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過程無所謂,重要是結果
動靜鬧得這麼大,京城肯定會收到風聲,太皇太后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余南卿唇角更深兩分:“嗯,明白。”
表面看似不在意,實則,他能察覺她內心擔心得很。
說來,這幾日白府熱鬧,恭親王府卻顯得很平靜,哪怕城裏已經論破天,好像都沒影響到恭親王府分毫。
而想要來王府拜訪的人更不用說,全都被王章擋了回去。
再後來,一個個拒絕太麻煩,乾脆閉門謝客。
入夜,王府內早早便熄了燈火。
蘇挽煙倒不急着睡,命人在院子放了張搖椅,又擺了花茶點心,再配上幾盞月燈,將那方寸之地照得透亮。
蘇挽煙坐在搖椅上,擺着點心的桌子燃着驅蚊的熏香,五月的夜風拂來,涼涼的,帶着一股清爽的夏意。
剛坐下沒多久,蘇挽煙就緩緩閉了眼睛,像是瞌着了,又像是在閉目養神。
黃葉從屋裏拿來蒲扇,在走近時就見秋葉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見此,黃葉忙將腳步放輕。
秋葉從黃葉手中接過扇子,給蘇挽煙輕輕扇了起來。
蘇挽煙哪裏睡得着,別說睡了,連一點困意都沒有。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挽煙才聽得一陣整齊又輕細的腳步聲在府外響起。
她驀地睜了眼,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娘娘,已經過亥時了。”秋葉一直注意着時間。
“亥時……”蘇挽煙看向一旁寸步不離自己的落雪,捏起一塊點心咬進嘴裏。
應該是開始了。
恭親王府外,調派的龍旗軍已經將整個王府保護了起來,明宇身在暗處,注意着院裏的一人一木,而小步則藏匿在至高點,將整個王府盡收眼底。
白家,還沉浸在喜悅當中。
白嬌嬌儼然把這次能進恭親王府的事,當成了明媒正娶,這會兒正在房中興奮得睡不着。
而白以尋那邊,白以尋的夫人將這些天的安排一一稟報給白以尋聽。
白以尋對這些完全沒有意見,反正他們家有錢,怎麼折騰都行,依他的話來說,哪怕是他最最最不喜歡的女兒出嫁,那排面都要給佈置得滿滿當當。
首先面子這個事就不能給他省着。
“這些你來做主就好。”白以尋在妻子的伺候下寬去外衣:“等白嬌嬌進了王府,那我們白家,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了,哈哈哈。”
談到這個,白以尋就止不住的笑意,想想心裏都覺得美。
這會兒伺候白以尋的這個妻子,原是他的一個妾室,姓原,後來被白以尋抬作平妻,今年才三十不到。
而白嬌嬌,正是這個原氏所生。
“好在嬌嬌爭氣,沒讓老爺失望,只是嬌嬌的婚事都是我一手操持,妾怕姐姐那邊會有意見。”
“鴻哥兒娶妻跟鳶鳶出嫁的時候,不也是她親自操持,嬌嬌是你所生,你操持又有什麼不妥?你就是這樣,總愛多想。”
“老爺說得是,妾也是因為嬌嬌即將嫁人,難免有些感慨,只是……”原氏擠了抹笑容:“王府雖好,若是個側妃就更好了。”
“不要急。”白以尋落坐床沿,原氏蹲下來給他脫去長靴:“我聽說在京城,太皇太后並不待見恭親王,來馥城也是恭親王不得已才做出的決定,更有傳聞說,是被太皇太后貶過來的。”
“若換作我是恭親王,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定是要找機會反撲回去,他若得我白家財力相助,豈不如虎添翼?屆時什麼陸府,監州,府尹,都會被我們白家踩在腳下,你就等着吧。”
白以尋洋洋得意:“咱們嬌嬌定會被王爺重視的,重視嬌嬌,那就是重視咱們白家,哼哼,屆時別說側妃,就是正妃,咱們也能把她拉下來,讓嬌嬌坐上去。”
此話一出,原氏頓時嚇了一跳,忙捂住白以尋的嘴:“噓!老爺,你不要命啦?這可說不得。”
剛才那番言論,與造勢謀反有什麼區別?
萬一給旁人聽了去,傳到余南卿耳朵里,他們多少條命都不夠賠啊。
“誒!”白以尋卻絲毫不怕,他拉起原氏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旁:“這裏又沒別人,也就是在你面前,我才敢把這些話說出來,你以為那陸焦真把我當兄弟?他們那些當官的,明裡暗裏吃了我多少東西?也就是咱們無權,咱們要是有權,還怕他們拿捏?”
所以對於嬌嬌這樁事,他十分滿意。
哪怕一開始這麼無名無分的傳出來,哪怕余南卿沒開口說過一句話,也沒有誰認同過,但這都不要緊。
只要白嬌嬌能順利進入王府,手段什麼的他都可以忽略不計,過程怎麼樣更是無所謂,只要結果是他想要的就行。
原氏神經可沒他這麼大條,心裏突突的感覺十分不好,不着痕迹的轉了話題:“老爺累了,咱們快上床歇息吧。”
白家干不幹凈,原氏最是清楚。
白以尋是這個家的掌家人,他當然不怕,但她跟白嬌嬌不一定,現在看着好好的,回頭要被人穿了小鞋子,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好在白以尋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掀了被子上床:“是要好好休息,明日還得接着忙呢。”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嗯?怎麼回事?外面怎麼這麼吵?”白以尋擰眉。
原氏忙安慰:“明日就是嬌嬌出嫁的日子,許是太興奮鬧出的動靜,老爺在這裏等着,妾出去瞧瞧。”
“去吧。”白以尋揮了揮手。
然而,門還沒打開,一個小廝就“嘭”的一聲沖了進來,神情儘是驚恐與着急:“不好了!不好了!老爺!老爺!”
不知是太過害怕,還是跑得太急,進來那一瞬猛地栽倒在地上。
“老爺!夫人!不好了!快……快跑啊!”他連滾帶爬的跪在地上,連臉色都白了:“王爺……是王爺!他……他帶着士兵殺進來了……他殺進來了……”
“什麼?”白以尋眉頭擰緊,語氣不是震驚,而是疑惑與不相信。
原氏也是好奇:“你在說什麼胡話呢?什麼王爺?什麼殺進來了?怎麼說得糊裏糊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