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冷靜應對,細述變故
在那漫長的一日一夜中,陳池彷彿陷入了無盡的沉睡深淵,這般時長,即便是那嗜睡的豬恐怕也難以企及,除非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的絕境。
當陳池終於從這漫長的沉睡中悠悠轉醒,他的意識尚有些混沌,腦海中彷彿還瀰漫著一層迷霧。但他很快就強自穩住了心神,目光堅定而清明。他輕輕按下曲非煙那瘦弱卻有力的肩頭,以一種沉穩如山的姿態緩緩言道:“請勿急躁,煩請先為我詳述一番,在我昏迷之後,周遭究竟發生了何種種種。”
曲非煙聽聞此言,先是略帶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中似有萬千情緒交織。她口中低聲嘟囔着:“哼,也不先道聲謝,只顧着打聽事情……我可是寸步不離地守候在此,整整一日一夜未曾合眼。”然而,她的這一番埋怨之語,卻並未帶有絲毫的真正怨懟之意。相反,從她那略帶疲憊卻依然明亮的眼眸中,透露出的更多是關切與責任。
緊接着,曲非煙彷彿打開了話匣子一般,迅速而詳盡地敘述起了這期間的種種經過。她的語速時快時慢,語調時高時低,彷彿在講述一個扣人心弦的故事。而陳池在一旁靜靜聆聽,隨着曲非煙的講述,他的表情時而驚訝,時而凝重,時而恍然大悟,最終竟不禁瞠目結舌。
據曲非煙所述,他與文秀雖未陷入走火入魔那萬劫不復的絕境,但當時的情況也可謂是險象環生。倘若處理稍有不當,其後果必將更為嚴峻,甚至可能是不堪設想的。原來,二人修鍊抱元訣已頗有成效,內力在不知不覺中激增。然而,這股突然暴增的力量在他們的經脈中肆意奔涌,猶如那洶湧澎湃的江河泛濫成災,急需得到正確的引導與歸流,方能避免災禍的降臨。
在那廣袤無垠、風雲變幻的武林世界中,最為通行且有效的解決之道,便是打通檀中穴,使之成為新的氣海,以儲存並調和這股洶湧澎湃、難以馴服的內力。此法不僅成本低廉,而且操作起來安全便捷,所帶來的副作用亦是極小。這一方法,乃是歷代武林前輩們智慧的結晶,是他們在漫長的歲月中,經過無數次的探索與實踐,方才總結傳承下來的寶貴經驗。
若陳池與文秀二人通曉此理,自然可以憑藉自身的功力沖開穴位,從而化險為夷。然而,令人遺憾的是,他們對此一無所知,猶如那迷失在茫茫黑夜中的旅人,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正因如此,若不是岳不群這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及時出手相助,陳池恐怕早已命懸一線,難逃一劫。想到此處,陳池的心中對岳不群這位素有“君子劍”之稱的前輩的感激之情猶如那湧泉一般,源源不斷地油然而生。雖是小小的援手,卻實實在在是救命之恩。此等恩情,重如泰山,他必將銘記於心,沒齒難忘。
歷經了這一番在生死邊緣的苦苦掙扎,陳池的內心深處深感后怕。那種在鬼門關前徘徊的恐懼,如同陰影一般,深深烙印在了他的靈魂深處。於是,他毅然決定破例休憩一日,暫且放下那繁重的修鍊與江湖之事。他陪伴着曲非煙和文秀這兩位女子下山,去採購一些日常所需的用品。他們在那熙熙攘攘的集市中穿梭,感受着人間的煙火氣息。直至夜幕悄然降臨,那璀璨的繁星如同寶石般鑲嵌在浩瀚的夜空之中,他們方才踏着月色,重新返回門派。
那是一個寧靜的夜晚,微風輕輕拂過,帶着些許涼意。月光如水,灑在他們身上,映出修長的身影。陳池走在最前面,步伐堅定卻又透着一絲疲憊。曲非煙和文秀跟在他身後,輕聲交談着,偶爾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回到門派,陳池望着那熟悉的建築和蜿蜒的小徑,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他想起了曾經在這裏度過的日日夜夜,那些艱苦的修鍊時光,那些與師兄弟們的切磋較量,還有那些深夜裏獨自思考武學奧秘的時刻。
晚餐過後,夜色已然深沉如墨。那寂靜的氛圍彷彿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之下。陳池輕輕推開廂房的門扉,那陳舊的木門發出了一陣低沉的“吱呀”聲,在這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他踏入房中,腳下的木板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突然,他的目光被地上的一張字條所吸引。那字條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微光。陳池俯身拾起,仔細端詳,原來是令狐沖今日來訪,卻未能見到他,特意留言告知。字條上的字跡龍飛鳳舞,簡短地提及岳不群欲於今晚與其會面,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多餘的贅言。
陳池望着手中的字條,心中暗自思量。他抬頭望向窗外,見時辰恰好,便決定悄然前往岳不群的書房。他深知岳不群素有以書房為寢的習慣,心想此行或許能夠解開自己心中的諸多疑惑。
他邁着輕盈的步伐,宛如那夜間的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岳不群的書房門前。那書房的門扉半掩着,並未緊閉,從門縫中透露出一種靜謐而又神秘的氛圍。陳池先是輕叩門板,那清脆的叩門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片刻之後,室內傳來一縷平和而又沉穩的回應:“進來吧。”陳池聞聲,輕輕推開房門,踏入其中,而後自然而然地將那門扉闔上。只見岳不群正以手作枕,閉目靜息,神態悠然自得,彷彿置身於一個與世隔絕的仙境之中。
房間內瀰漫著淡淡的檀香氣息,書架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書籍。燭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映照着岳不群那平靜的面容。陳池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他趕忙向前幾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開門見山地說道:“關於前日之事,我深感謝意。”岳不群聽聞此言,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淡淡地言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你二人內力已頗為深厚,衝擊檀中穴不過是水到渠成之事,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稍頓片刻,岳不群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深邃而又堅定。他繼續說道:“然而,這僅僅是初窺門徑。若日後你的修為日益精進,內力愈發渾厚,檀中穴恐難以容納這股磅礴的力量。屆時,則需引導至丹田氣海,切記此點。”
陳池聞言,神色鄭重其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與敬畏。他恨不得此刻就能掏出紙筆,將岳不群所說的每一個要點都詳細記錄下來。他反覆詢問着導氣之法,直到自己的心中完全明了,方才罷休。
在一番交流之後,陳池原本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下來。然而,就在此時,岳不群話鋒一轉,語氣依然平和,但其中卻多了幾分嚴肅與凝重:“此番造訪,實則有要事相告。”
陳池的神經瞬間再次緊繃起來,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岳不群,等待着他的下文。岳不群微微睜開雙眼,目光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緩緩說道:“首要之事,紅花會已遭重創。”
陳池聽聞此言,眉宇間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喜色。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知其中的詳情。原來,是他那日將自徐天宏處獲取的名冊交予海蘭弼。後者憑藉此名單,率領清軍精銳,猶如那出籠的猛虎一般,對紅花會的各地據點進行了精準而又致命的打擊。致使紅花會元氣大傷,損失慘重。陳家洛無奈之下,只得率領殘部遁入回疆。那裏是霍青桐一族的地界,或許尚能保得他們一時的安寧。
“此消息實為振奮,我心可稍安。”陳池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岳不群嘴角微揚,淡淡回應道:“是嗎?接下來,第二件事,關於劉正風之死,已告一段落。”
“左冷禪將其遺體公之於眾月余后,終由莫大先生領回安葬。同時,他宣佈殺害樂厚與費彬的元兇,乃日月神教中人。”
陳池初聞此言,先是愕然,隨即恍然大悟。他心中暗自思忖,定是五嶽劍派之間達成了某種默契,否則左冷禪怎會輕易罷休。畢竟,作為五嶽劍派的盟主,他亦不願見到五嶽劍派四分五裂,內部紛爭不斷。此中曲折,耐人尋味,如同那複雜的棋局,每一步都暗藏玄機。
在探討利用盟友資源以強化自身實力之時,固然可行,但過度損害乃至毀滅對方則非君子所為。這其中的道理,陳池心中自然明白。然而,在這江湖的風雲變幻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堅守住自己的底線與原則呢?這半年來的紛擾,已足夠各門派間糾纏不休,難以理清。那錯綜複雜的利益糾葛與權力鬥爭,猶如一張無形的大網,將眾人緊緊束縛其中,難以掙脫。
“如此說來,我是否可以理解為,我已獲得自由下山之許可?”陳池試探性地問道,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與渴望。
岳不群之言外之意,陳池敏銳地捕捉到了。他隨即爽朗大笑,那份擺脫追殺威脅的輕鬆與喜悅溢於言表:“正是如此,只是望君勿忘與華山派之約定——除定期貢獻財物外,或需協助處理若干事務。”
陳池聞言,眉頭微微一蹙,心中暗自嘀咕:“這分明是附屬門派之待遇,與先前商議之條件大相逕庭,豈有此理!”他的心中湧起一股無名的怒火,但他深知此刻不是衝動的時候。正欲出言反駁,卻見岳不群已洞悉其意,擺手寬慰道:“此皆非強制要求,但求儘力而為即可。”
岳不群的這一番話,猶如一盆冷水,將陳池心中的怒火瞬間澆滅。他思量片刻后,終是點了點頭,應道:“前輩所言極是,晚輩明白了。”他深知與這等大宗門計較無益,適時退讓亦是明智之舉。
臨別之際,岳不群再度提醒道:“下山之後,務必儘快行動。檀中穴既通,單純閉關修鍊對內力提升已非關鍵,更需注重內力的運用與實戰技巧,方能更上層樓。”言下之意,似有鼓勵其多經歷實戰之意。
“好,我定於明日啟程!”陳池的回答果斷而堅決,他的目光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華山雖美,然久居亦覺乏味,他更嚮往在鏢師之路上不斷磨礪與挑戰的生活。“我本浪子心性,此去定當不負韶華。”
念及離別,陳池的心中湧起一股淡淡的傷感。他恭敬地行禮,言辭懇切而文雅:“岳先生,我與兩位同伴明日即將下山,此番在華山多有打擾,承蒙先生關照,感激之情,難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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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岳不群交往,確需字斟句酌,以免失了禮數。岳不群亦以禮相待,諄諄告誡道:“二位下山後,望能秉持君子之道,行事謹慎,勿生事端。”
自然,岳不群的回應頗為得宜,其言辭之中,雖顯謙遜,實則與過分客套僅一線之隔。陳池旋即憶及另一事宜,遂再次躬身行禮,言辭懇切道:“前輩,晚輩尚有一惑,願聞其詳。您身為華山氣宗之翹楚,對內功心法之精髓了如指掌,敢問世間至高無上之內功與無匹之外功,究竟何者更為卓越?”
岳不群聞言,目光深邃地看着陳池,他深知陳池此問背後的深意。遂以平和之態回應道:“武學之道,博大精深,修鍊至化境,皆能融會貫通,故無絕對之強弱可分。”
“那麼,是應專註一技之長,還是廣涉諸藝,齊頭並進呢?”陳池進一步追問,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與追求。
“人生苦短,能在某一領域達到精通之境,已屬難能可貴。即便是天資卓越之士,亦難以面面俱到,兼顧所有。”岳不群語重心長地答道。
“如此說來,前輩以為,以在下之資質,更宜專攻何道?”陳池此問,雖明知岳不群有意迴避直接回答,卻仍厚顏相詢,乾脆將心中所圖直截了當道出。
岳不群微微沉吟片刻,而後緩緩說道:“此事還需你自行斟酌。你的資質不差,但究竟適合何種道路,還需在日後的修鍊與實戰中慢慢摸索。切不可急於求成,以免誤入歧途。”
陳池聽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再次向岳不群行禮致謝,而後轉身離去。那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孤獨而又堅定,彷彿即將踏上一段充滿未知與挑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