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露營
大家分工明確，一切準備就緒也才中午。
白天搭着架子燒烤肯定沒有夜幕星空下那種享受的氛圍。
於是大家決定中午先在餐館隨便對付一口，晚上再正式開始他們的嗨放之旅。
幾人找了一家麵館，邊吃邊聊。
周齊吸溜了一口面說：“我剛剛看了地圖，這後面有一條小溪，等會兒我們去摸魚吧！”
“行啊，這天氣玩水最舒服了。”丁小意表示贊同。
剩下的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蘇梓諾還是跟着爺爺奶奶在鄉下的時候在河裏玩過水，都已經算是兒時的記憶了，早就回憶不起來當時的場景和心情。如今有機會自然也是躍躍欲試。
那個炎熱的夏天已經流逝，如今秋高氣爽，沒有了夏天的悶熱浮躁，多了一份寧靜與淡定。
吃完飯又在旁邊的小攤買了個小桶，幾人才向著河邊出發。
一路上有楊子恆和周齊兩個幼稚鬼，再加上丁小意這個捧場王，氣氛肯定不會冷場。
到河邊時，這裏有不少人都脫了鞋子，挽起褲腳，弓着背在河溝里到處摸索了。
丁小意顯然也已經迫不及待了，絲毫不顧形象地脫了鞋襪，褲子挽到了膝蓋上方，屁顛屁顛的就跑到了水裏。
還不忘招呼蘇梓諾：“梓諾，快來，河裏真的有魚！”
蘇梓諾也沒拒絕，正坐在地上脫鞋子，旁邊的楊子恆就跟個大喇叭似的：“哪呢？我來抓。”
“你能抓得到嗎？還是我來！”周齊嫌棄道。
丁小意本來就心大，楊子恆這一鬧騰，自然就顧不上蘇梓諾了。
蘇梓諾嘆了口氣，正想着自己也能玩。剛想一隻腳踏入水裏，沒想到入秋的河水有些涼，冷不防的接觸，被冰的打了個冷顫，一時間單腳站立有些不穩，差點摔倒。
就在蘇梓諾以為今天要出師不利，與大地媽媽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一陣清爽又帶着點似有若無的香味撲面而來。
接着一雙乾淨有勁的手穩穩地扶住了她搖擺不定的身體。
“沒事吧！”陸聞舟不知何時也赤着腳，挽起了褲腿。
蘇梓諾都能感覺到他說話時噴洒在自己臉上的溫熱的氣息，還有隔着一層單薄的外套傳到她手臂上的，他掌心灼熱的溫度。
“沒事兒。”
嘴裏說著沒事兒，表面佯裝鎮定，卻在人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地紅了耳朵。
“小心一些，不要被石頭硌着腳。”陸聞舟還在囑咐，“我扶着你下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蘇梓諾有些不自在，連忙拒絕。
可是陸聞舟卻沒有鬆開緊握着她手臂的手，也不說話，就這樣看着她。
僵持了幾秒，最終還是蘇梓諾顯擺下陣來。
“那謝謝你了。”
扶着蘇梓諾下了水又等她適應了水的溫度，站穩了，陸聞舟慢慢地鬆開了手。接着也下了水。
此時岸上就只有席郁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手裏還提着那個桶。
蘇梓諾看他穿戴整齊，好像沒有要下水的意思：“席郁，你不下來玩嗎？”
“不了，你們玩，我在一旁幫你們提着桶。”席郁說著還晃了晃手中的桶，“等會兒你們摸着魚啊什麼的就放進來。”
“好吧。”蘇梓諾想着他這麼溫其如玉可能是不喜歡這麼幼稚的活動，也沒強求。
可是她忘了，比席郁高冷十倍的人正站在自己旁邊。
其實席郁也不是不想和大家一起玩。只是楊子恆和周齊鬧起來瘋瘋癲癲的再加一個丁小意他根本招架不住，乾脆離他們遠點。並且他注意到了陸聞舟今天有些不對勁。
一開始聽說陸聞舟願意出來和他們露營就有些震驚，又聽說還有兩個女同學，他還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聽錯了。又問了一遍楊子恆：“有兩個女生？你確定？”
“是啊，我女神，我勸了好久人家才來。”楊子恆十分肯定的說，“陸聞舟還幫我一起勸來着。”
好了，這下席郁更確定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陸聞舟那恨不得去男校的人，會勸女生出來玩？
但是一看陸聞舟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好像他根本沒做過這件事。席郁也就當他是看着楊子恆的面子上才犧牲了自己。
今天早上，他們四個本來住的近，就叫了輛車一起來的。剛下車就碰見了丁小意，他當時還納悶，不是說有兩個女生嗎？怎麼只來了一個。
後來他們正在準備東西，丁小意和楊子恆在搭帳篷，他和周奇在組裝桌子。
丁小意打了個電話就說另一個女生來了她要去接一下。
結果一邊整理東西的陸聞舟卻自告奮勇的說：“我去吧，你這帳篷需要人撐着，也走不開？”
丁小意估計也沒多想，還笑嘻嘻的說：“梓諾就在門口等着。”
席當時都震驚了，平時他們讓陸聞舟幫個忙，那傢伙奚落你一番后還不一定會幫忙。
現在主動幫人家去接一個女生，不正常，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這些都還能勉勉強強地解釋為，他們現在作為同班同學兼同桌，陸聞舟只是出於一位男生對女生應有的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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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剛才，別人沒看見，他站在這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陸聞舟是以怎樣的速度跑到蘇梓諾面前去扶住她的。就一水溝，摔下去最多臟個衣服啥的，有必要那麼緊張，估計你媽掉水裏你也跑不了這麼快！
而且大哥你在大家面前立的是高冷男神的人設，現在下河摸魚算是怎麼回事，啊？
形象崩塌？
也只有摸魚的那三個人，兩個神經大條，一個反應遲鈍，看不着這兩人之間的情況。
哎，某位只知道摸魚的傻大妞，你家閨蜜都快被這大野把狼騙走了，你能不能轉過來看看。
楊子恆那邊不想去，陸聞舟這邊不敢去。
所以席郁還是決定站在這提着桶就是他最好的歸宿了。
一開始蘇梓諾還有些扭捏，他沒出來和男生玩過，陸聞舟在面前總覺得有些放不開。
不過陸聞舟好像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還在教他怎麼捉魚，沒有一點平時在教室裏面那種疏離的感覺。
漸漸地蘇梓諾也放鬆了下來，融入進了這場令人放鬆的活動中。
前面的三個人，歡聲笑語不斷，周奇和楊子恆在捉魚，丁小意扒開石頭找螃蟹，玩的不亦說乎。偶爾還真抓到點什麼，招呼着席郁拿桶過去。
蘇梓諾總算體會到了那句“有趣的人生一半山川海湖一半好友相伴”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也沒有做什麼特別有意義的事，卻讓人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看你抓螃蟹還挺熟練的。”蘇梓諾正想的起勁，旁邊傳來了陸聞舟的聲音。
“嗯，以前小時候在鄉下我表哥老是帶着我去河邊找螃蟹，抓多了就熟練了。”
陸聞舟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她還挺懷念以前的小時候都生活的。
本來他以為像蘇梓諾這樣的女孩是不喜歡這樣的活動的，身上弄得髒兮兮的。
可是蘇梓諾一看到丁小意下水，簡直兩眼放光，抓起螃蟹來也是遊刃有餘，與她平時的形象還是有很大的反差。
“倒是你，挺讓人意想不到的。”蘇梓諾說。
聞言陸聞舟挑眉：“哦？怎麼一意想不到？”
蘇梓諾思量了一下才緩緩說道：“你看起來應該是和席郁一樣，嚴肅穩重，不太像會參與這種活動的人。”
“是嗎？”
蘇梓諾看着眼前挽着褲腿，腳上還沾着泥的人，點了點頭。
簡直和平時在學校是兩個不相干的人。
“你不也是，在學校冷冰冰的，現在不也是像個小村姑一樣。”陸聞舟笑道。
“而且席郁和表面看起的可不一樣，他其實腹黑又毒舌。”
蘇梓諾還有些不相信，直到後來深有體會。
丁小意幾個人也鬧的差不多了，席郁提着桶過來。裏面有幾隻小雨和螃蟹。魚太小了，跟小蝦米似的只有放生，螃蟹還不錯，等會兒可以讓人處理一下，作為燒烤食材。
回到露營的地方太陽都已西下，天空漸漸變黃，橙黃色的光芒穿過樹木，斑駁的灑在濃郁的樹葉上，耳邊還會傳來微微的風聲和蟲鳴。
食材和用具大多數上午就已經準備好了，只需要生碳就可以烤了。
楊子恆和周齊很積極，一個點火，一個扇風，丁小意一看火生旺了，趕緊拿了雞翅牛肉什麼的一股腦全網燒烤架上面放。
蘇梓諾在一旁翻靠着食物，一邊調味。
“你們吃的辣不辣呀！”蘇梓諾聞他們。
“辣一些吧，吃起來才爽。”周奇說。
楊子恆也附和着點點頭。
丁小意她是知道的和她一樣無辣不歡，於是又抬高了些聲音問正在搬飲料的兩人：“陸聞舟，席郁你們吃的辣不辣。”
“隨你們，我們都可以。”陸聞舟回復道。
蘇梓諾一半放的辣些，一半不怎麼辣。陸聞舟回答的模稜兩可的，等會兒他們吃的不辣就剛好，吃的辣的話還可以再放辣椒。
“蘇女神，可以吃了嗎？”楊子恆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牛肉和素菜應該可以了，其他的要稍微等一下。”
楊子恆拿起一串牛肉串就開吃，燙的齜牙咧嘴的，毫無形象可言。
“怎麼樣，熟了嗎？”周奇已經開始吞口水了。
“嗯······嗯。”楊子恆含糊不清，“熟了，而且很好吃！”
丁小意也拿起一串牛肉，咬了一口：“那是，你們也不看看是誰烤的？”
陸聞舟和席郁給大家拿了飲料過來，一群人就圍着燒烤架，邊吃邊烤。
“沒想到女神你手藝這麼好！”楊子恆誇讚的說道。
“我媽喜歡研究吃的，我老是在旁邊看，一來二去就學會了些。”
“你也別老是女神女神的叫我，聽起來怪彆扭的。”蘇梓諾說，“就叫我名字吧。”
以前兩人不怎麼認識，也沒什麼稱呼。自從上學期坐到了他前面，就左一個女神，右一個女神，自己又不是什麼明星，聽起來總怪怪的。
“沒問題，女神說什麼就是什麼。”楊子恆笑着說。
“對了，陸聞舟次那個李可兒讓我問問你，能不能讓你給她講講數學題，快考試了他還有些知識點不懂。”楊子恆一邊吃烤串一邊說話，嘴就沒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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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陸聞舟直接拒絕。
周奇一聽直接來了興趣：“李可兒？就以前老愛在我舟哥面前晃的那女的？”
“對，就是她。”楊子恆說，“上次還問陸聞舟去不去她的生日，你不知道當時陸聞舟直接甩臉走人。”
聽他這麼一說，周奇感覺自己腦子裏面已經有畫面了。
“噗······哈哈哈哈。”差點把嘴裏的東西噴席郁臉上。
眼看着席郁臉色瞬間黑了幾個度，連忙解釋：“不好意思席郁，實在是沒忍住。”
說完又笑了幾聲才看着蘇梓諾和丁小意說：“你們是不知道這個李可兒，高一的時候就對我們舟哥窮追不捨。”
“中午吃飯，在食堂也能遇見，偶爾還跑過來問能不能拼個桌。下午放學，我們幾個去打會兒籃球也能遇見。有時候出門玩也能遇見，一開始還好，看着她長得也還不錯，我們還勸舟哥，要不就從了人家吧，結果這位倒好，完全把人家當空氣。”
“後來是真的煩了，走不管到哪都能遇到，就像跟屁蟲一樣。還是席郁先冒火了，直接對她說能不能離我們遠點。後來才好些，這怎麼又來了。”
“沒想到又和舟哥分到了一個班，說起來你們還挺有緣分哈！”
說完就看着陸聞舟死死地盯着他，反應過來陸聞舟挺討厭這女的，他又說：“這又不是你打問題，舟哥，怪就怪那個李可兒，聽不懂人話。”
席郁當時就看準了他的後腦勺給了他一下。
“席郁，你打我幹嘛？”周奇被打的莫名其妙。
席郁忍住像翻白眼的衝動：“多吃東西少說話。”
敢當著蘇梓諾的面說這些，陸聞舟以後不找你麻煩我跟你姓周，席郁想。
不過除了他，好像大家都沒察覺到陸聞舟對蘇梓諾的意思，經過他今天的觀察，連蘇梓諾自己可能都不明白。
“我高一的時候還拉着梓諾來看陸大神來着，”丁小意說，“結果人太多，沒看着，還是後來你作為代表發言的時候看見的。”
“後來我還問過梓諾，她說已經記不起來你長什麼樣子了。”
蘇梓諾一聽這話，眼睛都瞪大了幾圈，掐了一把丁小意：“你胡說什麼呢？”
丁小意還一臉單純：“我沒記錯啊？你就是這麼說的。”
蘇梓諾只想原地自殺，瞪了眼丁小意，又看着陸聞舟有些尷尬地解釋：“我有些臉盲。”
“嗯。”就一個字。
蘇梓諾心裏咯噔一下，這語氣一聽就不對勁。心裏又把丁小意罵了一遍。
楊子恆只顧吃，光聽他們說也沒過大腦。倒是席郁有些想笑，那麼多喜歡陸聞舟的，他一個看不上。遇到個他看上的，結果人家根本沒記住他長啥樣。
東一句西一句，再聊下去楊子恆估計能把他小時候穿什麼顏色的褲衩都能說出來。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這一天也玩累了。”席郁提醒道。
這才散了場，他們搭了三頂帳篷，蘇梓諾自然和丁小意一起。陸聞舟和席郁肯定一起，剩下的周奇和楊子恆兩個二貨也沒有其他選擇。
睡之前蘇梓諾又拿了驅蚊液給他們，讓他們噴一點，避免晚上被蚊子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