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你們不是翼族?
“住手,否則割斷你的喉嚨!”柏川沉聲喝斥道。說著,柏川落地,御隱劍下壓,迫使翼族人鬆懈手上的射殺動作,緩緩落地。
“把弓箭丟到地上,收起你的翅膀。”見翼族人照做了,柏川接着問道:“為何要對我們出手?”
這個翼族人不是別人,正是羽玄。因為害怕,他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眼睛往身後瞥去,“我沒有要射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射這凶獸。”
聽聞羽玄真正的目標是自己,火麒麟很是惱怒,躁動地跳動着四肢,隨後對着羽玄就是一頓咆哮,而且在這聲咆哮里還參雜着一種威脅的味道。
“……”柏川用手掌揉了揉耳朵,再拉拽幾下醒了醒耳朵,心道:“這火麒麟的脾氣還真是暴躁。”
很顯然,羽玄也被火麒麟的咆哮嚇住了,他的身子畏縮顫抖着,只是他努力剋制着,即使這樣,也逃不過柏川的眼睛。
“你應該還是個孩子吧?為什麼來‘困獸之林’?”
羽玄沒有急着回答柏川,而是強行鎮定自己情緒,問道:“剛剛見你左右翻滾躲閃,你為什麼不用羽翅?”
“……”柏川被問的哭笑不得,他挑起一邊眉稍,“我為什麼要用羽翅?”
聽聞柏川的話,羽玄不淡定了,他想轉身看柏川,可是柏川用隱劍抵了抵羽玄的脖頸,威脅道:“回答我的問題。”
“我,我娘親得了一種怪病,所有的金……所有的羽醫都說娘親活不過今年的‘神木節’。”羽玄忌憚火麒麟,仰着脖子,稍稍往柏川所在後方退了退,“聽說通往外界的大門就在‘困獸之林’里,我想去到人界給我娘親尋找靈藥。”
“既然是去人界尋找靈藥的,為什麼還要攻擊我們?”柏川半信半疑,手中握着的隱劍沒有絲毫鬆懈的意思。
羽玄瞄向火麒麟,吞吐道:“聽說麒麟的祥雲鱗片可以治百病,我既然看到了,當然不能……”羽玄的話還沒說完,火麒麟齜牙咧嘴地靠近羽玄,而後一頓間咆哮。
這一次咆哮的時間長,動靜大,吹得羽玄和柏川的髮絲和衣角橫飛。
“喂喂,你先別激動,別激動。”柏川抬左手擋着吹吼來的氣流,右手回收隱劍,繞過羽玄走向火麒麟,一邊出言規勸道:“以他的本事就是再練上個百年千年,也不是你老人家的對手,是吧!我們聽他把話說完再說,好不好?”
火麒麟這才心有不甘地收氣合嘴,扭過臉去,用一隻眼睛瞪着羽玄。
羽玄正想展開翅膀逃走,忽然一道光亮閃過他的腦海,他脫口而出,“不對,你們不是翼族。”羽玄看着柏川,心裏回憶着一天前見到的言冰霜和百里星辰,一副幡然醒悟的樣子,“你們是神族?”
“……你們?”柏川追着羽玄走了幾步,問道:“你還遇到了什麼人?”
“前天我在那個方向,”羽玄說著指向南方,“遇見了兩位神仙姐姐,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是一起的?”
“你不是想去人界尋找靈藥么?”柏川拾起地上的弓箭,遞到羽玄的手裏,認真道:“只要你帶我找到她們,我就帶你去人界找靈藥,如何?”
“……去人界找靈藥,”羽玄欣喜的有點不知所以,他重複着柏川部分的話語,立馬乾脆地就答應下來,“好,我們一言為定。”
柏川騎上火麒麟,羽玄展翅低飛,二人穿過重重古樹,終於來到羽玄與言冰霜以及百里星辰相遇的地方,只是言冰霜和百里星辰早已經不在這裏。
羽玄徑直跑到一棵古樹下,“當時我們就是在這裏遇到的。”因為現場空空如也,有些焦躁地環顧四周,“真的,但是她們就在這裏休息的。可能,可能她們已經離開了。”羽玄害怕柏川會因為沒見到兩位神仙姐姐,而反悔帶他去人界,於是他補救地說道:“要不我們擴大範圍再找找,說不定……”
“你不用着急,我知道的。”柏川打量着周圍,問道:“對了,你是從哪個方向進的困獸之林?”
“我?”羽玄指了指南方,道:“我是從南境的一個小山村來的。”
“霜兒和百里覺得沒有危險之後,按理來說,她們應該會北上尋找我們才對。”柏川心中尋思着,“會不會是樹林太大的緣故,途中錯過了?”
“川哥,川哥?”羽玄看到柏川的眼神回歸,接著說道:“要不我們……”
羽玄的話語未落,就聽見不遠處有陣陣刀劍碰撞之聲傳來。羽玄心裏一驚,尋思着怎麼會有打鬥的聲音。
柏川也聽到了異樣,朝打鬥聲的方向看去,“……會不會是霜兒她們?”一想到很可能是言冰霜她們,柏川喚上火麒麟,就往出事點跑,而羽玄卻往反方向跑。
“你這是要去哪裏?”柏川不見羽玄跟上來,停頓腳步,側首看着羽玄奔逃的背影,問道:“你不是要跟我去人界么,橫衝直撞可是到不了人界的。”
“……哦,我明白。”羽玄無奈地調頭且沖柏川擠出不自然的笑容,而後跟上柏川的步伐,沒走幾步停頓下來,“我,那個川哥,我擔心是翼族,我覺得我還是不去的好。”
“你不就是翼族,為何要躲?”見羽玄面露難色,低頭不語,柏川淡淡地說了兩個字“隨你”,而後跨步點跳到一棵古樹上停下,微微低頭瞥向羽玄,“但是有句話我必須提前跟你說,那就是人族最鄙視貪生怕死之輩,我亦是如此。”
柏川丟下這句話,自顧自的點踏在古樹之間走了,留下羽玄看着柏川離去的背影,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
話說在羽玄離開之後,言冰霜和百里星辰決定繼續向南走,卻不想還沒出困獸之林就遇到一群翼族人。她們一路兜兜轉轉逃跑避讓,可還是被那群翼族人堵了個嚴實。
“我們本不想與人族為敵,只要你們說出白色六翼人的下落,我們立馬放你們走。”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身着簡易鎧甲(翼族將領戰衣),手持長劍,指着言冰霜和百里星辰說道:“我經威說到做到。”
初來異界,經威沒有說明找羽玄到底為何?言冰霜和百里星辰自是不願將羽玄的去向告訴經威,雙方因此已經僵持了好一會兒。
“都跟你說了那孩子已經走了,你是聾了,還是聽不懂人話?”言冰霜明顯已經發怒,說話的速度極快,“現在打傷了我的朋友,還說什麼‘說到做到’的屁話,晚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面容較好的女子,突然振動一對黑色羽翅傾斜向前飛起,在羽翅和星魂之力的催動下,她的速度極快,手中的長劍筆直地對着言冰霜刺去。
陣陣落葉被強大的氣流捲起,飛旋翻滾在女子身下以及身後,再落地時,劍尖已經勢如破竹逼近言冰霜左邊眼睛。
言冰霜也不是吃素的。
她早早越至空中,控制八十支冰雪花鏢護在身前,假意不敵女子來時洶洶的劍氣節節敗退。當劍尖距離眼睛一米遠的時候,忽然收緊八十支冰雪花鏢,支支冰雪花鏢並列成一張冰網,阻截長劍,右手駕馭另外八十支冰雪花鏢從後方偷襲那女子。
正當那女子以為自己將拿下言冰霜時,一股森森寒氣從身後撲來,女子發現危險,趕忙旋身躲避,可是已經來不及,正面的八十支冰雪花鏢朝她夾擊射來。
這時經威振翅疾馳而來,從兩面夾擊的一百六十支冰雪花鏢中間掠過,救走女子;剛剛出冰雪花鏢旋射範圍,側身揮舞長劍,對言冰霜殺了個回馬槍。
一道黑白光亮閃過,經威的長劍斬碎大半冰雪花鏢,產生的劍氣將兩支冰雪花鏢擊飛,飛旋向言冰霜。
因為驚恐,言冰霜眼睛瞪得老大,倒吸一口涼氣,急忙側身躲避經威劈斬來的劍氣,卻沒能躲過被劍氣沖飛改變方向的兩支冰雪花鏢。
兩支冰雪花鏢迂迴旋飛,先後將言冰霜的左臂和右手背割出兩道淺淺的血槽。言冰霜吃痛嘶哼一聲,正要重整旗鼓再召冰雪花鏢對抗經威,不料經威已經一掌擊打在言冰霜右肩。
言冰霜身子一沉,後仰着斜落而下。
擔心言冰霜的百里星辰嘶吼出“霜兒”兩個字,踏地躍起,伸出雙手去接言冰霜。
“霜兒!”趕來的柏川驚喊出聲,腳掌蹬踏樹榦,小腿用力彈射到空中,右手召喚隱劍,迎擊女子補砍向言冰霜的長劍;左手伸長勾撈言冰霜的腰,順勢往懷裏一帶,空中旋轉一周,落到地上。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可以用優美來形容。
在言冰霜看到柏川的一剎那,彷彿整個世界一下子停頓了數秒,在這數秒里,她的眼裏只有柏川一個人,如夢如幻。如此親密的摟在一起還是頭一次,言冰霜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要不是懸飛在空中的經威開口質問,眼睛一直盯着柏川看的言冰霜還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喜悅之中。
“來者何人?”經威用劍指着柏川和言冰霜所在的方向,“為何尚自到我異界鬧事?”
“跟他們廢話什麼?”女子說著就要出劍。
“經綿!”經威一聲喝斥,經綿噘嘴停手,揮動羽翅懸在空中,經威振翅飛到與經綿幾乎並排的位置。經威見柏川器宇不凡,身邊還跟着一隻麒麟獸,首先想到的是神族,於是直接問道:“你是神族?”
“……”柏川收回看言冰霜傷口的目光,不解道:“為何這樣問?”
“怎麼你們翼族眼裏只有神族?”言冰霜沒好氣地說道:“都長一雙翅膀了,怎麼眼睛還跟長在頭頂上似的,這般好高騖遠!”
“你罵誰呢?”經綿氣呼呼地揚了揚手中的長劍,經威則飛落到地上,收起羽翅。見經威這般,經綿跟着落到地上,小聲說道:“哥哥,那個女子不是什麼好人,嘴損着呢。”
回落在言冰霜身旁的百里星辰小聲問言冰霜傷勢如何,言冰霜沖她搖搖頭。
“我異界向來不喜被外界打擾,諸位究竟是為何來到我異界?”經威的語氣還是不溫不火的,“還拐走了我們的族人?”
聽聞‘拐走’這兩個字,言冰霜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兩步,指着經威,氣惱道:“不是跟你說了走了走了,你自個兒蠢笨,聽不懂人話,我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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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聽聽,她都說了些什麼?”經綿手裏的長劍指着言冰霜,因為被經威攔着,只能轉面向言冰霜,氣呼呼地懟道:“你才蠢,你簡直蠢到家了。”
……
就在所有人無奈地看着言冰霜和經綿唇舌對壘的時候,羽玄突然從茂密的樹冠里跳到地上,“你們快別吵了。”
羽玄這麼出現,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二殿下?”經綿驚呼出聲,“是二殿下,可算是找到你了,你這幾天去了哪裏?害得屬下好找。”
緊接着,經威雙臂交叉輕搭在左右上臂,而後打開,伸展向空中,彎腰向羽玄行‘天禮’,口中念道:“見過二殿下!”
“見過二殿下!”
經威的話音一落,不遠處列隊皇家禁衛軍齊刷刷跪地向羽玄行“天禮”,並呼喊出聲。
羽玄不自然地笑了笑,就在所有人以為羽玄會徑直走到經威或是經綿的身邊時,羽玄卻出乎意料的走到言冰霜和百里星辰的中間站着。
他垂眼看了看言冰霜的傷口,“姐姐可還疼了?”
言冰霜沒有回答羽玄的問話,而是驚訝地看着羽玄,“你竟然是翼族皇族?還是皇子?好你個臭小子,竟敢騙我和百里?”
一旁的柏川看着不爽了,蹙眉盯着羽玄和言冰霜看,心裏嘀咕着,“方才那聲姐姐是不是叫的過於親切了?”柏川剛想把言冰霜往自己跟前拉一拉,被百里星辰的一番話打斷。
“如果我沒有記錯古書的記載,翼族皇室大都姓‘羽’,偶爾被好戰的‘風’姓翼族人佔據皇位,也不過一屆兩屆。”百里星辰看着羽玄,“所以‘羽玄’應該不是你真名,對嗎?”
“……姐姐說的不錯,”羽玄轉眼看了一眼瞪着自己的言冰霜,而後說道:“我叫羽玄,如你們聽到的,我是翼族皇室的二殿下。”話一出來,言冰霜就要動刀子嘴,羽玄立馬補充道:“不過二位姐姐,我要為娘親尋找靈藥是真的。”
柏川將言冰霜拉到自己身側,看着羽玄,“也就是說,你還是想跟着我們去人界?”
羽玄方才點頭,那邊的經威就喊道:“二殿下不可,人族好戰,萬一你此去被人族扣留,以此來要挾羽皇,那該如何是好?”
“就是就是。”經綿指着言冰霜,恨恨地說著,“就她,她,嘴毒心毒,保不準對二殿下心懷鬼胎、圖謀不軌。”
“……經綿是吧?”言冰霜衝到柏川身體另一側,正面經綿,“我嘴毒,你就心毒;我心毒,你就十惡不赦。心懷鬼胎和圖謀不軌,只是你經綿外在的簡單裝飾,而你的內心早已經爛透了。”
“你,”經綿只說了一個字,嗖嗖兩聲,兩支短弩箭突然從其身後極速飛射出來,直奔羽玄所在的方向而去。
因為短弩箭是從禁衛軍那邊射來的,經威正攔着因為吵架而躍躍欲試的經綿,當他發現有兩短弩箭從身後的人群里射向對面,再伸手阻攔時已經遲了一步,只能一邊補救式地踏地追擊短弩箭,一邊猙獰地瞪大眼睛看着短弩箭飛射向羽玄。
(備註:天禮,乃是異界翼族專屬行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