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去京市
下午兩人去了洛城的其他兩個比較出名的景點逛了逛，吃了很多當地的小吃。
之後的幾天仍是如此，顧宥謙開車帶袁雨茉去了附近的幾個城市，兩人也越來越熟悉。
然而很快顧宥謙就啟程回京了，袁雨茉拒絕了他邀請一起去京市的好意，打算多在家陪爺爺奶奶幾天。
在顧宥謙回京的第二天一早，按照在鄉下的時間醒來了，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再次捲入被窩。
過了兩分鐘，又從被窩裏爬起來，揉了揉凌亂的頭髮，拿出手機給袁雨茉發消息：【醒了嗎？】
袁雨茉此時正在刷牙洗臉呢，等她回了卧室看到消息已經是二十分鐘后。
她笑着打字回復：【早就醒啦，已經洗漱完畢，準備吃飯。】
顧宥謙正靠在床頭看手機，終於等到了回復，他再次回她：【想吃奶奶做的水煎包。】
袁雨茉：【咦～，那沒辦法，還是早點出去覓食吧。】
聊着聊着，顧宥謙覺得打字麻煩，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喂，怎麼還打過來了。”袁雨茉往沙發上一坐，接聽了電話。
“打字麻煩。”顧宥謙輕嗤了一聲，聲音帶着點起床氣。
實際上，在他聽到袁雨茉清脆的聲音時，莫名有點愉悅。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很久，直到奶奶來催袁雨茉吃飯，他們才掛斷。
八月下旬的這天，又下了一場大雨。
距離顧宥謙回京已經一周多了。
這天晚上，袁雨茉坐在房間的床上疊衣服，把內衣和外衣分開放，等會兒要一一放到行李箱裏。
奶奶推開門進來，端了一碗綠豆湯放在桌上，然後走到床邊的沙發上坐下，眉眼溫柔地看着孫女，“要不要奶奶幫你收拾。”
“不用，奶奶，您歇着，我都收拾差不多了。”袁雨茉邊收拾邊跟奶奶說一些注意事項。
主要是提醒他們平時注意安全，吃飯要營養均衡，生了病要去看等等各種細節都提到了。
趙婉秀連連點頭，“奶奶知道，你放心好了，我們倆都聽你的。”
高中的時候，袁雨茉住校每個月回家一次，開學前都是這樣要囑咐他們一遍要注意的事情。
她都習慣了，可這次她坐在這久久不願意走，就想多和孫女說一些話，下次再見孫女說不定都是放寒假的時候了。
袁雨茉點頭，“我會經常給你們打電話的，你們想我了就去京市，或者我回來看你們。”
她把衣服一件一件放進行李箱，然後合上，轉頭就看見老太太眼眶都紅了，忙站起來做到她身邊去，“奶奶，別哭啊，我們可以每天視頻嘛，而且到時候你們可以隨時去京市。”
本來大伯母來電話說，讓爺爺奶奶和她一起去京市的，可他們擔心會影響大伯和大伯母的工作，給兒子兒媳婦添麻煩。
又擔心家裏的房子沒人打理。
“奶奶還挺捨不得你的，你爺爺叫我可別哭，我還是想哭了。”眼淚沒忍住流下來，趙婉秀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茉茉啊，去了京市，有什麼事情就跟大伯和大伯母說，他們是目前咱最信任的人。”
“還有……還有若是遇見他們，尤其你那個沒良心的爹，不用為了顧及我倆就跟他聯繫，別把他當回事。”
老太太是最清楚自己的小兒子有多不是人，她是不想讓孫女跟小兒子有牽扯的。
之前茉茉未滿十八歲，她那親生父母有撫養義務，給他們要撫養費那是理所當然。
而且全是老頭子一筆一筆要過來的，沒有讓他們跟茉茉見面。
兩人雖然各自有了新的家庭，但都是在京市的，說不定就能碰上面，她還得給孫女提個醒。
袁雨茉沉默了一會兒，笑着安慰老太太，“我知道怎麼做的，奶奶，我不會委屈自己，再說了，京市那麼大，不容易遇到的。”
她那親生父親自從在她五歲時離婚，就再也沒見過她一面，連電話都沒有過一個，說不定見了也認不出她來，她也很難認出他們。
很難想像，家裏沒有一張他們三人的合照。
十三年，誰都會變的，怎麼會認得出來。
認出來又如何，現在她的心裏已經很麻木了，不會對他們有任何感情，就連憎恨都懶得有。
他們生而不養，見面就當陌生人。
曾經她也憎恨過的，在寫作文的時候，在開家長會的時候，在運動會的時候，在很多需要父母在場的時候。
如果沒有大伯和大伯母，還有爺爺奶奶，她想，現在的她應該是很破碎的一個人。
趙婉秀握着孫女的手，揉着拍着，輕聲跟她說了很多很多，直到袁瀚銘過來敲門催她們早點休息，兩人才意識到已經很晚了。
……
次日早上，袁雨茉六點多就起，奶奶給做了點清淡的早餐，她很快填飽了肚子。
爺爺開着三輪車把她送到公交站牌那裏，囑咐了幾句，又往她手裏塞紅包，“拿着哈，去了京市，需要錢的地方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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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袁雨茉看着爺爺手中的厚紅包，上面還有‘大吉大利’幾個字，她急的加重了聲音，“您不是給過卡了？這些錢，你們自己花，別都給我。”
袁瀚銘直接給她塞到包里，“這是咱這的風俗，小輩出遠門要給紅包，寓意出行順利，一切平安，那天我也給宥謙了。”
這是孫女長這麼大，第一次獨自去那麼遠的地方，希望她一切順利。
“啊？我咋不知道。”袁雨茉聽爺爺這樣說，只好收下，但是她確實不知道爺爺還給顧宥謙拿了。
“你和奶奶忙着給他往後備箱塞東西呢，沒注意到。”袁瀚銘樂呵呵地笑了笑，看着公交車來了，揮了揮手，示意要乘車。
公交車在公交站停穩，袁雨茉也結束了聊天，上前抱了抱爺爺，就上了車。
車子再次啟動，她打開窗戶，跟爺爺揮手，“爺爺，快回去吧，我到了給你們打電話。”
“好，就回就回。”袁瀚銘應着，仍舊站在原地看着車子離開。
直到看不見公交車，他才開着三輪車離開。
袁雨茉也是一直看着窗外，直到看不見村子，她才回過頭去。
手機嗡嗡振動了兩聲，打開一看，是大伯母蘇知穗的微信消息。
大伯母：【寶貝，出發了沒？】
袁雨茉立即回復：【已經坐上去縣城的公交車啦。】
大伯母：【好哦，寶貝，到時候我和大伯去接你啊，中午咱們出去吃大餐。】
袁雨茉：【好的，大伯母，中午見。】
她是九點半的飛機，需要從縣城坐大巴到機場，差不多十點四十多就能到達京市，所以蘇知穗安排了中午一起吃飯，給她接風。
知道她今天去京市的還有顧宥謙，這不，剛結束和大伯母的聊天，顧宥謙的視頻電話就打過來了。
公交車上很熱鬧，大爺大媽們在用方言聊天，還有拿着手機刷視頻的，聲音放的大。
袁雨茉坐在後排，看了眼大家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擾到，按了接聽鍵，明媚的小臉出現在手機屏幕上，聲音軟軟的，“喂，宥謙哥。”
自從那次打電話之後，顧宥謙又說想看爺爺奶奶，想看看袁雨茉養的花花草草，於是改成打視頻。
所以就逐漸習慣了打視頻，每天至少會打一個視頻給袁雨茉，就算是沒什麼事要聊，光是聊亂七八糟的都能聊半小時。
顧宥謙此時剛醒來，想到袁雨茉今日出發，於是醒來就打了視頻電話過來。
他的頭髮微亂，還穿着短袖短褲睡衣，站在陽台上，把手機對着自己。
“在車上了？”他挑挑眉梢，“你那邊挺吵啊，人很多嗎？”
從視頻中可以看到袁雨茉後面是公交車的座椅椅背。
昨天兩人的聊天中，他也大概了解到袁雨茉的行程，所以知道她大致出發時間。
“嗯，坐上有一會兒了，還好，也不是很多人。”袁雨茉拿着手機，看着手機里的人點頭。
“晚上請你吃飯？”顧宥謙又問。
他知道去機場接人輪不到他，自覺沒問這個。
但是這幾天他也了解到袁雨茉大伯家的情況，連人家家的住址都了解清楚了，離他們家別墅區不算遠。
“好啊，中午飯之後我都有時間，你能早點接我不，帶我去逛商場，我想買點東西。”
有免費的司機，還能陪逛街，袁雨茉哪有拒絕的道理。
大伯和大伯母只能陪她吃個午飯，估計下午還得去公司，她不想麻煩大伯母陪她。
“沒問題，下午我直接去你大伯家接你？”顧宥謙聽她說完，嘴角彎的更深了。
“行，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袁雨茉開心地點點頭。
車子半小時後到達縣城，他們的視頻電話也是在快要到達時才掛斷。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飛行，飛機在京南機場降落。
“大伯，大伯母。”袁雨茉背着包包，推着行李箱，快速跑向站在接機口等待的兩人，給大伯母一個大大的擁抱。
蘇知穗把她的背包取下，扔給袁淙言，又把行李箱往他那邊一推，“老公，交給你了啊。”
袁淙言和侄女對視了一眼，一副‘看你伯母還是老樣子’的表情，樂呵呵地接過侄女的粉色包包和白色行李箱，“走吧，你倆別光顧着聊天，也得注意看路。”
“知道知道，我看着路呢，不能讓咱寶貝被擠到。”蘇知穗熟練地攬着袁雨茉的肩膀，“我們茉茉又變漂亮了，比手機上看到還漂亮。”
“大伯母，你就是對我有濾鏡吧，明明我臉上上火冒出兩個大痘痘，難看死了。”
袁雨茉指了指臉上的痘痘，有點不滿意，她費勁心思，還是沒遮好。
可是大伯母每次看到她，都要先誇一番，所以她就開玩笑說大伯母對她有濾鏡。
“哪裏丑了，痘痘也不影響咱茉茉的美。”大伯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等有時間，大伯母帶你去調理一下啊，爭取把痘痘全消滅。”
她知道袁雨茉高考壓力大，之前就總是臉上長痘，所以一直想着等她來了就帶她去看一下，調理調理。
兩人並排走着，前面的袁淙言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們倆。
“怎麼……”蘇知穗剛開口，就看到對面同樣驚訝地站定在原地的女人，她生氣地看向袁淙言，“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