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萌意暗藏的劫道風雲
這突如其來的陷阱,恰似暗夜中的一道驚雷,雖讓陳池有些措手不及,然而他反應極為迅捷。只是胯下坐騎略顯遲滯,似乎有跪倒的趨勢。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馬在今日竟展現出超乎尋常的靈性,彷彿能夠洞悉主人的心意,猛然間騰空一躍,躍過了丈余寬的陷阱,穩穩落地,着實令人驚嘆。
“嗖嗖嗖”,樹影搖曳之間,數枚飛鏢從兩側如流星般疾射而來。此番陳池已有防備,他雙手輕輕一展,內勁涌動,施展出綿掌中的精妙絕技。掌風所至之處,飛鏢紛紛墜地,盡顯其深厚的功底。
“好身手!”樹叢中傳來一陣由衷的讚歎。緊接着,一張巨大的漁網自樹冠之上猛然垂下,遮天蔽日。陳池面色微變,但並未顯露出慌亂。他迅速抽出天機棍,手腕一抖,棍影如龍,竟將堅韌的漁網生生撕裂,繼續前行。
奔出十餘步后,前路豁然開朗,再無阻礙。陳池勒馬停駐,回望來路,冷聲喝道:“諸位好漢,此等卑劣手段,未免有失江湖風範。莫非真要趕盡殺絕,不留餘地?”他的話語中帶着幾分不屑與質問,深知江湖規矩,即便是劫鏢,也講究個留有餘地,以免招致無妄之災。
江湖之中,盜匪與鏢局之間,自有一套不成文的規矩,相互制衡,以免事態失控。然而,今日所見,卻似乎打破了這微妙的平衡。陳池心中暗自揣摩,這四人皆是生面孔,太行山道作為鏢行常經之地,盜匪信息理應了如指掌,而今卻出現如此變故,實屬罕見。
他心中暗自思量,或許是因為近來江湖動蕩,經濟蕭條,導致不少新人湧入盜匪行列,而鏢局的情報網絡尚未能及時更新,才造成了今日之局面。這太行山道,儼然成了盜匪界的新手試煉場,“打劫鏢車”的任務,成了他們踏入江湖的第一步。
雙方對峙,靜默無聲,唯有目光在空氣中交鋒,火花四濺。片刻之後,四名盜匪終於打破了沉默,但他們並未多言,只是以眼神傳遞着某種複雜的情緒。陳池深知,這場交鋒,不僅僅是力量的較量,更是智謀與膽識的博弈。他緊握天機棍,目光如炬,準備迎接接下來的任何挑戰。
陳池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苦笑,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與戲謔:“諸位,莫非真是初涉江湖,未諳此道?按江湖上的規矩,行事前應先自報家門,以示尊重……”
此言一出,四人相視一愣,隨後逐一報上姓名,每吐一字,皆讓陳池心中暗自驚異,半晌未能言語。
左側首位,一魁梧身影巍然屹立,宛若鐵塔矗立,身旁矗立着一塊碩大石碑,此人自稱為“常長風”。緊接着,一中等身材,面容白皙的青年溫文爾雅地報出“花劍影”之名。第三人,身形略顯佝僂,手持旱煙管,神態悠然,自號“逍遙子”。至於最後一人,身材短小而精悍,下巴尖削,眼神銳利,名曰“蓋一鳴”。
誠然,除“逍遙子”之名略顯不羈外,其餘姓名皆屬尋常。然而,真正令陳池瞠目結舌的,乃是他們那一個個響亮的外號。
“‘雙掌開碑’,倒也算得上名副其實。”陳池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流星趕月’,雖略顯自誇,卻也符合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的性格。”他繼續點評,語氣中不失客觀。
“‘煙霞神龍’,這稱號未免過於浮誇,令人忍俊不禁。”陳池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至於‘八步趕蟾、賽專諸、踏雪無痕、獨腳水上飛,雙刺蓋七省’……”陳池說到這裏,不禁停頓,眼中閃過一絲困惑與無奈,“這等外號,委實令人費解,實乃聞所未聞。”
沉默片刻后,陳池輕嘆一口氣,抬手輕拭額間細汗,正色道:“四位,或稱‘太岳四俠’的壯士,如此風華絕代的外號,竟用於攔路打劫我這區區江湖遊子,豈非大材小用,有失身份?”
“休要多言,留下銀兩,饒你性命!”四人顯然不通世故,其言下之意,竟是財色兼收,不留餘地。
“在下囊中羞澀,實難從命。”陳池再次嘆息,抬眼望向天邊漸暗的暮色,神色堅定,“若諸位執意動手,請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妨礙行程。”
此言一出,四人怒不可遏,齊齊撲向陳池。然而,陳池僅淡淡一瞥,便將天機棍悄然收回袖中,心中暗自思量:區區E級修為,也敢妄圖劫鏢,真是貽笑大方。
隨即,一陣拳風呼嘯,伴隨着幾聲沉悶的擊打與慘叫,戰局瞬間明朗。
在蒼茫的太行山腳下,太岳四俠皆已伏地不起,面頰腫脹,宛如熟透的果實懸挂於枝頭,顯然,這是陳池手下留情卻又不失威嚴的傑作。他深知,真正的震懾不在於面目的破損,而在於心靈的震撼。
“哎喲,這位少俠,手下留情啊。”鐵塔般的常長風,其聲竟帶幾分哽咽,淚水與汗水交織,與他那粗獷的外表形成了鮮明對比,顯得格外滑稽。
“可曾心服口服?”陳池緩緩蹲下身,嘴角掛着一抹淡笑,眼神中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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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聞言,頭點如搗蒜,生怕稍有遲疑,便會再次遭受那不可承受之重。
“既已心服,便應以此為鑒,改邪歸正,重新做人。”陳池的話語中充滿了正氣,言罷,他站起身,輕盈一躍,跨上駿馬,背影顯得既孤傲又決絕。
旁觀之人或許會疑惑,何以輕易放過這些劫鏢之徒?殊不知,陳池心中自有計較。他目光如炬,能洞察人心,對於這群顯然囊中羞澀的匪徒,他並無過多糾纏之意。
“多謝壯士不殺之恩!只是我等欲往晉陽,囊中羞澀,恐難以維繫路途所需。”一位看似病弱的老者,雖口齒不清,卻依舊試圖爭取一絲生機,其言辭之直接,令人啼笑皆非。
“你等所需幾何?”陳池淡然問道。
“嘿,若壯士慷慨解囊,三四百兩足矣。”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卻也不加掩飾。
“三四百兩?莫非爾等欲沿途享受奢華,連那沐浴凈身之事亦要包攬?”陳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隨即從懷中掏出十兩碎銀,擲於四人面前,“此乃路費,望爾等珍惜,莫再為非作歹。記住,此銀非贈,他日重逢,需連本帶利歸還二十兩,可曾明了?”
此言一出,盡顯陳池深謀遠慮,他深知,今日之善舉,或將成為他日重逢的契機。畢竟,他們的目的地皆是晉陽,重逢之日,或許不遠。
見四人連連點頭,陳池滿意一笑,隨即策馬揚鞭,絕塵而去,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馬蹄聲,在山谷間回蕩,彷彿是對未來的一次預告。
此段小插曲過後,旅途復歸平靜,陳池孤身一人,翻山越嶺,歷經千辛萬苦,終於穿越了巍峨的太行山脈,向著晉陽城的方向,繼續他的征途。
再行二十里之遙,便是晉陽地界。陳池深知此行不容絲毫懈怠,前方橫亘一險要隘口,名曰“斷頭谷”,其名已令人心生寒意,實則其險更甚,兩峰夾峙,溝壑縱橫,實為設伏之絕佳地形。往昔歲月中,無數鏢師隊伍在此地遭遇不測,其陰影至今仍籠罩陳池心頭。
記憶之中,此谷附近確有一股流寇盤踞,人數約莫三十四眾,皆是官府懸賞緝拿的亡命之徒,性情暴烈,行蹤詭秘。儘管鎮遠鏢局年年不吝財帛,與這些悍匪暗中周旋,達成若干微妙平衡,但世事難料,若其一時貪念橫生,欲圖不軌,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陳池絲毫不敢大意,目光如炬,細細審視四周。只見此地草木蔥鬱,較之先前穿越的密林更為隱蔽,埋伏之難測,倍增數倍。
“咦?此地痕迹頗為雜亂……”他輕聲自語,目光鎖定在官道之上。只見車轍印跡蜿蜒曲折,宛如醉漢踉蹌步伐,與往常井然有序的鏢隊行進路線大相逕庭。更為蹊蹺的是,車輪印旁散落着密集的馬蹄印,粗略估算,至少有二三十騎之眾。
陳池翻身下馬,沿跡細查,不久便在草叢間發現了數堆散亂的馬糞,心中頓時明了幾分。這跡象表明,不久前確有一隊騎手在此潛伏,而能做出如此舉動者,顯然非朝廷官軍所能為。由此推斷,唯餘一種可能——那股流竄的盜匪,已然蠢蠢欲動,欲圖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