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斷手斷腳
半夜三點鐘,水洝村村口。
沈嵛和沈崇躲在暗處,等得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夏天蚊蟲多,但他們已經很有經驗,身上抹了村裡人人都會做的青草藥膏,並沒有被叮咬。
直到有三聲鳥叫聲打破黑夜裏的沉靜,他們一下子來了精神,都立直身體,朝村口的方向看去。
鳥叫聲停了三分鐘左右,在月光的照射下,通往水洝村村口的那條路,出現了三個身影。
越靠近村口,那三個人的腳步就越小心。
直到看到立在村口的石碑,上面確實寫着“水洝村”三個字,他們確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這才從腰間掏出手槍。
幾個人壓彎身體,正要準備往村子裏摸進去的時候,卻突然感到身體軟軟地,然後很快,他們一個接一個地都倒到了地上。
沈嵛和沈崇都一愣,沒有想到迷藥的藥效這麼快這麼猛,感覺事情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不等他們有動作,就有幾個村裏的青壯年小心地上前,確定地上的人都失去知覺后,撿起掉在地上的四把槍,然後一人踢了幾腳。
看三個人像死豬一樣一動不動,他們又打了手勢,招呼躲在暗處的人出來把人扛走。
沈崇和沈嵛就在這個時候跟着大家從暗處出來,一起把人抬到走。
沈嵛特意走在後面,等自己那跟在三個人身後的兩位戰友現身,跟他們說剩下的事情交給他,讓他們先回鎮上的招待所休息后,這才小跑着跟上村裡人。
他們並沒有把人抬回村,而是把人抬到了一個空曠又隱蔽的地方。
族長就等在那裏。
他正靠在樹榦下抽煙,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一眼。
看到村裏的青年抬了三個人來,卻像是看一件再小不過的小事一樣,又低頭繼續抽起煙來。
等把人放下后,沈嵛上前,掏出口袋裏的手電筒,朝被丟在地上的三個人臉上照過去。
夏天農村的月光雖然亮,但也只是能視物而已,要想看清楚臉,還是要靠手電筒這樣的亮光。
確認其中一個人就是藍海鈞之後,他指給沈崇看。
沈崇暗暗在心裏記住了藍海鈞那張臉。
沈嵛抬頭對族長點頭。
族長接收到,朝圍在邊上的年輕人示意了一下,然後轉身走了。
沈崇和沈嵛往邊上一站,村裏的青壯年就往倒在地上的三個人嘴裏塞了破抹布,再往頭上套了袋子。
一切準備就緒后,就開始一陣拳打腳踢起來,不時還能聽到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
也不知道那幾個人是不是被痛醒了,發出了幾聲“哼哼”聲。
但誰也沒管他們,拳腳繼續往他們身上招呼去。
直到打得差不多了,大家才停手。
沈崇上前檢查了一下,三個人的手腳都全部斷了,提起來時都歪歪斜斜地吊著,就像任人揉搓的布娃娃一般,心裏覺得十分滿意。
他吩咐一聲,村裏的青壯年就動作利落地把三個人抬起來,往村外走去。
他們找了一個遠離水洝村的岔路口把三個人丟在路上。
也不管是不是丟在路中間,反正他們這地方偏僻,平常是沒有什麼車的,要是他們這麼背真被車給碾了,那隻能怪他們運氣不好。
把人丟完之後,沈崇讓村裡人先回去,自己和沈崇留在後面清掃有可能引起的懷疑的痕迹。
等一切都處理乾淨后,兄弟兩人才往水洝村走。
他們回到村裏的時候,天都亮了。
沈嵛在家裏吃了一個早餐后,就騎車到鎮上打電話。
早上七點多,藍暖正在廚房做早飯。
阿姨家裏有事請假回去幾天,做飯的事情就落到了藍暖的頭上。
方執傲是想幫忙的,但他的廚藝實在太粗糙,藍暖不想他浪費食物,所以把他趕回樓上背單詞去了。
電話響的時候她剛把早餐做好,正想出來看看出去晨練的方老爺子回來了沒有。
她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那邊卻沒有回應。
藍暖以為是電話信號連接不好,又接着“喂”了幾聲,問那邊是誰。
可那邊一直沒有聲音。
正當她想要放棄的的時候,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小心翼翼的聲音,“是……妹妹嗎?”
藍暖正想說什麼妹妹,你打錯了吧時,那邊的人又說:“我是你二哥,沈嵛。”
藍暖喉嚨陡然一梗。
雖然那從來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名字,但是她早就把自己親生家人的名字給牢牢記在心裏了。
在許多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自己偷偷念過很多次。
這一次,二哥,沈嵛,這幾個字由他本人吐出,眼清晰地通過電流聲從電話那邊傳過來,她除了聲音感到陌生之外,心底莫名升起了一股熟悉感。
“是我,二哥,你好,我是沈今安。”她生怕慢了一秒鐘,對面的人就消失了一樣,趕緊回答道。
其實她不是第一次見到家人,沈崇在京都的時候,他們也見過幾次面。
但那時候偷偷摸摸的,總害怕被藍建軍發現,所以總是小心翼翼的,見面的時間也很短,說完要說的話后就馬上分開了,並沒有太多時間了解。
現在不一樣,藍建軍被抓了,儘管他的那些勢力還在外面,但沒有藍建軍,他們不過是一盤散沙。
電話那邊的沈嵛聽到回應,激動地說:“原來妹妹的聲音這麼好聽。”
藍暖的眼淚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掉了下來。
其實她心裏也在說:原來這就是二哥的聲音。
兩人現在還是陌生的親人,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樓上下來的方執傲看到藍暖流着眼淚接電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心頭抽緊,不由問:“怎麼了?誰的電話?”
藍暖淚眼朦朧地抬頭,“我二哥。”聲音里還帶着哭腔。
方執傲第一反應是藍海銘還被關着呢,怎麼可能給她打電話。
但馬上,他就意識到她說的二哥不是藍海銘,而是被他派出去的沈嵛。
他接過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二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