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鎖海棠52(已修)
蘇清辭心裏暗自思忖着,絕不能讓郁棠繼續留在這個聚會上。周圍的那些子弟迫於他的淫威,不得不和他達成默契,開始一輪接一輪地向蘇之舟敬酒。沒過多久,蘇之舟便招架不住這猛烈的攻勢,終於被灌得酩酊大醉,癱軟在了沙發上。
看到蘇之舟已然倒下,蘇清辭如釋重負,彷彿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一般。他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優雅地站起身來,邁着輕盈的步伐朝着郁棠走去。
沒有蘇之舟的打擾,他們想離開,太容易了。
他走到郁棠面前時,他顯然輕鬆了很多:“走吧!”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原本和一直和郁棠聊天但暗戀着蘇之舟的女生突然站出來,對着郁棠大聲喊道:“蘇之舟可是你的男朋友啊,他現在喝醉成這樣,難道你不應該留下來陪他到最後,然後好好照顧他嗎?”
聽到這話,蘇清辭不禁皺起眉頭,顯得十分不耐煩。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冷冷地回應道:“蘇之舟又不是什麼小嬰兒,需要人時刻照看。再說了,這裏不是設有專門的休息室么,只要叫工作人員過來把他們攙扶進去休息就行了。”畢竟像這種高檔奢華的俱樂部,通常都會配備設施齊全的休息室,目的就是以防萬一遇到客人飲酒過量、無法自行離開的情況。
可那女生似乎並不打算善罷甘休,依然不依不饒地說道:“但是郁棠你可是蘇之舟的正牌女友呀!”說著,她還用一種怪異的眼神在郁棠和蘇清辭之間不停地游移,好像他們兩個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一樣。
蘇清辭懶得和她糾纏,徑直回去將被灌醉的蘇之舟架了起來:“他,我們帶走了,你們自便。”
包廂外的走廊
陳奕荇面帶微笑與合作方握手道別後,轉身邁步走出包廂。就在這時,郁棠一行人恰好從拐角處緩緩走來。由於郁棠走在較為靠邊的位置,一個不經意間,她便直直地撞上了迎面而來的陳奕荇。
陳奕荇向來對與陌生女子產生身體接觸頗為反感,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想要將對方用力推開。然而,就在他即將付諸行動的瞬間,那熟悉的眉眼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剎那間,陳奕荇的動作戛然而止,原本準備推開的手在空中稍稍一頓,隨即迅速改變方向,輕柔而自然地摟住了郁棠的纖腰。
只見他微微俯身,語氣紳士且溫柔地道:“這位女士,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說話的同時,陳奕荇那雙深邃的眼眸緊緊凝視着郁棠,目光中流露出關切之意。
真巧,他正想找她呢,沒想到,她自己送到他懷裏來了,看來,他們之間是有一些緣分在的。
郁棠抬頭看到那張熟悉的俊臉后,有一瞬間真的很想把自己埋起來,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巧!她下午剛把他拉黑,晚上就和他見到了。
蘇清辭原本還架着蘇之舟,看到這一幕後,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陳奕荇這個可惡的賤人怎麼也在這裏,他將蘇之舟放置到了一邊,挺直了腰板,將郁棠從陳奕荇懷裏扯了出來。
陳奕荇在看到蘇清辭的那刻,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md,這個姓蘇的怎麼老是陰魂不散啊!
三年前就霸佔着郁棠不放,三年後,他倆居然又在一塊了。
他冷不丁地開口諷刺道:“沒想到蘇少也在這裏啊!看來警察這個職業挺清閑的嘛!”
蘇清辭嘴角微微上揚,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自然地伸出手臂摟住了郁棠的肩膀,輕聲說道:“再怎麼清閑也比不上陳少您啊!”說話間,他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看似不經意地朝着陳奕荇的身後輕輕一掃。只見陳奕荇的身後除了衣冠楚楚的合作方外,還站着幾位身材火辣、衣着清涼的女子。她們都是這傢俱樂部里專門負責陪伴客人飲酒作樂的女伴。生意或許正經,但就是不知道人是不是正經人了。
陳奕荇自然是聽懂了蘇清辭這番話中的深意,他陳奕荇清清白白!連忙開口反駁道:“我可不清閑,每天都在談生意,累的要死,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一邊說著,他還特意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郁棠,彷彿是在向郁棠解釋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他被蘇清辭擺了一道,立馬不甘示弱地回懟:“不過嘛,我倒是記得很清楚,這位美麗的女士可是你那位堂弟的女朋友吧!你作為人家的堂哥,這樣大大咧咧地摟着她,恐怕有些不太合適吧?”
蘇清辭表情淡然:“怎麼會,他們兩個都喝了點酒,我身為堂哥自然有義務將他們帶回去。”
郁棠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裝醉。
這時,他們身後,被放置到一邊的蘇之舟在地上翻了個身,醉醺醺地喊道:“喝!”
郁棠實在受不來夾在兩個男人之間承受他們的硝煙了,關心蘇之舟是個不錯的借口,於是她默默從戰場上退了出來,跑去扶蘇之舟,說到底,蘇之舟現在才是她的正牌男友,也是她最應該關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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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眼朦朧的蘇之舟,在看到郁棠的瞬間,彷彿找到了依靠一般,徑直朝着她撲了過去,並緊緊地倚靠在她柔弱的身軀之上。此刻,他那張原本呈現出健康麥色的臉頰,竟因醉酒而泛起點點淺薄的粉色:“學姐,我難受!”
郁棠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因為郁棠的動作,蘇之舟像是受到了鼓勵一般,化身一隻歡快的大狗,一個勁地往郁棠懷裏磨蹭,嘴裏還喃喃道:“學姐,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啊,我真的好喜歡你哦~”
由於事發突然,郁棠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就被蘇之舟蹭得摔倒在地。她想要用力推開這個熱情過度的傢伙,但無奈自己此刻毫無着力點,無論怎麼使勁兒都無法掙脫蘇之舟的束縛,只能任由他繼續壓在自己身上肆意地蹭來蹭去。
此時的郁棠,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着一絲無力感:“蘇之舟,你快給我起來呀!”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蘇清辭和陳奕荇恰好看到了這令人尷尬的一幕。兩人先是一愣,隨即心有靈犀般地停下了彼此之間正在進行的冷嘲熱諷,然後不約而同地邁開大步,風馳電掣般地朝着這邊走了過來。眨眼間,他們便來到了近前,一人抓住蘇之舟的一隻胳膊,齊心協力地將他硬生生地從郁棠的身上扯開了。
然而,即便已經被拉開了一段距離,蘇之舟似乎仍然有些意猶未盡、不太情願呢。他拚命扭動着身子,伸長了手臂,一個勁兒地朝着郁棠所在的方向探去,嘴裏還不停嚷嚷着:“學姐,我還要學姐……”
而另一邊,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狼狽不堪地爬起身來的郁棠,整個人看上去無比凌亂,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無人道的蹂躪一般。她頭髮散亂,衣服也皺巴巴的,臉上更是因為羞澀與氣惱而泛起了紅暈。
站在一旁的陳奕荇見狀,心中很是不爽,他微微歪着頭,衝著蘇清辭抱怨道:“我說蘇清辭,你是不是該好好管教一下你這個堂弟啦?瞧瞧他剛才那樣子,簡直跟條瘋狗似的,難道說從來都沒見過女人不成?”
蘇清辭其實也對蘇之舟的行為有些生氣,但畢竟是他的堂弟,於是他一邊用力架着蘇之舟,一邊幫他找補道:“他喝醉了,找自己的女朋友撒嬌很正常。”
陳奕荇別有深意地越過蘇之舟的頭頂看向蘇清辭:“呵,不愧是蘇少,一如既往的大度~”
蘇清辭可沒忘記這個賤人挖自己的牆角,他的目光轉冷:“自是沒有陳少這麼厚臉皮!”
郁棠扶額,真的很想終止這場戰鬥,走廊上一直有人經過,已經時不時地往這邊看了,於是道:“我們先下去吧!”
“好啊!”陳奕荇一口答應了,手裏繼續架着蘇之舟:“正好我也要下去,這個小蘇少醉的實在厲害,我還是幫你們把他送下去吧!”
蘇清辭難得沒有拒絕,醉鬼最難攙扶了,更不要說這個醉鬼一直蠢蠢欲動地想要撲在郁棠身上了,當兩個人一直爭鋒相對,第三個人的出現總能讓他們不得不暫時站在同一陣營。
四人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裏面沒有他人,陳奕荇終於卸下了偽裝,他盯着電梯鏡子裏倒映出來的人影,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所以,你們現在是什麼情況,不會是舊情復燃了吧?”
蘇清辭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起來,他毫不客氣地回應道:“這似乎和你沒有關係。”
陳奕荇道:“關係大了,我可沒說過要放棄追求郁棠。”
郁棠縮在角落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聽到這話,蘇清辭不禁冷笑一聲,嘲諷地說道:“呵,陳奕荇,你在開什麼玩笑,三年前那件事,你知道結局,如果你真的能擋下陳家對她的報復,再來說這種大話吧!”
陳奕荇的臉色一變,有些慌亂地看了郁棠一眼:“我會的,不用你來提醒!”三年前,陳家爭勢失敗,如果不是他趁機放走了郁棠,她很有可能會被陳家秘密處死。
“我本來也不想提醒你,但你們陳家似乎有點太不把京師的警察當回事了。”蘇清辭似乎意有所指,他在警告陳奕荇,最好讓陳家收斂一些。
陳奕荇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麼:“那件事,我會處理的。”然而,儘管他嘴上說得信誓旦旦,但從他緊蹙的眉頭和略顯僵硬的表情可以看出,這件事情恐怕並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就在這時,陳奕荇突然轉過身來,將溫柔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郁棠,柔聲安慰道:“棠棠,不要害怕。不管發生什麼情況,哪怕天塌下來,我都會拼盡全力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你受到絲毫傷害。”他的話語充滿了堅定與深情,讓人聽了不由得為之動容。
可是,站在一旁的蘇清辭卻對此嗤之以鼻。他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反駁道:“哼!說得倒是輕巧。可她昨天分明已經差點兒丟掉性命,如果不是運氣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嗎?”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蘇清辭刻意加重了語氣,眼中滿是質疑和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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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現在總算確定了那個精神病人,正是來自陳家那令人膽寒的報復行動!看來三年前那場驚心動魄的權利角逐的最終的勝利者是趙鈞文所屬的趙家黨,陳家因為她,吃了那麼大的虧,一定想在她身上找補回來。只不過,他們這次派來的精神病人未能如願將她置於死地。然而,這並不意味着陳家就會善罷甘休,誰也無法預料他們是否會再次策劃更為兇險惡毒的陰謀詭計,捲土重來向郁棠發難。
念及此處,郁棠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彷彿失去了所有血色一般。那原本光潔的額頭之上,細密的冷汗開始不受控制地滲出,並緩緩沿着臉頰流淌而下,宛如一條條冰冷的小蛇。此刻的她才深深意識到,此番返回京師,遠比她原先設想的還要危機四伏,步步驚心。
“昨天的事,我一開始是不知道的,接下來,我不會讓類似的事情再發生了。”陳奕荇壓根沒有料到陳家會那麼快對郁棠下手。
郁棠垂下眼眸,沒有搭話,她不知道陳奕荇是天真還是怎麼樣,但可以明確的是,目前的他沒辦法幫她擋住陳家的報復,她猜測,由於三年前的事,陳家已經將陳奕荇剔除出決策者行列了,這意味着他無法掌握關於陳家的核心動向了。
蘇清辭適時地補刀:“少在這裏假惺惺了,你是陳家人,你說的話沒有任何可信度。”
電梯到了,郁棠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陳奕荇對她喊道:“棠棠,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郁棠腳步頓了頓,她回頭,神情脆弱而易碎:“陳奕荇,你現在沒辦法讓我相信你。”
蘇清辭沒有動,他看向陳奕荇:“陳家的報復遠遠不止那一個,如果你不想讓她受到傷害,就儘快說服陳家停止對她的報復行為。”
陳奕荇第一次那麼的無力,他難得沒有和蘇清辭爭執:“請你,保護好她。”
蘇清辭將蘇之舟扛了起來:“我會的!”說著,走出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