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捉拿丁山
當那禿頭大漢看到桌子上靜靜擺放着的那柄精緻的燕尾鏢時,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原本略顯粗獷的面龐此刻緊繃起來,一雙兇狠的目光如利箭般死死地盯着梁少華,口中喝問道:“這燕尾鏢的確是我唐門之物,可它如今的成色這般嶄新,明顯不是幾十年前的老舊物件,你究竟是什麼人?竟敢持有我唐門的至寶!”
梁少華卻依舊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緩緩說道:“此物件乃是家父在臨終之際鄭重贈予於我,足以彰顯他對唐門的重視,所以我一直將其隨身攜帶,時常拿在手中細細把玩,又怎會有陳舊老去之理呢?”
禿頭大漢聞言,心中默默思索了一番,覺得梁少華所言也不無道理,便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我們兩家之間的淵源着實深遠啊,今日能夠在這異地他鄉重逢,也算是一種奇妙的緣分,在下便是現任唐門掌門唐一嘯,梁兄弟請坐,我們不妨再一同喝上幾杯,以增添些歡樂喜慶之氣。”說罷,他又抬手指向一旁的一個後生,接著說道:“此乃犬子唐凌飛。”
那後生聽聞父親的介紹,漫不經心地站起身來,向梁少華拱手行禮,但面部表情顯得有些不情願。梁少華見狀,也不去計較,回以禮節,而後又將目光投向另外一位後生,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開口問道:“這位後生尊姓大名呀?”只見那位後生整理了一下衣衫,面帶微笑地回答道:“在下名叫丁山,信州本地人,多在京城討生活,久聞振南鏢局大名,今日有幸得見梁副掌門,實乃榮幸之至。在京城偶遇唐掌門父子,羨慕其英雄豪氣,是特地帶他們來信州玩的。”梁少華聽后,臉上露出親切的笑容,連忙也叫過白念周介紹道:“此乃侄子白念周。”白念周向大家行過禮,眾人合併一起,重新落座,喝起酒來。
此時,桌上的酒菜依舊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眾人圍坐在桌旁,氣氛漸漸融洽起來,彷彿一場關於家族、緣分與江湖的故事即將在這裏徐徐展開……
散了場,梁少華與白念周沒有回房間,只說到外面走走,在約定的地方見到了白絮飛,早將消息傳了出去。劉文昌得知情況后立即做了部署,決定晚飯時候實行抓捕,巡檢汪仁得到指令,集合起兵馬,悄悄把張記客棧包圍起來。
梁少華、白念周回到客棧,差不多也到了晚飯時分,就去隔壁邀約唐一嘯、唐凌飛、丁山一起喝酒,唐一嘯只推中午喝高了,睡了一下午,晚上不想喝了,經不住梁少華的軟磨硬拉,又都下來了。梁少華喚過小二聲稱今晚他請客,盡挑好菜上來。小二開心地進后廚通報,這邊唐一嘯歉意地說道:“怎麼又讓梁掌門破費,實在不好意思啊!”梁少華笑道:“百年才得一遇,難得有此機會,唐掌門就不必客氣了。”眾人落座,說笑間,酒菜陸續上來,正在興頭上,忽然巡檢汪仁帶着一群士兵衝進客棧來,氣勢洶洶地喝問道:“你們這裏誰是唐一嘯?”
梁少華看到巡檢汪仁帶人闖入客棧,就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但臉上依舊保持着鎮定。他微微皺起眉頭,密切關注着唐一嘯的一舉一動。白念周則緊緊握住手中的酒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他輕輕碰了碰身旁的丁山,低聲說道:“這巡檢來得可真是蹊蹺,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丁山微微點頭,目光緊鎖着那群氣勢洶洶的士兵。唐一嘯鎮定自若地站起身來,拱手道:“在下便是唐一嘯,不知巡檢大人突然到訪,所為何事?”汪仁冷冷地盯着唐一嘯,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他大聲喝道:“有人舉報你被欽犯廖封重金收買,潛至信州行刺朝廷命官,本官特來捉拿!”說著,便揮揮手示意士兵們上前捉拿。客棧內頓時陷入一片混亂,客人們紛紛起身躲避,店小二嚇得躲在櫃枱後面瑟瑟發抖。
唐一嘯面不改色,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之色,他哈哈大笑道:“真是一派胡言!巡檢大人怎可如此輕易便聽信那無端的讒言,絲毫不問事情的緣由,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跑來捉人?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汪仁此刻已是滿臉不耐煩,他皺着眉頭,大聲喝道:“本官乃奉上面的命令行事,若有不滿,待你隨本官到州衙大堂之上再細細訴說,現在給我識相點,乖乖隨本官走便是。”
唐一嘯微微仰頭,眼中露出不屑之意,他輕蔑地說道:“就憑你們這些人也想捉拿本掌門?簡直是異想天開!還不趕緊離開此地,如若不然,等本掌門出手之時,可就沒有什麼情面可講了。”
說罷,早已準備好的兩個士兵如猛虎般沖了過來,他們伸出粗壯的手臂,氣勢洶洶地就要去捉唐一嘯。唐一嘯卻不慌不忙,輕輕一抬手,那兩個士兵便如同被巨力擊中一般,哇呀大叫着,連連向後退去,彷彿腳下生風一般,退出去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汪仁見狀,心中也是暗暗吃驚,但他畢竟身為巡檢,還是強裝鎮定,不敢貿然向前。而唐一嘯則繼續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猶如滾滾驚雷,震得周圍眾人的頭皮都隱隱發麻,彷彿整個天地都在他的笑聲中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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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少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心中暗自思忖着此刻便是出擊的最佳時機,只見他猶如離弦之箭一般,迅速貼了上去。那動作之敏捷,彷彿與空氣融為一體,讓人幾乎難以察覺其動作軌跡。就在貼近的瞬間,他突然如閃電般出手,穩穩地搭上了唐一嘯的肩膀,心中滿是得意,想着這下定能一舉將唐一嘯帶翻在地。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唐一嘯竟然真的是身手不凡,當那強大的外力突然襲來之時,他便憑藉著多年的戰鬥經驗和敏銳的直覺,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不容他有絲毫的思考時間,本能驅使着他如同一隻靈活的獵豹般,猛地一矮身,巧妙地避開了梁少華的力量,順勢掙脫開來,脫離了對方的攻擊範圍。在梁少華驚愕不已的那一剎那,唐一嘯哪裏會給他喘息之機,只見他身形一閃,早已做好了應對的準備。而此時,梁少華哪會善罷甘休,他暴喝一聲,猶如猛虎下山般飛起一腳,狠狠地踢了過來。唐一嘯反應極快,身形微微一側,輕鬆地閃避過了這致命的一擊。可他怎麼也沒料到,梁少華使出的竟然是連環腿,就在他剛剛閃過第一腳之後,另一腳如狂風暴雨般重重地踢在了他的屁股上,頓時讓他感到一陣劇痛,差點就要跌翻在地。他連忙向前跑出十幾步,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形。從這一腳上,他深切地感受到了對手的強勁實力,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他不敢有片刻遲疑,立刻施展絕技,打飛了幾個衝上來的士兵,然後迅速退到了客棧門口。他深吸一口氣,抬手便是一連三枚飛鏢,這奪命的暗器急速射向梁少華。梁少華雖然經驗豐富,但面對如此迅猛的攻擊,也不得不全神貫注。他眼神犀利,身體微微傾斜,以一種極為驚險的方式躲過了其中兩枚飛鏢,而最後一枚則被他用手準確地接住,握在手中,感受着那股隱隱的寒意。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兒,那唐凌飛眼見着父親處於劣勢,吃了虧,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怒意,彷彿有一團烈火在胸腔內熊熊燃燒。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閃,早已飛身如離弦之箭一般迅猛地過來增援。其動作之敏捷,速度之快,讓在場眾人都不禁為之側目。他宛如一道閃電,瞬間逼至梁少華身前,迫使那梁少華不得不匆忙回身接招,以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而那唐一嘯,此前已然領教過梁少華那一腳的厲害,深知自己的兒子根本不是梁少華的對手。他眼中閃過一絲焦急與擔憂,但隨即便做出了果斷的決定,立即如同獵豹般返身而來,與兒子一同對梁少華展開夾攻。他的目的無比明確,那就是趕緊擺脫糾纏,儘快找到脫身之法,避免陷入更為不利的境地。
此時,那丁山敏銳地察覺到大勢已不妙,心中暗暗打着算盤,試圖趁機找個縫隙逃脫。然而,他的如意算盤很快就落空了,那白念周猶如老鷹捉小雞一般,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然後用力一拖,將他狠狠地拖翻在地。白念周心中十分清楚,這丁山才是整個事件的關鍵所在,只要能夠捉住丁山,就像是抓住了一根線索,順着這條線索,就有可能揪出隱藏在背後的幕後黑手。因此,他緊緊地盯着那丁山,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絕。
儘管丁山平日裏也略通一些武功,但在白念周這位經驗老到、身手不凡的人面前,他卻彷彿變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一點功夫也施展不出來。被拖翻在地后,他拚命掙扎着想要起身,但卻無濟於事。就在這時,那邊的汪仁見狀,立刻命令手下的士兵迅速上前,猶如猛虎撲食一般,將那丁山牢牢摁住,接着熟練地用繩索將他捆綁得結結實實。
而那白念周眼見丁山已然被穩穩控制住,心中的大石終是落了地,緊繃著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下來。他趕忙騰出自己的雙手,沒有絲毫猶豫,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猛地沖了出去,全力奔赴向正在與唐氏父子苦苦鏖戰的梁少華身旁。
那唐一嘯父子二人齊心協力夾擊梁少華,本就實力相當,此刻更是難以佔到太多實質性的好處。當他們瞧見丁山被擒獲,而白念周又正急速趕來支援之際,心中不由湧起一股慌亂之感,緊接着唐一嘯仰天發出一聲長長的呼嘯,這嘯聲格外怪異,彷彿帶着某種神秘的力量,直震得周圍之人的耳朵嗡嗡作響,腦袋也開始發脹發昏。隨着這嘯聲落下,那唐凌飛宛如靈猴般機敏,早已趁機找到破綻跳出了糾纏之中,身形一閃便快速閃到了門外,準備伺機逃脫。唐一嘯見狀,也毫不遲疑地迅速後退,與此同時,他手中“刷刷刷”地連續甩出三枚飛鏢,這三枚飛鏢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速度快得好似閃電一般,讓人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去躲避。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梁少華面色從容,不慌不忙地舞動起自己的衣袖,那衣袖在他的操控之下,彷彿有了生命一般,立刻形成了一道堅韌而又柔軟的屏障,以一種奇妙的方式以柔克剛,將這三枚疾馳而來的飛鏢盡數捲入了衣袖之內。等眾人定睛再看時,那唐一嘯和唐凌飛早已憑藉著敏捷的身手成功脫身,逃得遠遠的,只留下一地的塵埃和眾人心中的驚嘆。
梁少華看着遠去的唐一嘯父子,知道他們有這麼凌厲的暗器加持,這樣追去也是徒勞,搖頭長嘆一聲,就與汪仁一起押着丁山去州衙大堂。劉文昌立即升堂審問了丁山,丁山開始還百般狡辯抵賴,打了二十大板回來,終究受不了屁股疼痛還是一五一十都招了。
原來這廖封此人,心中早有謀划。那歙州績溪縣的丁家村,對他而言,不僅僅是一處普通的莊園。從表面上看,它被登記在丁海、丁山兄弟名下,但實際上,這卻是廖封早早便精心準備好的退路,如同一隻隱藏在暗處的狡兔之窟,只為防備着某一天可能會降臨的不測之事。信州那邊突如其來的變故發生后,他猶如一隻受驚的飛鳥,悄無聲息地展開翅膀,提前逃離至那績溪的丁家村,將自己藏匿於這片看似寧靜的土地之中。
而唐一嘯與唐凌飛父子倆的遭遇,也彷彿是命運的一次不經意安排。他們原本的老家陝西被金人佔領以後,便無寧日,也隨着遷徙隊伍來到南方謀生,憑着一身本領博取了幾個徽商的青睞,便合夥做起了生意,因脾氣火爆,與客商發生衝突,結果失手打死了對方,賠了個底朝天,他們父子也畏罪潛逃,如同漂流在茫茫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最終流落到了績溪這個陌生的地方。那天夜晚,當他們疲憊不堪地尋找住處時,機緣巧合之下投宿在了丁家村。彼時的廖封,正處於一種警惕的狀態,他目光敏銳地打量着每一個前來的人,當看到唐一嘯父子倆的相貌時,他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那獨特的面容,一眼便能看出他們絕非尋常之人,身上隱隱散發著一種功夫高手獨有的氣息。經過一番詢問,他驚喜地得知他們竟是唐門的傳人,心中更是暗自竊喜,覺得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力量。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讓唐一嘯父子倆展示了他們的本領,親眼目睹了他們精湛的武功后,他當即決定將他們收留下來。而唐一嘯父子倆,深知廖封對他們的知遇之恩,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他們暗自發誓,一定要報答廖封的恩情,所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為廖封來信州刺殺劉文昌的任務,從此,他們的命運便緊密地與廖封交織在一起,踏上了一條充滿危險與未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