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渣男為情妹妹出頭,嬸子大娘們超給力
沈玉林回過神來,“我想取消婚約,可是……她不會同意,她哥哥柳懷葉也不會同意。”
沈玉林之所以能當大隊長是因為柳懷葉退出選舉,條件是讓他和柳玉枝訂婚。
五年任期年底到期,若是退婚,柳懷葉參加選舉,他這個大隊長就做不成了。
沈化安可不聽他廢話,煙酒錢不能再被扣下去,催促道:“瞧你的臉腫得,還有空為趙芳芳吃醋打架。想辦法,你趕緊想辦法!”
王銀環湊過來,愁眉道:“老大,你爹說的對,趕緊想辦法退婚,咱家的錢可經不住這樣折騰。還有趙芳芳那邊得好好安撫,雖說是救人,那名聲也不好,別被她給賴上。”
沈玉林想起芳芳妹說的話,眸光劃過一抹詭異喜色。心中的愁悶突然就散開,進屋換身衣服匆匆出門。
王銀環倍感欣慰,“還是咱們老大穩重,不像那個老二臭小子天天和我對着干,催他相個親還要百般推辭,我還不是為他好?”
沈化安晦暗看她一眼,收起煙杆子,“家裏是有金山還是有銀山,那錢說拿就往外拿?日子不過了?”
王銀環見慣這種場面,連忙賠笑:“咱們老大為這個家出很大力氣,我心疼他,更得心疼他媳婦不是?”
“還沒成婚,沒準哪天她就……,唉,去做午飯吧。”沈化安憂愁的老臉新添幾道褶子,背着手出去透透氣。
柳玉枝醒來天色剛暗下來,柳懷葉守在床邊,見她醒來趕緊捧來一碗糖水,裏面卧着兩個白嫩的荷包蛋。
“妹妹,先墊墊肚子,還想吃什麼,哥哥給你做。”絲毫不追問發生什麼。
柳玉枝唇角彎起,“這些足夠,哥哥還要早起集合去除草,趕緊去休息吧。”
柳懷葉抿着薄唇,盯着她盡數吃完,捏着碗筷去廚房沖洗,走到半道。
“啪嗒!”
一聲脆響,柳玉枝眉頭一挑,把空間裏的大米拿出一袋子。
午夜十二點的掛鐘嘀嗒聲響起,柳玉枝被驚醒,睡不着進空間逛悠發現在原來的地方又多出來一袋大米。
她高興的眼睛冒光,又拿出其他東西試了試,發現午夜過後空間會刷新。
睡醒時太陽已經高高掛起,吃飽喝足餵過雞鴨就去門前菜園子除草。
鄭小荷跑過來,氣喘吁吁奪過鋤頭:“枝枝,剛聽聞你昨天又進衛生室,這些重活可不能再做,我閑着也無事可以經常過來幫忙。”
“那就謝謝大嫂子,我不拿你當外人,你也別跟我客氣,這些蔬菜隨便摘。”
柳玉枝道聲謝,轉身進廚房發麵,地瓜面和小麥粉對攪拌揉和,蒸出來的饅頭香甜,軟糯不拉嗓子。
用青椒炒盤子雞蛋,拍根黃瓜淋上秘制辣椒油,簡單做兩個菜。給哥哥單獨留出一大份,等會兒隔壁小梅姐給爹娘送午飯讓她幫忙給哥哥送去,就出去招呼鄭小荷進來吃飯。
鄭小荷也沒跟她客氣,拍拍褲腿上的泥土,仔細把手洗乾淨上了桌,“枝枝,外面在傳是你把趙芳芳推入河,大隊長見義勇為下河救人做大好事,估摸着大隊長會找你麻煩。”
打定主意要取消婚約,柳玉枝毫不在意,笑道:“隨他癲吧。”
村裡就那幾個媳婦常去河邊洗衣服,你給幾棵菜,我送幾個果的,與原主關係鐵的很,都是她的證人。
鄭小荷機械的嚼着香甜的饅頭,面帶憂愁:她自認為有把子力氣,對上瘦弱的李青松都討不到好。枝枝瘦瘦小小,怎敵隊長的大巴掌?
“毒婦!”
柳玉枝聽到熟悉又厭惡的粗嗓門,就知道是沈玉林。
她很甜,一點兒也不毒。
不抬頭,也不言語,捧着麥乳精喝着香甜,還給鄭小荷沖了濃稠的一碗:“甭搭理,大嫂子咱們繼續吃繼續喝。”
柳懷葉心疼妹妹,買了好些吃的,麥乳精只是其中一樣,有兩大罐。
鄭小荷機械的接過來,目光在柳玉枝和沈玉林身上反覆遊離,一碗喝完也沒嘗出啥味來。
趙芳芳從沈玉林身後閃身出來,盯着鄭小荷的空碗,溫柔的眉眼碎裂出痛心疾首,“柳大哥賺工分還要養活你可不容易,你指頭縫這麼寬,柳大哥知道嗎?”
人家找茬,柳玉枝也不是怕事的,抬眼冷冷看她:那些推人入河的流言指不定就是趙芳芳散播的,如今又來多管,真討厭啊。
當即懟過去,“我哥有我這一個妹子足夠,兩勺子麥乳精值幾個錢?我就樂意給。”
趙芳芳哭着鑽進沈玉林懷裏,沈玉林反手把人摟住,“芳芳妹,我替你狠狠教訓她。”
“閉嘴!天天拎不清未婚妻是哪個,還養小的,怎麼有臉凶我?”柳玉枝凶他一句,把碗裏喝不完的麥乳精對準趙芳芳腳邊潑過去,“陰陽怪氣,我就樂意給。”
沈玉林看着外人在場,低聲呵斥,“柳玉枝,你又欺負芳芳!”
“切!我又沒潑到你的心肝肉,瞧你那寶貝的樣子。”柳玉枝把碗放回桌上,不再看兩人。
隔壁郁秀梅舉着菜刀衝過來,把柳玉枝護在身後,“住手!我正收拾午飯就聽見你們找茬,怎麼這年頭膽敢搞破鞋,還覺得挺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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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枝:得,炮灰嫂子來了。
開口就不客氣,她上去阻止都來不及。
按照劇情,郁秀梅因為原主的緣故,常常找女主麻煩,後來被男主使絆子,郁家干最累的活,拿最低的工分,生活很艱苦。
“郁秀梅你嘴巴放乾淨點,我與玉林哥清清白白,你侮辱我可以,不能侮辱玉林哥。”趙芳芳紅着眼眶辯駁,抓緊沈玉林胳膊不鬆手。
柳玉枝連連示意,郁秀梅眼睛老是不往她那邊看,嘁一聲挖苦,“嘴裏喊着玉林哥拉拉扯扯,還有臉說沒關係?你姓趙與沈家再多八竿子也打不着,膩膩糊糊的丟人玩意兒。”
柳玉枝扶額:完了,毀滅吧!
“他未婚,我未嫁,我怎麼就丟人了?你還天天柳懷葉給送午飯,怎麼不覺得自己丟人?”
“不不不,你丟人,小梅姐不丟人,她是在合法的疼自己男人。”自家嫂子,柳玉枝必須護着,她去隔壁屋捧出一張大紅獎狀,炫耀道:“前段時間種完花生,我哥與小梅姐抽空去鎮上領了證,等秋收過後別忘記來吃喜酒啊。”
匆匆趕回家的柳懷葉,高大的漢子罕見紅了臉,輕輕從妹妹手裏抽回結婚證塞給郁秀梅:“放在我這兒不安全,你拿回家好好收着,別再被我妹子摸去。”
郁秀梅羞澀的輕點額頭,細細摩擦着結婚證上的名字。
柳郁兩家20多年的鄰居,從兒時的兩小無猜到如今的心心相印,她很憧憬未來的攜手與共。
柳玉枝笑道:“嫂子可得好好藏着,再被我摸去就不給你們了。”
郁秀梅羞得躲到柳懷葉身後不出來。還是鄭小荷說了句,“秀梅聽你喊嫂子害羞呢。”
柳玉枝笑彎眼睛,“那就繼續叫小梅姐,等你與我哥成親我再喊嫂子。”
郁秀梅這才肯探出頭來,輕輕嗯了聲,和柳懷葉默默對視,濃郁的甜蜜無形中令人艷羨。
柳玉枝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哥哥和未來嫂子,感覺自己有點兒多餘。
趙芳芳氣的抹起淚,別人悄悄摸摸領了證,沈玉林卻拖着不願意取消婚約,難道真的喜歡上柳玉枝不成。
遙記得上輩子,沈玉林醉酒摟着她喊了句枝枝。那時趙芳芳怨父母拿她為二哥換彩禮,害得她已二嫁之身嫁給玉林哥。更記恨柳玉枝被男人記在心上,記恨她銷想自己男人一輩子,哪怕她後來跌落懸崖也難消她的恨。
重活一次,仗着沈玉林的深愛,狠心給二姐下巴豆讓她錯過進城給伯父伯母看孩子的機會,代替自己嫁給家暴男換彩禮。
沈玉林恨恨瞪柳玉枝,“柳玉枝,今天再多人幫你也無用,你敢把芳芳推下河就要承擔後果。”
幾個嬸子大娘們趕來,衝著柳玉枝點頭,柳玉枝心裏有數,“推人下河那是故意殺人,是要吃花生米的。我雖然體弱指不定什麼時候翹過去,還想多活幾年。”
王大娘帶頭起鬨,“都是一個村裡,我們看着枝枝長大,是個善良的孩子,只是可惜啊……”說著看向沈玉林。
眾人細細琢磨有點道理,齊刷刷盯緊沈玉林,越看越覺得大隊長像電影裏那陳什麼美。
有嬸子道:“我看見了,是趙芳芳滑了一腳,拽着枝枝栽進河裏。”
“對對對,是趙芳芳拽枝枝。”王大娘一拍腦門恍若剛回憶起這茬,實則並沒親眼看到,而是從老姐妹李母口裏得知事情經過。
鄭小荷逮住機會不由余力的拱火,“她就是想把人淹死,好接手枝枝的男人!松樹溝年年先進,可不能因為殺人犯枉費大隊社員們一年的努力。”
先進大隊獎勵一頭肥豬,哪家不盼着年底分口肉,其餘看熱鬧的老少也加入指責趙芳芳的隊伍。
“我兒媳婦說的對!趙芳芳你個賤蹄子,在城裏吃膩肉不在乎,我們可指着評上先進分肉拉饞呢。不能因為你一人連累全大隊沒肉吃。”李母叉腰咒罵。
原本孝順的大兒子放着新婚妻子不疼,成天跟在這個賤蹄子屁股後面,幫她幹活,幫她掙工分。
她和老頭子一合計,指望老大孝順還不如好好養大兩個小的,趕緊把老大兩口子分出去。
本以為分出去,老大知道過日子的苦能夠悔改,誰曾想……
“青松娘說的對,大隊長被你迷了心智,我們這些老娘們可不會受你迷惑。走走走,咱們都去大隊辦公室說道說道。”
“枝枝你也去,有咱們這些大娘嬸子們為你做見證,看那小妖精怎麼狡辯。”王大娘不由分說,挽着柳玉枝胳膊往外走。
行至半道遇到郁秀梅的父母,不用別人說,郁父郁母隨着女兒女婿護在柳玉枝身側。
一路上沈玉林不停勸說,他一張嘴哪裏說得過那麼多人,在邊上干吼着壓根沒人搭理,還被人群擠到最後頭和趙芳芳做伴。
趙芳芳遙望着最前面被簇擁呵護着的柳玉枝,想不通一直被邊緣化的柳玉枝何時籠絡那麼多婦人。
抓住沈玉林的手,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玉林哥,我腳底打滑不是有意拽她,我真的不是壞女人。”
沈玉林沉默片刻,雖然沒有推開她,趙芳芳也知道他心裏有氣。
沈玉林不止有氣,還對柳玉枝生出一絲愧疚,後悔去散播那些流言。
大隊辦公室,婦人們你一嘴,我一句的說完。
王來福村長了解事情始末,也看清嚴重性,突然對青壯小夥子們發難,“柳玉枝那麼大的人在水裏撲騰,你們那麼多雙眼睛都看不到嗎?”
眾男人……
當時河裏有柳玉枝嗎?
王來福瞧他們臉色,重重一拍桌子,“成天見的不好好上工就知道圍着女人轉悠,能填飽肚子啊還是能多得工分啊?”
都不能!眾男人臉上臊的慌,很快納悶誰救了柳玉枝,交頭接耳嘀咕半天也沒個找到是誰,紛紛看向柳玉枝。
柳玉枝剛想要說是沈雲柏救了她,被郁母拽住袖子,替她回答:“枝枝運氣好,抱住木頭才沒讓壞人得逞。”
柳玉枝琢磨出味來,跟着點頭。這年頭保守,沒幾個人敢像沈玉林趙芳芳那樣,牽個手都要避着人,搞曖昧那是要壞名聲的。
沈玉林和趙芳芳最後趕來,柳玉枝盯着沈玉林和趙芳芳交織在地上的影子,眉眼冷淡幾分。
再抬起時閃爍着淚花,“我不怨你救了她,可……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為什麼啊?”
沈玉林猛然抬頭看她,眼中包含着一絲愧疚,趙芳芳見狀,嗚咽抽泣。
沈玉林回過神來,擔憂的看向趙芳芳。
王來福清了清嗓子,冷聲道:“人命不是小事,趙芳芳之前當計分員時賬目不清,如今又害人,懲罰她繼續挑大糞,誰也不許給她幫忙。另外趙芳芳即刻補償柳玉枝二百塊錢,別給我說沒錢,你身上這身行頭都快三十元了。”
趙芳芳傻眼:上輩子可沒有賠償二百塊錢的事。
她欲言又止,推搡着沈玉林暗示他幫忙求情,她不想挑大糞,更沒錢給。
沈玉林不敢和她近乎,暗暗搖頭,低聲道:“我不好再幫你挑大糞,那二百塊錢就當做是給你的聘禮,不然我爹不會鬆口給錢。只是我與柳玉枝的婚約可能要年後才能解除,希望你能夠體諒我的難處。”
趙芳芳不能體諒,卻也知道在這個關口不能提出過多要求,裝作十分感激的點頭。
柳玉枝盡數看在眼裏,紅着眼眶故意問道:“芳芳姐,我真的很好奇,你又不是我未婚夫的什麼人,老和他在一起幹什麼啊?”
青年男女單獨在一起,能做的可多了,指不定已經做過那事。
人們紛紛退後,獨留沈玉林和趙芳芳站在正中央接受眾人指指點點。
不只是趙芳芳,就連沈玉林都恨不得堵住柳玉枝的嘴打一頓。
“趙芳芳嘴挑剔的很,沈玉林天天給她送雞蛋吃,每次送一個,還是煮熟的雞蛋。估摸是真有了。”李母盯着趙芳芳肚子,嫌棄的很。
她不明白大兒子放着勤勞能幹的鄭小荷不愛,為何就稀罕這個亂搞男女關係的女人。
婦人們大咧咧說道起來:
“對頭!我懷孩子那會男人也疼得緊,如今要養孩子好久沒吃過雞蛋。”
“大隊長可真會疼人,我家男人屬豬的,但凡有好吃的,恨不得全部夾自己嘴裏。”
“我家男人……”說話的女人剛想趁機訴苦,被自家男人瞪一眼,違心道:“就疼我。”
都是一個村的,誰家夫妻常拌嘴打架門清的很。
眾人聞言哄堂大笑,羞得女人逃也似的跑出去。
王大娘揚聲打斷,“不是雞蛋的事,更不是疼人的事。”
“那是什麼事?”有人問道。
“那枝枝怎麼辦?”王大娘一臉擔憂,“不喜歡人家就趕緊退婚,老拖着人家姑娘算個什麼事?”
對哦!
眾人的目光從趙芳芳肚子再次轉移到柳玉枝臉上,想從她臉上瞧出些悲痛或者怒意。
柳玉枝濕漉漉的眸子一一對視過去,帶着迷茫,厚重的劉海也遮掩不住溫婉驚艷。
眾人看的恍神:柳家姑娘真俊啊!沈玉林配不上她。
鄭小荷覺得納悶,忍不住湊過去低聲問道:“他們明目張胆亂搞,你一點不着急嗎?李青松在我們的新婚夜醉酒喊趙芳芳,還嚷着要為她守身,我兩個耳刮子就把他給抽醒。”
她摸着臉恨恨又道:“雖然我也挨了他一耳刮子,當時打人的時候就很解氣。”
“……哦!”柳玉枝原本以為鄭小荷夫妻吵架是因為家裏窮,沒料到是李青松內心空虛啊。
她輕輕點頭,“着急啊!”着急兩人什麼時候結婚,結婚後可別再來煩她。
鄭小荷:“……你這真話說的跟假的似的,換作我就不解除婚約,拖死他們。”
柳玉枝好像明白過來李青松那麼糟糕,鄭小荷為何不離婚。
喃喃道:“為了氣那誰,有點得不償失哈。大嫂子手腳勤快,還能滿工分,完全可以養活自己,沒必要受他家窩囊氣。”
鄭小荷看向人群里的李青松,見他赤紅着眼眶盯着趙芳芳肚子,一副悲憤愕然的樣子。
明明在心裏告誡過自己無數次不要去多想,就當作剛嫁人就守寡,還是忍不住默默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