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及時趕到
【黎門】
虞江承目送他們離開后,回到聚義堂,見一群人圍着雲上飛,嘰嘰喳喳聊個不停。
走向前,好奇地問道:“你們在討論什麼呢?剛才黎門有難,都沒見你們那麼起勁。”
雲上飛從人群里擠了出來,說道:“門主,黎門有你在,我們有什麼好擔心的?大家在討論你給的心法。”
虞江承斜靠在椅子上,不屑地說道:“一個普通的心法,有什麼好談論的?”
“普通心法?”
眾人皆是心中一怔,司徒西樓苦笑說道:“江承兄弟,你這心法高深莫測,連我看了都想學一下。”
虞江承想了想,友善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想學也可以,不如投奔我們黎門如何?”他這句可是真心話。
司徒西樓尷尬一笑,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魔門弟子是不允許另投它門的。生是魔門人,死是魔門魂。如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紗希美奈子說道:“此事的確不假。”
虞江承感嘆說道:“這樣啊,真是的,你們魔門的規矩是誰定的,那麼不合情理。其實,你完全可以在這裏學了后,再偷偷溜回去阿。我絕對不會怪罪你的。”
司徒西樓的嘴角逸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說道:“江承兄弟不要拿我尋開心了。這本就是魔門最初創立時訂下的規矩,我們萬萬不能違背。”
虞江承恍然說道:“哦,原來是杜儒生訂下的規矩阿。可惜,可惜。我有些私事想和你談談。”
他可惜的不是司徒西樓不能加入自己的宗門,而是可惜他這種頗有才能的人物卻甘願受控於杜儒生。
兩人走出聚義堂,漫無目的地在宗門內行走。
虞江承仰望白雲浮空,雁過無痕,一片祥和的景象,不由地說道:“我這人從不抱怨命運不公,就是見不得人才被埋沒。”
他前句話暗指自己,后句話說的是司徒西樓。
司徒西樓長嘆一聲,委婉地說道:“江承兄弟的心思,我懂。說句真心話,我們宗門的師兄弟,十有六七都是些亡命之徒,性格跋扈,不講道義,因此,在你們眼裏,我們魔門弟子就是修真界的敗類。儘管我們被說得那麼不堪,但是放眼整個修真界,魔門弟子的綜合實力可以算是中流砥柱了。”
魔門弟子雖然拔尖的不多,但是停留在玄階巔峰的很多,這主要得益於魔門的心法和鬼嶺的優勢。但是,能夠提升到地階的很少,很大原因是魔門地階的強者都自恃清高,其中很大一部分,包括吳智等人,在外結怨太多,最終的結果,都是死在他人之手。
虞江承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人各有志,沒有真正的善惡,又何來所謂的敗類呢?”
換個角度來思考,其實魔門弟子被貼上負面的標籤,也是一種無奈。
司徒西樓說道:“從我們邁進魔門,成為魔門弟子的第一天,就註定無法脫離魔門的控制,因為我們的部分生魂,被封印在鎮魂石之中。一旦我們叛出魔門,掌權之人只要掐碎封印我們生魂的鎮魂石,我們本體也會因此遭殃,輕則修為被廢,重則神形俱滅。”
虞江承心中一怔,愕然說道:“那你們豈不是被杜陰娘一人操控生死?”
司徒西樓說道:“可以這麼說。不過,師尊雖然性格潑辣,但是對我們還算不錯。嘿,你去哪?”
虞江承尷尬一笑,說道:“去去就回來。”
他飛奔到紗希美奈子面前,輕聲說道:“你的鎮魂石呢?不會還在杜陰娘手裏吧?實在不行,我們去趟鬼嶺,我找她討要回來。”
紗希美奈子微笑說道:“西樓這個人,心裏有話都是藏不住的。我們確實都有各自的鎮魂石,鎖在暗室裏面。不過,我已經偷偷將自己的鎮魂石取了出來。”
虞江承豎起了大拇指說道:“還是你懂得明哲保身。好了,沒事了,我繼續找西樓聊天。”
很快他又回到司徒西樓身旁,後者疑惑地問道:“剛才去哪了?”
虞江承說道:“就是問問美奈子的鎮魂石是不是還在杜陰娘手裏,如果有一天,我說如果哈,和杜陰娘起衝突,她要是拿美奈子的性命做要挾,我肯定會舉雙手投降的。”
司徒西樓詫異說道:“在你心裏,女人的地位更為重要?話說回來,不到萬不得已,師尊是絕對不會做那種事的。”
虞江承點頭說道:“杜陰娘可比杜儒生好多了。或許是因為她性格熱情,平易近人,才會吸引更多的人加入魔門。”
司徒西樓欣然說道:“這是一方面。另外,魔門的規矩雖然很多,但是,畢竟那裏可是靈境之地,又沒有規矩束縛,所以來拜入魔門之人也是絡繹不絕。”
虞江承說道:“靈境之地對你們來說真的那麼重要?”
司徒西樓洒然笑道:“江承兄弟怎麼會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我們不僅資質平庸,而且沒有背景,在修真界如何快速發展呢?唯一的出路自然是靈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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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江承翻了翻白眼,暗忖你要是資質平庸,那些個三五十載,甚至上百年都還停留在黃階的修真者,該怎麼評價自己呢?
兩人閑談之間,從門外大搖大擺地走進一人,正是杜儒生,他是來天目山挖掘此前留下來的極品墨石。
不巧的是墨石正好埋在黎門所建立的地方。
杜儒生的出現,四周瞬間充斥着凌冽的寒意。
虞江承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都要被凍住了,輕聲說道:“這人煞氣很重,絕對不是什麼善茬,你先迴避,去找小飛,讓他去聯繫商均,速速來這裏救援。”
杜儒生見面前的兩人嘀咕了兩句,其中一人轉身離去,並沒有放在心上,說道:“此地的門主可在?”
虞江承拱手說道:“小子正是黎門的門主。”
杜儒生啞然說道:“如此年輕的門主,倒是少見。”
虞江承客氣地說道:“前輩過獎了。不知前輩來黎門有何貴幹?”
杜儒生不做掩飾地說道:“多年前,我在這附近留了東西,現在來取回去。”
虞江承好奇地問道:“是在我們這裏嘛?小子倒是沒有見過。如果可以的話,小子可以幫前輩去尋找。”
杜儒生淡淡說道:“不必了。”
言罷,右手一抬,頓時一陣地動山搖。
杜儒生接著說道:“要不是為了和你打聲招呼,我可以直接將東西取走。”
一會兒的功夫,一個包裹着紅色綢布的褐色盒子飄到杜儒生手裏。紅色綢布破敗不堪,顯然有些年份了。
他當著虞江承的面直接打開盒子。
虞江承僅僅瞄了一眼,心裏立時泛起驚濤駭浪。
因為擺在他面前的是五枚頂級墨石,最難得的是這五枚墨石的純度至少是九十五以上。這就意味着,之前煉化墨石之人,修為極高。
杜儒生傲然說道:“小子,這麼極品的墨石沒有見識過吧?”
虞江承一呆,苦笑說道:“前輩說笑了,小子確實第一次見。”
杜儒生深深地瞧了他好一會兒后,淡淡說道:“我怎麼從你身上嗅到了魔門的味道。莫非,你是魔門弟子?”
虞江承心中一怔,說道:“不是。小子來自隱世慕容家族。”
他想以此打消對方居心叵測的想法,豈料杜儒生來了脾氣,說道:“慕容茂那個老傢伙還活着嗎?”
虞江承摸不清楚形式,說道:“前輩和老祖之間。。。”
杜儒生冷哼一聲,說道:“這個老東西,背地裏勾搭三妹,真以為我不知道嗎?小子,你既然是隱世慕容家族,可知道我是誰?”
虞江承啞然笑道:“小子眼拙。。。敢問。。。”
杜儒生坦然說道:“我乃魔門的創始人,杜儒生。”
“杜儒生”這三個字猶如重鎚狠狠地敲在虞江承的腦袋上,頓時耳邊傳來嗡嗡之聲。
半晌后,虞江承嘆了一口氣,恭敬地說道:“難怪前輩氣度不凡,原來是赫赫有名的魔門老祖,小子失敬,失敬。”
這個時候,紗希美奈子等人急沖沖地跑了過來,大喊道:“江承,你沒事吧?這個老傢伙如果敢動你一下,我絕對不會輕饒他。”
杜儒生饒有興趣地望着紗希美奈子,旋又將目光落在虞江承身上,平靜地說道:“這個女人是你的情人?”
虞江承心中一凜,暗忖怎麼這個時候她們偏偏跑過來攪局?說道:“小子的女人性格直爽,如果有冒犯杜前輩的地方,還望見諒。”
杜儒生淡淡說道:“這樣的女人才值得去珍惜。好了,東西已經拿到手了,我該走了。”
虞江承很意外杜儒生會如此好說話,其實他不知道,杜儒生從紗希美奈子身上看到了杜陰娘的影子,才讓紗希美奈子逃過了一劫。不然以他的脾氣,紗希美奈子絕對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的。
杜儒生剛準備轉身離開,眼尖的他從司徒西樓的腰間看到了一件東西,說道:“咦?這是五行令?你是?”
司徒西樓誠懇說道:“在下司徒西樓,乃是魔門弟子。”
杜儒生露出一個難以形容的笑容,說道:“你能得到五行令,看來三妹很重視你。”
他看似是在笑,又不像是在笑,表情相當古怪。
司徒西樓一怔,啞然說道:“前輩和師尊是。。。”
杜儒生說道:“你可以喚我師尊,也可以喊我一聲,老祖。”
老祖?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剎那間把在場的眾人都震懾到了。
眼前的這位就是魔門的創始人,在仙界闖蕩多年的杜儒生?
司徒西樓的心中翻滾起驚濤駭浪,不可思議地說道:“您是。。。杜儒生老祖?我沒有聽錯吧。”
虞江承說道:“你不用懷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站在你面前的確實是杜儒生本人。當然,我也是第一次見。杜前輩。。。”
話音未落,他感到一陣殺氣撲面而來,想都不想,喚出四法青雲劍攔在司徒西樓身前。
“鐺!”
杜儒生僅僅用了兩指就將虞江承手裏的四法青雲劍捏在手上,淡淡說道:“小子,你現在放手,還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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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江承不解地問道:“杜前輩這是何意?”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杜儒生一副要大開殺戒的模樣,眾人都不約而同地祭出兵器,隨時做好應戰的準備。
杜儒生淡淡地看着他們,說道:“你們果真不怕死?”
除了柳叔方和豫讓,杜儒生是虞江承接觸到的第三位天階高手。
前面兩位,一位是修真界的最強王者,身居高位,肯定不會對虞江承這種晚輩起什麼衝突,也就不會有交手的機會;另外一位是虞江承的師尊,就算之前在虛無幻境兩人有過幾次交手,但是那也僅僅是比試,自然不會對虞江承動真格。
可是杜儒生不一樣,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殺了司徒西樓等人。
虞江承失聲說道:“杜老前輩,西樓他們可是魔門弟子,你是不是搞錯了?”
換做是任何人都無法理解杜儒生的做法。
杜儒生冷冷地看着他,說道:“我知道。我教訓一個自己的弟子,用得到和你解釋嗎?”
虞江承心中一怔,雖然不知道杜儒生的目的是什麼,可是用腳趾想想都知道,他是絕對不安好心的。可是,對方堂堂天階強者,想要在武力上拖延時間是肯定不行的,只能智取。
他想了下,說道:“杜前輩,你難道忘了,臨走前,謅帝是如何吩咐的?”
杜儒生一驚,鬆開四法青雲劍說道:“小友,我們借一步說話。”他連稱呼都改了,顯然是忌憚謅帝。
兩人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杜儒生說道:“謅帝難道還有其它安排?不對,他一直以來都是讓蘇媚傳話的,怎麼這次。。。難道蘇媚發生了什麼?”
轉念一想,兩人分開才一會兒功夫,蘇媚不可能發生意外的。
“莫非,你是謅帝派來監視我的?”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杜前輩果然聰明。不過,我的職責就是防止你做出越界的事情,從而導致我們計劃的落空。”
杜儒生眼珠子轉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你說說看我回修真界是為了什麼?”
虞江承暗忖你這老傢伙警惕性還真強,幸虧我都了解清楚了。說道:“謅帝不是讓你來修復元陰陣,順便製造點流血事件么。”
沒想到還真讓他賭對了。杜儒生放下了警惕心,說道:“果然是自己人。剛才是我太魯莽了。”
虞江承說道:“防備之心還是應該的。話又說回來,你現在突然要殺了司徒西樓,這就讓我有點弄不明白了。”
杜儒生說道:“小友,你有所不知。五行令是魔門地位的象徵。”
虞江承疑惑地問道:“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杜儒生簡單地說道:“說明司徒西樓是三妹預定的下一任門主。”
虞江承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司徒西樓是下一任門主?杜陰娘竟然放心讓他出來歷練?還是跟我這個沒有前途的混小子?”
杜儒生冷冷說道:“這不正好讓我有機可乘?”
虞江承更是不解地說道:“既然如此,杜前輩為何要殺了司徒西樓?”
杜儒生的雙眼裏激射出一道殺意,說道:“只有這樣,才會讓三妹發狂。”
虞江承被說得越來越迷糊,問道:“那你到底想做什麼?”
杜儒生沒有因為虞江承語氣加重而感到不滿,淡淡說道:“只要三妹發狂,整個修真界就會亂了。”
彷彿這件事對他來說,就像是吃飯喝水那般平常。
當真是視人如草芥,無可救藥。
他雖然說得很簡單,但是虞江承一語中的。杜儒生是想通過杜陰娘之手,再次發動整個修真界的戰亂。
虞江承說道:“謅帝可是叮囑過,沒有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大開殺戒,不然。。。”
杜儒生剛想說什麼,忽然身軀一震,說道:“小子,你敢耍我,你根本就不是謅帝的人。”
虞江承心中一凜,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納命來!”
杜儒生二話不說,喚出一把黝黑色的巨斧,迅疾無匹地朝着虞江承劈去。
“轟隆。。。”
虞江承就算手持四法青雲劍緩衝了巨斧的衝擊,但是依舊被震得口噴鮮血。
巨大的聲音將紗希美奈子等人吸引了過來,當他們見到杜儒生正對虞江承下死手,已經顧不上其它,死也要讓杜儒生不好過。
虞江承痛苦地說道:“慢!杜儒生,我就算死,也要弄明白,你是如何發現破綻的?”
杜儒生冷哼醫生,淡淡說道:“我就讓你死個瞑目。因為在謅帝眼裏,是沒有仁慈二字的,唯有殺戮才是最讓人着迷的東西。你現在口口聲聲說謅帝讓你不要大開殺戒,這話他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果然,這麼多年來修真界的紛爭,就是謅帝指使的,而行事之人,想必就是杜儒生了。
虞江承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仁慈,反而被杜儒生抓到了漏洞。
心想:我都還沒完整地享受齊人之福,就要掛了嗎?
伴隨着紗希美奈子等人的驚呼聲中,洶湧的巨斧劈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