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永不背叛,至死方休
“你守着這個深淵公墓,守了千萬年,沒有和其他人交流過或者提起過么?”
馬炘看着眼前隱藏在灰袍中的老人,難以置信這樣的存在能夠和孤獨為伴活了千萬年。
“極少,畢竟誰會沒事來到這種地方?”
畢弗隆斯顫顫巍巍的走出屋子,環視公墓中數萬塊墓碑。
“老夫曾經是一個感天悟地的獨行者,知生死,可那時這天下安定和睦,儘管有時會有紛爭,那也只會持續不到百年,畢竟哪有不會爭鬥的族群呢,而老夫也極少替那些可憐人逆天改命。”
畢弗隆斯走向最近的一塊墓碑,費勁的蹲下用灰袍輕輕擦了擦墓碑,絲毫不去管身後跟着的兩男一女。
“後來呢?”
馬炘看畢弗隆斯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開口追問。
“後來?後來你們也知道,老夫死後被毀滅之神收留,做了毀滅之神麾下的毀滅靈將,毀滅之神降臨,聖戰也就開始了。”
“前輩,你加入毀滅靈將的目的是什麼?”
馬炘記得每個毀滅靈將都有自己追隨毀滅之神的理由,有些好奇的問道。
“毀滅之神承諾會結束這世界上的所有紛爭,讓生靈不會再忍受戰爭帶來的痛苦,為此,老夫便做了這毀滅靈將。”
畢弗隆斯輕聲笑了笑。
“說來,前輩還是個心懷大愛之人啊。”
洛曦不由得感嘆。
“大愛不敢當,老夫也只是厭了戰爭的殘酷,盡己所能,慰藉內心罷了。”
畢弗隆斯帶着三人走在碩大的深淵公墓里,每走到一塊墓碑前,他就蹲下來擦一擦墓碑。
“他們都是可憐人,老夫建這深淵公墓千萬年,也只是為了讓世人記住戰爭的可怕,只是可惜,世人被利益蒙蔽了雙眼,開始手足相殘,甚至開始吃人。”
“其實,瓦拉克的死,對她也是一種解脫。”
“前輩知道瓦拉剋死了?”
三人都有些驚訝,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深淵公墓怎麼知道千萬里以外的事情?
“老夫預感到了她的死亡,被比這世界現有的神明還要強大的存在所斬殺。”
畢弗隆斯說的輕描淡寫,似乎絲毫不在意瓦拉克的死亡。
“那前輩是否預知了您自己的死亡?”
馬炘看着眼前的老者,紅色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猶豫,對於斬殺他,現在無疑是最好的時機,可是他無法對這麼一個心懷大愛的老者下殺手。
“不能說,亦不可說。”
畢弗隆斯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止腳步,繼續如往常一樣重複着擦墓碑的動作。
洛曦看向馬炘,似乎也在詢問他要不要下殺手。
而後者卻是刻意避開了她的目光。
“前輩,您有沒有想過不做這毀滅靈將?”
苑精似乎察覺到了他們內心的掙扎,開口對畢弗隆斯問道。
“既然決定了跟隨他,便永不背叛,至死方休。”
畢弗隆斯停下了腳步,深深的嘆了口氣。
“從你們離深淵公墓還有二十里時,老夫就感受到了殺意。”
就在馬炘還想說什麼時,創世之焱動了,以極快的速度和他溝通后得到了這具身體短暫的控制權。
“悼亡者畢弗隆斯,千萬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樣子啊。”
突兀的另一個老者的聲音嚇了他們一跳。
“馬炘?”
洛曦驚訝的看着突然反常的馬炘。
而苑精因為弱水權能並沒有太過意外。
“創世之焱,好久不見。”
畢弗隆斯轉身揮了揮枯木枝一般的手。
“只要你不承認毀滅靈將的身份,本尊可保你無恙,你還可以繼續待在這深淵公墓。”
“這個問題,千萬年前你就問過老夫,老夫的回答,還和當年一樣。”
洛曦和苑精後退了一步,清楚如今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為什麼呢,畢弗隆斯,本尊和其餘神明聯手也有消除紛爭的能力。”
創世之焱有些無奈。
“老夫已經回答了,永不背叛。”
畢弗隆斯輕聲笑了笑。
“你若執意如此,本尊今天就留你不得了。”
蒼白色的火焰匯聚在手心,創世之焱沒有絲毫猶豫的猛地揮下,沒有給洛曦和苑精任何反應時間,再看時,蒼白色的火焰停留在他的頭頂,而後者,也真的沒有躲。
“為何要如此執拗,你本可以選擇更好的路,而你偏偏選了這麼荒誕的一條!”
創世之焱再也忍不住憤怒的質問。
畢弗隆斯一時間沉默下來,只是靜靜的站着。
“創世之焱,你若下不了手,本尊不介意代勞。”
次元裂縫的突然出現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
次元真神居然也參與進來了!
“放了他吧。”
創世之焱上前一步,把畢弗隆斯擋在身後。
“怎麼,堂堂真神要包庇一個毀滅靈將么?”
次元真神冷哼道。
“你當年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么?”
創世之焱不屑的反駁。
“你我都清楚,如今的形勢比過去的聖戰更嚴峻。”
“千萬年了,他已經告訴世人他不會像其餘毀滅靈將一樣,為什麼不肯放他一條生路?”
“因為他是毀滅靈將。”
次元真神僅此一言便駁地創世之焱啞口無言。
就在已經劍拔弩張之時,次元通道打開,兩道倩影從通道中走出,對着創世之焱和次元真神行了個禮。
“你們來做什麼?”
定睛看去,來者正是瑩穎和芯怡熙。
“前輩,看在畢弗隆斯看守公墓千萬年苦勞地份上,饒他一命。”
瑩穎和芯怡熙異口同聲為畢弗隆斯求情讓次元真神沉默下來。
“求前輩看在畢弗隆斯苦勞地份上饒他一命!”
洛熙和苑精也上前一步求情。
“哼,隨你們吧。”
次元真神看現在強殺畢弗隆斯也不現實,沒好氣的冷哼后關閉了次元裂縫。
“老夫,多謝各位。”
畢弗隆斯對着創世之焱和眾小隻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猜到了你今天不會死?”
創世之焱看他絲毫不慌,似乎想到了什麼。
“老夫的死期,不是現在。”
畢弗隆斯說罷,繼續轉過身向著下一塊墓碑走去。
“現在又為何可說了?”
眾小隻有些疑惑。
“因為事情已經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