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血咒荊棘
“血咒荊棘是妖異之物,吸食人血為養料,沒有靈智,為什麼卻會保護錢彰子?”
羅煙擰着眉頭,奇怪地說道。
她向後翻飛出去,手握着彎刀,劈向空氣中亂舞的血咒荊棘。
青年見多識廣,目光閃爍着,低聲道:“他將自己,與血咒荊棘,融合了。”
陳歲時聽了半天,吐出一句話來:“你的意思是,這什麼錢彰子,做了血咒荊棘的伴生……”
頓了頓,陳歲時咽下那個“獸”字,畢竟不嚴謹。
青年見識了她的本事,言語多有客氣之意,“正如道友所想。”
“在下青嵐宗,方一逍。”
他朝着陳歲時道,禮尚往來,陳歲時抽出間隙回道:“道仙宗,陳歲時。”
斗笠女修和胖修士互視一眼,眉宇間皆浮起淡淡的疑惑。
道仙宗?
這是什麼宗門?
沒聽說過啊。
分神的瞬間,血咒荊棘爆發,鋪天蓋地吞沒而來!
羅煙彎刀緊緊握在手中,刀身一側,緋色刀光,如鍘刀落下,眼前的血咒荊棘,咔嚓寸斷!
下一瞬,新的荊棘,張牙舞爪抽來。
胖修士十指飛舞,快速結印,一個巨大的“破”字,飛衝出去,撞得血咒荊棘脆生生斷裂。
青嵐宗三人配合默契,心有靈犀,不需要多言,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要做什麼。
但陳歲時聽錢彰子喚羅煙師姐,想來他也是出自青嵐宗,對三人的功法,有所了解,很快找到破綻之處,用血咒荊棘狠狠刺破胖修士的皮肉。
“冉師弟!”
羅煙驚愕喊道,只見冉映泉白胖的手臂上,出現幾個血疤,血咒符文彷彿小蟲,啃咬着他的血肉,並且不斷順着手臂在往上爬。
冉映泉並指在手臂上方一點,咬牙說道:“我已經用靈力,封住此段經脈了,先斬殺錢彰子,再做打算!”
羅煙擔憂地說:“那你盡量少調動靈力,以免封鎖被衝破,血咒深入識海心臟了。”
陳歲時連忙在腦海中溝通系統。
【統子,調血咒荊棘的資料。】
【宿主請稍等,正在為您搜尋血咒荊棘的資料……】
【血咒荊棘,是一種罕見妖植,由荊與棘,修士遺落符籙與血,四者混生長成,血咒荊棘因吞噬符籙的品階不同,力量和弱點也不盡相同,宿主面前這株血咒荊棘,應該是荊棘吞噬了黃階符咒的力量,演化而來,力量相當於大靈符師!】
【一旦血咒荊棘刺破修士皮膚,便會在修士體內,種下血咒,極難拔除,請宿主小心應對。】
“那它是怕火的對吧?”
陳歲時單手掐訣,施展火盾術,在周身凝聚一層防禦。
火焰盾牌,在她身邊飛旋着,抵禦血咒荊棘的攻擊。
這血咒荊棘受錢彰子驅使,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但問題是,沒辦法突破血咒荊棘的防禦!
它將錢彰子,保護得滴水不漏!
陳歲時“嘖”了一聲,有些頭疼,她飛身而起,踩着一片符葉,對青嵐宗三人道:“我能射殺了錢彰子,但是需要你們為我創造機會。”
她有一支破甲符文箭,一旦加註靈力,爆破的威力,會成倍上漲,穿透錢彰子的心臟,是沒有問題的。
方一逍當機立斷道:“好!”
三人紛紛施展絕招,震天撼地的攻勢,朝着血咒荊棘攻去!
擋在錢彰子面前的血咒荊棘,沒有什麼靈智,只是感受到了威脅,便本能地抽調了一部分荊棘,去應對麻煩。
這時,空氣獵獵作響,一支破甲箭,當著血咒荊棘的面,從錢彰子胸膛穿過!
撲通。
撲通……
錢彰子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他垂着腦袋,往胸膛看去,鮮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無數的血咒荊棘,爬上他的肉身,瘋狂汲取着血液。
“別讓血咒荊棘,吸食了錢彰子的血液進階!”
方一逍高聲提醒道,一張清俊的臉,佈滿了焦急和嚴肅。
陳歲時收起鎏銀弓,纖細削白的手指,在空氣中變換着結印,“以靈為引,召烈焰之息,焚盡前方,萬物無擋!”
火焰如蟒,絞殺而去!
林間空氣陡然升高,四周的土層,寸寸乾裂,彷彿大旱了十年。
噼里啪啦的荊棘焚毀聲,此起彼伏,直到半個時辰后,才徹底停下,錢彰子的屍體和儲物袋,一併被大火焚燒乾凈。
一場惡戰下來,什麼戰利品也沒得到。
冉映泉再也支撐不住,痛苦地慘叫了一聲,血咒荊棘雖然被燒毀了,留在他體內的血咒,卻並不會消失。
羅煙蹲在地上,找出許多瓶瓶罐罐,滿頭大汗,喃喃道:“不行,這些丹藥根本沒用啊!”
“師姐,我……我好難受,我的眼前都是血色,內心不知為何,很慌很慌,只有鮮血,才能安撫……”冉映泉死死抓着土壤,面色猙獰扭曲。
忽然,一股柔和的力量,注入他的體內,無限的生機和清爽,讓冉映泉恢復絲絲縷縷的神智。
方一逍看向少女,抱拳道:“多謝陳道友。”
“枯木逢春術的力量,只能短暫緩解他的癥狀,至於血咒,我不會解,你們還是儘快帶他回師門去吧。”
陳歲時出手幫他們,一來是當自己日行一善了,另外一點是,想結個善緣,日後好做交易。
青嵐宗極其擅長製作草人傀儡,而她日後需要大量購買草人傀儡,放置在演武場,供門內弟子們修鍊術法。
所以陳歲時連靈石報酬都沒有收,就走了。
青嵐宗同門三人,看着少女瀟洒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羅煙輕聲道:“是我小人之心,揣度陳道友了,她是個好人。”
方一逍點點頭,附和地道:“是啊,如此俠肝義膽,實在是少有了。”
冉映泉摸了摸血咒的位置,血咒似乎沉睡了,但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方一逍扶着冉映泉的手臂,攙扶他起身,“走吧,回宗門。”
青嵐宗距離此地,差不多有萬里之遙,不眠不休地往回趕,也要一段時間。
更何況三人身上,還有傷勢。
半月後,冉映泉的血咒再度發作,他咬着自己的手臂,支吾道:“方師兄……我,我真的要剋制不住了……”
“我想喝血,我現在就像一個久旱之人,只有血是甘霖,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