斯的課程小有起步，在佛勞爾的推薦下，不少學生抱着試一試的態度來聽講，發現風趣簡單，便推薦給了自己的同學們，就這樣越傳越廣，今天史密斯都從小教室搬到階梯教室來授課了。
“能只花費僅僅數天就將教室搬走的，在巫托比亞可是越來越少了。”
佛勞爾拍了拍爆炸頭精靈的肩膀表示佩服，一般新興課程要累積學生都至少要等到第一次授課成果出現后。
而搬教室就意味着一個魔導師的新課程被眾多學生們給喜歡上，這在巫托比亞象徵著被認可。
也意味着，這些倒霉學生這之後哪怕再怎麼樣晦澀難懂，也得把這科給修滿才能離開教室了。
“不過只是為期一個月的短課而已。”史密斯笑笑說，他這個課程他只打算開設一個月，說是為了慶典幫助大家補充基礎性的應用法術常識，並且還可以給那些王國的外賓們聽。
“哦——這我可就沒想過了，你難道不打算開設正式課程？”
佛勞爾儘管不希望第一王女和巫托比亞談攏，可他也認可的觀點是；是應該讓外來者看看巫托比亞的成就。
本來還打算讓他們聽巫托比亞簡史的，但這種直接講述魔法在怎麼樣程度上可以改造生活的歷史也相當有趣。
“我覺得光是用在料理烹飪上的法術的歷史，還有魔物料理這兩個合在一起都夠你講上幾節課了，我幫你寫推薦信，讓他們在東館給你安排一個教室......”
史密斯嘴角抽了一下，心想巫托比亞這些人就是喜歡這種怪東西，明明他覺得讓生活變得更方便的那些魔法更有價值。
“隨口講講還好，正式準備講義、科目化，尤其是篩選課程的主次，那要費的功夫可就多了，那不是我一個人能辦得了的事。”
“哦，這可是懈怠啊史密斯，你有的是時間準備，你可是精靈。”
佛勞爾叉腰，表情有些不解。
“我更喜歡把時間花在自己身上，你看我只是一介魔導師，而你已經是大魔導師了，難道我還不應該努力嗎？”
說著史密斯朝着台下的貝亞特麗斯揮手，她收起筆記和書本跑過來幫史密斯拿講義和課本，現在她就像是史密斯的秘書一樣了，天天往他辦公室跑。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可是能巫托比亞能教這種課的人，也許就只有你了。”
“佛勞爾老師。你這也太過獎了，我們還是來聊聊紋章術吧。”
史密斯就和佛勞爾一同走出了教室，這些日子來兩人的關係也變得親近，因為興趣相同。
佛勞爾在巫托比亞找不到能和他這麼聊得來的法師，至少在紋章術這方面，再加上史密斯不屬於巫托比亞，讓人感覺對他多說一些牢騷話也無妨，他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哪怕他們現在也依舊談笑着紋章術，史密斯也請教起佛勞爾關於魔導書的研究他也樂於回答，兩人交流着感想。
這幾天史密斯從佛勞爾這裏學到了不少關於魔導書的知識，受益匪淺。
“沒想到你還對魔導書這麼有研究，真是受教了。”史密斯含笑感慨。
“一些職務之便罷了，再加上有些地方用上的，倒是史密斯為何對魔導書感興趣？果然是因為精靈出身，那種古魔法介質天然吸引着你嗎？”
佛勞爾知道精靈大多壽命漫長，所以尤其拘泥於能長期保存魔法的媒介，其中魔導書就是最合適的一種。
“人們總說那種手藝太落後了，放在當今，魔導書作為施法媒介會被評價為施法發生太慢、內容量太少、太笨重、需要保養、記錄便攜度很差、使用太挑人。但，我就是喜歡那種‘完成品’。和法杖永遠都要更新材料不一樣，魔導書，只需要裁開，再裝訂上新的篇章就好，只要保養妥當，可以保存的時間也是最長的。”
貝亞特麗斯知道史密斯給出了‘完美答案’，至少對佛勞爾的完美答案，她也看得出來佛勞爾導師凝視他的雙眼變得含情脈脈，哦不，該說是欣賞。
“你是帝國來的對吧？巫托比亞已經十幾年沒有外來的法師擔任教師了，一些應用類和異文化異國的知識，我們的法師當然也可以從書本上學習、查詢罷，可更有思路的怎麼樣也是你啊？該怎麼說呢，和書上讀來的不一樣，你的課程結合的那些有趣的例子......該說是更有韻律嗎？你講的要有意思的多。”佛勞爾幾乎快要停不下來。
“佛勞爾老師。”史密斯停在了自己的辦公室前握住門把手；“我還是覺得比起授課，‘課外實踐’要更有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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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尊重你的選擇，這是你的自由。”
“那麼之後見。”史密斯說著跟着貝亞特麗斯進了辦公室。
佛勞爾站在門前鬆懈了肩膀，他搖搖頭嘴唇依舊抿着，佛勞爾多希望史密斯成為自己的助理魔導師，他和自己太聊得來了！
可現在史密斯被至高之塔拒之門外，說是只要取得了魔導師的資格后就會離開巫托比亞魔法學院。
可這又有什麼辦法？規矩就是規矩，自己也一直信奉所有人要是按照規則來生活，就可以為世界帶來和平和秩序，而不是所謂的‘能者’位高，那樣只會導致弱肉強食，讓人們失去規則帶來的平等，讓弱小者失去應有的權力......
“你們還不去準備下一堂課嗎？”
佛勞爾察覺到了背後那群躲在拐角的學生們的視線，被佛勞爾一指，他們馬上就四散而逃。
那些愛議論愛八卦為樂的學生們很好奇史密斯的來歷，當然，佛勞爾也好奇這位精靈的生平。
可和其他的魔法老師們不同（他們的出生和成長的經歷的年譜都可以在大書庫查閱），史密斯對於巫托比亞的學生們來說是完全的黑箱。
他開放、有些人會說是嘩眾取寵的授課風格，和他不為人知的身世也是他能數日能累積大量學生的要素之一。
“法！”
佛勞爾氣的揮拳擊打牆壁，他雖然一直不看好那四老，可也少有這麼氣憤的時候，他主要是在氣自己。
他居然期待着那四老為了史密斯打破‘規矩’，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佛勞爾看着自己生疼的手顫抖着，難道自己是認可那個第一王女的理念的嗎？
不！那隻會給巫托比亞帶來不平等，必須要被阻止，不惜一切手段也要保護好巫托比亞......
想到這裏佛勞爾更加憤怒，因為他聽說四老居然答應了【征服】的條件，願意妥協與第一王女的建交，那四個老東西是傻了嗎？！
佛勞爾腦中閃回著那警備部長對利米特他們諂媚的樣子，對【征服】諂媚的樣子，以及【征服】那個男人對這些魔法的不屑，他的勢力如今也越來越大，佛勞爾腦中有種災難性的想像浮現，那就是【征服】取代了四老，坐在了至尊五法的議會之上獨大。
‘如果規則錯了呢？你說規則會保護大家，遵守規則就能夠建立平等的巫托比亞，可如果規則早已經錯誤了呢？’
古怪的囈語在佛勞爾耳邊響起，他感到劇烈的頭疼，那聲音彷彿在召喚他。
他必須要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