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狗蛋兒
幸福的人生,千篇一律;不幸的人生,悲慘紛呈。
此刻的柳爽和蛇哥正在吵架。
柳爽昏睡了整整一天才清醒過來,大醉一次,虛弱三天。
蛇哥異常憤怒:“到底怎麼回事?!”
柳爽捋了捋頭髮,不屑地說:“什麼怎麼回事?”
“你為什麼喝這麼多酒?爛醉如泥!”
“我去應酬,當然要喝酒了。不喝酒,怎麼談事?”
“你還讓陳三把你送回來?!”
“廢話!難道我自己爬回來?”
“過分了吧,柳爽?!”蛇哥怒吼一句。
“你吼吼什麼啊?”
“你喝成那個樣,陳三一個人把你送回來,誰知道他在車上干過什麼?!”
柳爽聽完,竟然抿嘴一笑。
蛇哥詫異了:“你還笑?你巴不得陳三干點什麼吧?”
柳爽笑道:“我還真不記得他干過什麼了。”
“你?”蛇哥眼冒怒火,三角蛇頭開始充血,眼珠血絲也開始蔓延。
柳爽一看大蛇真急了,噗嗤一笑:“行了!我逗你呢!你真不識逗!”
蛇哥還是憤怒地看着她。
“真生氣啦?”柳爽湊過去,伸手撫摸蛇哥的臉蛋,“不生氣哦,不生氣。”
“滾開!”蛇哥一把將柳爽的手打開。
“你怎麼了?你至於嗎?”柳爽怒道。
大蛇突然咆哮:“是誰在耳邊說,愛我永不變?!只為這一句,我和胡老八翻了臉!我欺師滅祖!全是為了你!”
柳爽走過去,雙手搭在大蛇的肩頭,鄭重說道:“你聽好了,我和陳三什麼都沒做,他碰都沒碰我一下。”
“那是碰了兩下?十下?一百下?”
柳爽無奈地說:“怎麼就跟你說不明白呢?我怎麼樣你才相信?我雖然醉了吐了,但我是有意識的,你不相信我,總得相信陳三吧?不是!你不相信你陳三,總得相信我吧?”
蛇哥突然一伸手掐住柳爽的脖子,眼睛死死盯着柳爽:“你要敢背叛我,我就掐死你!”
柳爽非但沒躲,反而是把身子往前挺,胸脯緊緊貼着蛇哥,呼吸急促:“來,你掐死我,掐死我。”
大蛇一愣,隨即緩緩鬆了手。
而後表情獃獃地,耷拉着腦袋。
“我對着門前這棵棗樹發誓,陳三沒碰我一個手指頭!”柳爽指着屋外棗樹說。
“如果你說的是假的呢?讓這棵棗樹不發芽,還是不長棗?你對着它發誓有什麼用啊?你還不如對着尿盆子發誓呢。”
柳爽緊咬牙關,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說謊,雷劈棗樹,順便劈死我!”
蛇哥身子一顫,眼神慢慢聚光,又對柳爽恢復了愛慕的目光。
“坐下!”柳爽突然一喝。
大蛇嚇了一跳,身不由己坐在床頭:“幹什麼啊?”
柳爽抬起胳膊,順手一推,把大蛇推倒在床上,媚眼一眨:“行了,死鬼,我伺候你!”
大蛇頓時喜笑顏開,吐着芯子:“嘻嘻嘻嘻……”
這是柳爽屢試不爽的殺手鐧,再暴躁的男人,哪怕怒髮上沖冠,要爆了,柳爽只要一伺候,立馬怒火消退,乖順得就像吃飽奶的孩子。
龍海升如此,胡八爺如此,蛇哥亦如此。
能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幹這種事,還裝得銷魂升天。
也真的難為柳爽了。
這種事,沈心茹一萬年也做不出來。
在沈心茹眼裏,這種事只有跟自己最愛的人才能做。
先有情,後有愛,然後水乳交融,化作血濃於水的親情,最終愛人變成了親人,攜手走過青絲變白髮的一生。
這才叫人間伉儷。
沈心茹永遠做不到不喜歡一個人卻和他有身體接觸。
現在的沈心茹身體已慢慢恢復,她讓山杏買了一些禮品,準備等陳三爺從賭場回來,她和陳三爺一起去四姨太府上拜會。
這一對夫妻欠四姨太的太多了,四姨太就是他們的親人。
陳三爺答應沈心茹中午辦完事就回家,開車帶沈心茹去找四姨太。
在給四大天王、六大金剛佈置完任務后,陳三爺在辦公室撥通了四姨太的電話,想提前打個招呼,告訴她下午過去看她。
結果四姨太的女傭接的電話,說四姨太不在。
陳三爺忙問去哪兒了。
女傭告訴他,四姨太回山西老家了。
陳三爺一驚:“啊?不在天津居住了?搬回老家了?”
女傭笑着說:“不是,不是!這個月四姨太家裏祭祖,四姨太也好久沒回去了,四姨太的父親託人捎信讓她回去一趟,正巧閻錫山在太原搞軍民商會,關係到四姨太家裏的買賣,四姨太的父親讓四姨太無論如何都要露一面。”
陳三爺這顆懸吊的心才落下來,他還以為四姨太真的走了呢,這個姐姐一般的紅顏知己,數次救他於危難,他一直想好好謝謝四姨太,如果四姨太不辭而別,他會很傷心。
陳三爺電話告知了沈心茹四姨太不在天津的消息,沈心茹很鬱悶,又問陳三爺:“晚上你回不回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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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爺說:“晚上不行,晚上我得見褚副市長。”
沈心茹啪地掛了電話。
陳三爺現在是馬不停蹄地籌備津門第二商會的事,晚上他得和主管商貿的褚市長勾兌一下。
也就是送禮,外加承諾利益分配。
褚副市長這個人,長得很復古,有點像侏羅紀時期的小暴龍,嘴特大。
男的嘴大吃四方,女的嘴大吃財糧。
整個腦袋就像被大風吹過一樣,五官和頭髮都往後抿着。
從光緒年間就做官,一直做到民國,而且步步高升。
這是個會做官的人。
儘管他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近乎文盲,這樣的人能爬到副市長的位置,可見他有多麼能舔。
做官不需要文化,需要奴性,比老百姓更大的奴性,伺候好了上面,一切ok。
不需要對百姓負責,只需要對上級負責。
對上,拍好了,舔舒服了,就行了。
對下,得立起官威,打起官腔,否則老百姓不拿你當回事。
這就是清末民國的官。
這貨最初是花錢捐了個縣令,從此步入官場。
當年正巧省里的巡撫來視察,這貨親自陪同。
兩人策馬而行,走在鄉間小路上。
巡撫遍覽貧瘠的土地,突然問道:“牧下黎民如何?”
這是問他百姓過得怎麼樣?
這貨沒讀過書,聽不懂,把“黎民”聽成了“黎明”,忙道:“黎明已過,天近晌午,飯菜都安排好了,一會兒請大人用膳。”
巡撫一愣,臉一沉:“我問的是百姓!”
這貨一哆嗦:“今年縣裏沒種白杏,種的是山楂樹。”
巡撫更生氣了:“我問的是庶民!”
這貨更害怕了:“黍米尚未成熟,玉米倒是抽穗了!”
巡撫大怒,喝道:“我問的是你的小民!”
這貨嚇得從馬背上滾下來:“回大人,卑職的小名叫狗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