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無題22
起碼現在是這樣。
最後他起身,雙手負后,在寬敞豪奢的密室里,不斷地來回踱步,一圈又一圈。
“融匯了前世華夏曆代無數先賢心血之結晶得來的神秘之物,能把我帶來這個世界來,並渡過奪舍的天劫,機緣之大,遠超想像!”
想通了這一切以後,孔乾成樹立起了無與倫比的信心,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第二章:未婚道侶上門來
感覺到腹部傳來的飢餓感,孔乾成不由咽了咽口水。
修仙世界的膳食絕非俗世可比,飽腹感強,不含任何科技的成分,卻飽含天地精華與修行者獨特的煉製之法,不僅味道鮮美至極,而且能夠滋養肉身,促進修為。
從儲物袋中抽出一面鐫刻神秘符文的黑色玉牌,其上流淌着一抹淡雅幽光,符文隱約流動,孔乾成嫻熟地向玉牌灌輸一絲靈力,循着特定軌跡遊走,依次激活了玉牌上的十三個符文。
下一刻,玉牌射出一道白光,籠罩着整間密室的白色光幕激起一陣陣的漣漪,赫然現出一扇僅供單人穿行的門戶。
“凡人以地勢或高牆為防,修仙者則倚重陣法之威。”
孔乾成有些嘖嘖稱奇,把玉牌收起,邁步走出,沿着石階一路往上。
作為閉關室,不僅僅是建造在地下那麼簡單,周密的陣法禁制才是最好的防護手段。
走到頂上,孔乾成輕輕推開石門,眼前展現出一片精緻的園林,金色霞光灑落其間,園中曲徑通幽,花木扶疏,別有一番雅緻。
在園林的一隅,一灣碧波蕩漾的池塘邊上,靜立着一座古韻盎然的涼亭,亭中一位白衣女子端坐其中,正悠閑地品着茶。
院子怎麼會有女人?
孔乾成心生疑惑,不由將目光停在女子身上。
她一頭烏黑瀑布般的長發垂順而下,身着寬鬆素凈的白衣裙,卻難掩其曼妙身姿。
這背影好熟悉?
孔乾成一時想不起來,正要開口詢問時,那女子忽然轉過身。
一張絕世容顏映入眼帘,眉眼如畫,秀美絕倫,正是古人筆下“禍國殃民”之美的生動寫照。
然而,孔乾成的臉色卻頓時一僵,認出了她身份,正是他那有名無實的未婚道侶。
“糟了,她不是在雲渺山的長生道院嗎?怎麼回來了?”
孔乾成心裏暗暗叫苦的同時,慌忙往回走。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白衣女子抬起一隻纖纖玉手,一道柔和的青光自她指尖躍出,猶如靈蛇般迅速飛向了石門,徑直朝他捲去。
正欲逃跑的清瘦少年,只覺身體猛地一緊,無法動彈,彷彿被一隻無形的麻繩死死束縛,疼痛得差點就要叫出聲。
白衣女子面無表情,玉手輕輕一招。
“砰!”
孔乾成被狠狠拽向涼亭,重重摔落地面,一時間狼狽不堪,疼痛不已。
“死了沒有?沒死的話給我站起來!”
白衣女子依舊端坐在桌旁,語氣平淡。
平白挨了一頓,孔乾成忍着身上痛楚,有些惱火站起身來,冷冷的看着那張令人窒息的絕美容顏,“徐茹心,該出的氣也出了,說說你這次來的目的?”
白衣女子神色始終平靜,吐出兩字,“殺你!”
說話間,女子隨意一揮玉手,一陣狂風驟然而至,猛烈地吹拂着少年。
他一個踉蹌,便失去了平衡,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仰去。
最終“撲通”一聲掉進池塘之中。
幸好池塘的水並不深,一片水花后,孔乾成站穩了腳跟,怒斥道:“徐茹心,你這是要謀殺親夫,你不怕道契婚書反噬,道心有痕,道途崩阻?”
“孔乾成,你竟還有膽子提道契婚書?”
女子眼眸原本深邃如古井,此刻卻驟燃玉石俱焚的堅決殺意,“你若去綺夢閣、繚繞坊、乃至煙霞樓等風月場所銷魂享樂,我或許還可視若不見,但你萬不該把主意打到瑾瑜身上!”
不知何時,她手中握有一柄憑空出現的翠綠長劍,劍身流轉着熒熒光輝,腳尖離地,身姿輕盈飛起。
眼見這瘋婆子動真格,孔乾成臉色劇變,驚惶之餘連連後退,焦急呼喊:
“喂...喂...等等,聽我解釋......”
然而,徐茹心身姿毫不減速,長劍掠空。
“我還是元陽之身,真的沒有對你小妹有過齷齪心思,更沒有去過風月場所,我可以發誓......”
孔乾成已是驚駭失色,一個站不穩摔倒在水中。
待他掙扎出水面,只見那白衣女子宛若凌波仙子,立在水面之上,俏臉冰冷如霜。
她手中長劍緩緩移向。
劍尖距離少年眉心不足半寸。
“罷了,念你與我相識一場,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說到底,這少年是她自幼看着長大的,說是青梅竹馬的小弟弟也不為過。
最終,徐茹心緩緩收斂臉上的殺意,語氣卻愈發冰冷:“詳細說說哪天發生的事情,宴席結束后,你為什麼會去瑾瑜的閨房?明知瑾瑜醉酒,你不僅把自己剝得精光,還要解開瑾瑜的衣裳......你又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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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乾成略微鬆了口氣,眼前泛着幽綠寒光的劍尖實在令人窒息,不禁稍稍向後傾斜些許,但長劍瞬時緊跟而至。
好吧,他真的不敢動彈分毫。
腦細胞急速運轉,拚命思索該如何破局,一旦自己的解釋不能讓她滿意,這瘋婆子怕是真會殺他。
但.....未來姐夫酒後欲對小姨子行不軌之事?
這太荒誕!
太狗血了!
可偏偏就發生在原主身上,孔乾成不止一次思索過這個問題,一遍遍的梳理這具身體的記憶,可愣是找不到一絲一縷的異常。
一個以往行事踏踏實實的少年在小姨子的升學宴上,喝了幾杯靈酒,然後稀里糊塗的走到小姨子的閨房,然後稀里糊塗的起了色心.......
怎麼解釋?
怪喝了酒?
走苦情路線?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面前,但我沒有珍惜?
儘管大半身子還泡在水中,孔乾成的額頭卻滲出冷汗,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些天以來,他不是沒想過要去登門道歉,但想起記憶里的一些不好畫面,心頭不禁膽寒。
數不清的人對着他辱罵唾棄,耳光如雨點般落下。
一位身穿棉袍的中年人出手狠辣,震碎了他的丹田,隨後將僅穿着褻褲的少年扔出府邸。
路人紛紛駐足圍觀與竊竊私議,四面八方的白眼和嘲笑.......
孔乾成嘆了一口氣,原本想着等自己那位瘋瘋癲癲的爺爺外出歸來后,再找機會登門道歉,現在一切都晚了。
爺爺啊,爺爺!你再不回來,你的孫子就要死了!
孔乾成一邊在心裏暗暗吶喊着,一邊在使勁回憶哪些被漏過的畫面。
“還沒想好怎麼狡辯嗎?”
徐茹心瞥向那張變幻不定的蒼白面容,譏諷道:“兩年未見,你讓我感到噁心!我本以為我的道侶雖不是蓋世英才,但起碼稱得上頂天立地的男子,沒想到如今唯唯諾諾,連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嘖嘖,色慾熏心又懦弱怕死,可悲可悲!”
一股強烈的情緒自少年腦際蔓延開來。
恥辱,壓抑,彷徨,哀傷,憤怒......還有強烈的不甘!
身體記憶都融合在一起,這種情緒感同身受。
下一刻,孔乾成眉心往前,抵住劍尖,他眼眸中幾乎壓抑不住的熊熊怒火,“徐茹心,士可殺不可辱!要殺你便殺,但沒有做過的事我情,不認!”
緊接着,他補充道:“至少在我意識清醒時,我從未有過那般齷齪的念頭!”
徐茹心冷笑連連。
然而,當她感受到手中長劍傳遞的力量,注意到少年眉心劍尖處滲出的血跡,以及他眼中閃爍的堅韌之色......
徐茹心動容了。
深深看了眼此刻變得倔強的清瘦少年,她猛然收起長劍,輕盈轉身,飄然躍上涼亭頂端。
這位正適妙齡的絕色女子居高臨下,望着少年,輕聲道:“我不殺你,取出道契婚書,你與我解除道契,從此你與我,孔家和徐家,再無恩怨瓜葛!”
第三章:玄雲仙令
“解除就解......”
孔乾成脫口而出,但話未說完便後悔了,倒不是他捨不得這樣一位資質不凡且容貌無雙的未婚道侶,而是一旦與徐茹心解除了道契婚書,那他進入太湖道院進修的資格就沒了。
孔家是陣法世家,因參與佈置太湖仙城守護陣法有功,得到玄雲道宗賜予的一枚玄雲仙令,憑藉此令,可以無視資質和根骨、悟性,免除一切考核拜入玄雲道宗成為內門弟子。
按理說,這枚玄雲仙令本該用在孔乾成身上,但孔家和徐家世代交好,而徐茹心從小就深得他父母的喜愛,於是孔徐兩家一拍即可,四歲之差的兩人之間的道契婚書便定了下來。
一紙婚書,奉天之作,承地之合,當上奏九霄,諸天祖師見證!從新人之約,結為道侶,合為一家,盟誓發願,一生相護,不離不棄!
如有違背,便是欺天棄道,道心有痕,心魔反噬,大道無緣!
這便是道契婚書。
於是,四年前徐茹心憑這一紙婚書和孔家的玄雲仙令拜入玄元道宗,成為道宗的准內門弟子,前往內院之一的長生道院進修。
而作為道宗內門弟子的道侶,按道宗律令,孔乾成也獲得准外門弟子的身份。
可現在一旦道契婚書就此解除,還未正式拜入宗門的他,自然會失去外門弟子的身份,也失去了進入外院之一的太湖道院進修資格。
事關未來道途,不能退讓。
想到這裏,孔乾成站起身,仰頭直視徐茹心,“好!!既然你與我要解除道契婚,那麼我孔家的玄雲仙令還請歸還!”
“嗯?”
徐茹心微微一怔,但隨即嘴角泛起譏諷笑意:“明知玄雲仙令已用就無法歸還,卻還提出這個條件,我看你是故作刁難,以退為進!孔乾成啊孔乾成,難得剛對你有所改觀,終究是我看走眼。”
話說到這份上了,孔乾成也不慣着她,冷聲道:“那是你眼瞎,這種劍指向道侶的女人我棄之如履,誰稀罕?”
徐茹心雖能理解少年心中的怨恨,恨徐家人廢了他的丹田,但還是被氣得柳眉倒豎。
“只要你確保我在玄元道宗的外門弟子之位不失,我便答應與你解除道契婚書。”
孔乾成繼續說道,只是語氣加重了不少。
聞言,徐茹心出現一抹訝異之色,繼而陷入了深思,但很快她便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他是怕一旦他爺爺羽化歸西后,就沒了靠山可依。
而有了玄雲道宗外門弟子這重身份,儘管丹田破損,倒也能安穩的度過餘生。
徐茹心到底是有些無奈和愧疚,如果沒發生那樁大丑聞,她其實並不排斥和孔乾成結成道侶,記憶中孔氏夫婦對她如親生女兒,在世時沒少給她指點修行和輸送修行資源。
倒是他爺爺脾性有些古怪.......但大抵對她還是不錯的。
徐茹心收起雜亂的思緒,點頭道:“可以!”
孔乾成聞言,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空口無憑,還請徐大天驕以道心立誓,並書寫一份契書為證!”
正當他在腦海里組織一段考慮各種前提條件和因素變化的縝密誓言時,徐茹心笑了笑,只是輕描淡寫道:
“不必那麼麻煩!”
戴在她左手上的碧玉手鐲似有流光閃過,抬手間,玉手中已然多了一枚棗紅令牌,雕刻有如雲似煙的二字,其形似篆書,神似狂草。
隱約能猜到到這二字應該是‘玄雲’。
“玄雲仙令?”
孔乾成有點不敢相信。
“準確來說,是獲得外門弟子之位的玄雲仙令,論價值遠不如你孔家的那枚!”
說話間,女子輕輕一拋,那枚令牌緩緩飛向孔乾成。
然後又從儲物芥子摸出一塊方方正正的玉牌來,玉牌正面光滑如鏡,背面四角篆刻有獨特紋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