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書院裏,夜話起

第204章 書院裏,夜話起

辭修書院內,寧靜祥和的氛圍籠罩着整個院落。微黃的燭光映照在古樸典雅的書桌之上。

顧理正專註地書寫着課業,手中毛筆輕舞,墨香四溢。而一旁的江游卻有些心不在焉,只見他手持一面精緻銅鏡,對着自己的面容反覆端詳、仔細欣賞,嘴角不時揚起一抹得意笑容。

江游一邊自我陶醉,一邊喃喃自語道:“哎呀呀,今日有幸得見諸位女學子之芳容,果真是各具風姿啊!不過呢,這其中雖有那麼幾位堪稱美人兒,但可惜啊,竟無一人能夠與本公子相配!”言語間流露出無盡的自傲之情。

此時,坐在對面的江澈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抬起頭瞪了江游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行了行了,別再照啦!還是趕緊把課業完成吧,否則待會兒程先生來了,恐怕就只有他手中的戒尺才配得上你咯!”

聽到這話,江游撇撇嘴回道:“哼,你少在那兒神氣!那個向晚晴也不過就是長得有點像你嫂子罷了,我勸你最好別去打她的主意,免得惹禍上身。”說罷,又將目光移回鏡中,繼續欣賞起自己那張所謂的“絕世容顏”來。

一直埋頭苦寫的顧理這時忽然抬起頭,看向江游笑着問道:“我說這位美男子,難道這麼多女學子當中當真就沒有讓你心動之人嗎?”問完后便再次低下頭,繼續奮筆疾書起來。

江游稍作思考,然後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哎,你們有所不知啊!娶妻當娶賢嘛,雖說那向晚晴確實容貌出眾,但其自幼嬌生慣養,這般柔弱身軀怕是難以承受生育之苦,着實不太適合為我江家開枝散葉、繁衍子嗣啊!”

話音剛落,江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鄙夷地說道:“得了吧你!整天就知道做白日夢,還想着繁衍子嗣呢……”

江游面帶微笑,步履輕快地走到江澈身旁,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開口說道:“嘿!江澈,我方才留意到那沈令嘉可真是個出眾的女子啊!你瞧她,個頭高挑修長,面容姣好,更難得的是,她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英姿颯爽的氣質,彷彿戰場上的女將軍一般威風凜凜。這樣的女子,不僅外貌出眾,而且看那身形和體魄,絕對是一副好生養的身子呢!”

坐在一旁正專心書寫的顧理聽到江游這番話語,握着筆的手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下來。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沈令嘉的模樣——那張美麗而自信的臉龐、高挑的身姿以及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英氣,都讓他不禁為之傾倒。

朱驫像是着了魔,一直拿着筆,在畫向晚晴和沈令嘉。可是活脫脫的美人兒,卻被他畫得面目全非。於是他憤怒的把畫筆一扔,“侯子,你來畫!”

侯植無奈地撿起畫筆,看了一眼朱驫,打趣道:“你這畫工,怕是要氣死兩位姑娘。”說著便動起筆來。

朱驫在一旁嘟囔着:“這向晚晴看似溫婉,實則心思難測;沈令嘉雖是洒脫,可門第頗高,不好相與。你給我想想辦法!”

侯植手不停,嘴角噙笑:“你操的心倒是不少,只要你喜歡,大可暗中下手就是。”

朱驫吼道:“盜亦有道,本公子雖然好色,但是從來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朱驫氣呼呼地坐下來。

侯植輕輕挑眉,“那你想怎樣?光明正大地求娶?先不說你家中會不會同意,就憑你這浪蕩公子的名聲,人家姑娘也未必肯嫁。”

朱驫雙手抱胸,“哼,我自然知道。所以才找你商量對策嘛。”

侯植筆下的人像逐漸成形,他一邊添着細節一邊慢悠悠地說:“若想接近向晚晴,不妨從她的喜好入手。聽聞她喜愛詩詞書畫,你若能在這方面有所造詣,或許能引起她的注意。至於沈令嘉,她豪爽仗義,你可以製造一些英雄救美的機會,不過可要把握好分寸,莫要真傷了人家。”

朱驫眼睛一亮,“此計甚好。”但隨即又垮下臉,“可詩詞書畫哪是一朝一夕就能精通的,這英雄救美也得有合適的時機才行啊。”

侯植擱下畫筆,拍了拍朱驫的肩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謀划便是。而且你現在首要之事,還是得收斂收斂你這風流性子,別讓人家姑娘一開始就對你心生厭惡。”

朱驫撓撓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女學生舍里,有幾間女舍的女學子在院中聊着男學子。

這時,一個身着鵝黃衣衫的女子輕笑道:“我看那江公子皮囊不錯,就是身着院服,也掩蓋不住他的風華。”

旁邊梳着雙髻的女子撇撇嘴,“哼,江公子雖然貌美,卻太過文弱。還是那顧公子好,一身男子氣概。”眾女聽了皆點頭稱是。

正說著,嚴女官突然出現在院子門口,眾人一驚,急忙噤聲。

嚴女官嚴厲地掃視一圈,呵斥道:“你們身為女子,不思學業,在此議論男子成何體統。若再如此,定要重重罰你們抄書。”眾女學子紛紛低下頭,齊聲應諾。

待嚴女官走遠后,一個膽大的女子壓低聲音說:“學究也太古板了,咱們不過是閑談幾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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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相視一笑,然而誰也不敢再出聲談論男學子之事,各自默默散開回房,只是心裏還暗暗比較着那些出眾的男學子。

秋風吹拂,帶着一些寒意,沈令嘉手持長劍,身姿挺拔地站在庭院中央,正耐心地教導着楊慧中練習劍術。

楊慧中是沈令嘉收下的第一個徒弟,因此她格外上心,每一個動作都親自示範並詳細解說,務必讓楊慧中能夠領悟其中精髓。

而另一邊,原本與她們一同習武的江月、楊慧敏和向晚晴、王思嘉此刻卻已不見蹤影。原來,習武之路艱辛困苦,沒過兩日,這幾人就紛紛打起了退堂鼓。相較於舞刀弄槍,她們更願意選擇安靜地坐在書房裏,研讀那些經書。

此時的書房內,江月、王思嘉和楊慧敏三人正圍坐在一起,面前擺放着今日先生們講解過的經書。她們時而低頭沉思,時而輕聲交流,對於書中晦澀難懂之處相互探討,各抒己見。

江月指着《詩經》中的《蒹葭》說道:“這‘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描繪出一種求而不得的惆悵之感,你們可有同感?”

王思嘉輕輕搖了搖頭,“我卻覺得此句更多的是一種朦朧的美感,似遠似近,充滿遐想。”

楊慧敏則托腮思考片刻后說:“我倒是想起曾經見過的一幅山水圖,那雲霧繚繞間彷彿就有着這麼一位佳人立於水邊,只可遠望不可褻玩焉。”

向晚晴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房間裏,手中拿着針線,全神貫注地綉着一對枕頭。她纖細的手指靈活地穿梭於綢緞之間,一針一線都顯得那麼細緻入微。

而劉媽則坐在她身旁,起初還強打精神,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倦意漸漸襲來,不一會兒便開始打起了瞌睡。

向晚晴輕輕放下手中的針線,轉頭看向身旁的奶娘,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她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奶娘的肩膀,輕聲說道:“奶娘,您先去睡吧!看您這麼疲倦,別硬撐着啦。”

奶娘聽到聲音,迷迷糊糊地睜開半隻眼睛,含糊不清地回應道:“我……我沒睡呢?”然而,話才說完,她那半睜的眼睛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又緩緩地合上了。

向晚晴看到奶娘這副模樣,實在是忍俊不禁。只見奶娘的腦袋先是費力地直起,可沒過多久,就像是失去支撐似的,向左邊慢慢傾倒下去;好不容易重新立起來,卻又迅速向右傾斜;如此反覆幾次之後,最終還是向前一傾,整個額頭差點就要碰到桌子了。向晚晴趕緊伸手扶住。

向晚晴輕輕地放下手中的東西,然後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到劉媽的身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扶住她那略顯瘦弱的身軀,輕聲說道:“劉媽,您快去床上歇息吧!”

劉媽聽到向晚晴的話,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強打起精神回應道:“小姐,我還不困呢,您都還沒睡下,我哪能睡得着呢?”

向晚晴微微一笑,語氣輕柔地安慰道:“沒關係的,劉媽,您先安心睡吧,我再稍坐一會兒也就睡啦。”說著,她攙扶着劉媽慢慢地走向床邊。

來到床邊,向晚晴動作輕柔地將劉媽扶上床鋪。劉媽躺好之後,沒過多久,房間裏就響起了陣陣鼾聲。

這些年以來,劉媽只要一入睡,那鼾聲便如同打雷一般響亮,時常會將向晚晴從睡夢中吵醒,導致她難以安穩入眠。

然而,即便如此,向晚晴卻從未對劉媽有過半句怨言或不滿。哪怕如今劉媽做起事情來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利索,眼神也變得不太好了,但向晚晴依舊對她關愛有加,毫無嫌棄之意。畢竟,劉媽可是從小把她拉扯長大的奶娘!

向晚晴靜靜地站在床邊,目光深情地凝視着劉媽。只見劉媽的雙鬢已附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花,原本光潔的額頭此刻也佈滿了深深淺淺的皺紋。看到這些歲月留下的痕迹,向晚晴的心頭不由得湧起一陣心疼和酸楚之感。

她突然意識到,最疼愛的奶娘真的已經漸漸衰老了。想到這裏,向晚晴的眼眶不禁微微濕潤起來,因為她實在無法想像,如果有一天劉媽不在人世了,那將會是怎樣一種巨大的痛苦和失落。在這個世上,劉媽就是那個最愛她、最疼她的人呀!

幾縷秋風從窗戶進來,帶着涼意,向晚晴慢慢起身,走到窗戶邊,準備關上窗戶。她看見王思嘉房房裏的幾個身影,有些羨慕。於是穿上外衫,就來到了王思嘉們的房裏。

江月看見向晚晴來了,趕緊起身讓她坐下,王思嘉開始八卦的說道:“晴姐姐,喲掐指一算,你最近會犯桃花運。”

向晚晴瞅着王思嘉,說道:“思嘉妹妹,莫要打趣我了。這書院之中,哪有什麼桃花可言。”向晚晴輕輕嘆了口氣。

王思嘉卻是狡黠一笑,拉着向晚晴的手說:“晴姐姐,我可沒打趣你。今日我瞧見書院裏的男學子眼睛可都長在了你的身上呢。”

向晚晴心中一驚,忙道:“莫要亂說了。”

江月這時也湊過來,小聲說:“晴姐姐,思嘉妹妹說得沒錯呢。今天飯堂里很多男學子都想跟你搭訕,你以後可要小心。”

向晚晴皺起眉頭:“我本只想在這書院裏安安靜靜的讀書,再說了書院規矩嚴格,即使個別男學子有了色心,未必有那個色膽。”

王思嘉拍了拍向晚晴的肩膀:“晴姐姐,但有時候這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我看有兩位姓江的公子看你的眼神可是很特別。”

江月和楊慧敏聽到了王思嘉的話,心裏微微震驚一下,然後繼續看起書來……

江月、楊慧敏、楊慧中、沈令嘉對書院裏的男學子不感興趣,因為她們已經見過了最俊美、最有才華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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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成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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