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僵持
地上躺着的除了顧璟程的人外，還有十幾具暗羅衛和梅花閣人的屍體。主要戰力里，柳素為了搶頭功，讓墨天浩給自己洗清身份，差點被顧璟程穿了胸口，現在已經站不起來了。魏明玕幫楊淑擋下了顧璟程一個手下的偷襲，躺在不遠處生死不知。玉靈瑞年少輕狂，太過冒進，被顧璟程隔空抽了血。還好沈圖拚死相救，才撿回一命。但也基本失去了戰力。去掉基本幫不上忙的樊英和古德生，其實現在能打的真沒幾個。
剩下的人圍成一個圈，中間的正是顧璟程和他最後兩個手下。
這三個人現在的模樣都不怎麼樣。顧璟程白衣染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還是別人的血。還有他的臉色更是慘白的嚇人，可他的嘴唇卻是鮮紅如血。不，不是如血，而是真的血。
另兩個人更慘。有一個少了一條胳膊，另一個都快站不起來了。
可即使如此，圍城圈子的眾人也沒一個敢動。沒看最先沉不住氣的袁顯評已經捂着胸口坐在地上了嗎。再看其他幾個人，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
楊淑單膝着地，右手捏緊了紫煞，左手無力的垂着。她的眼神犀利，但臉上卻滿是冷汗，臉色也沒比顧璟程的臉色好多少。看着很難受。
墨天浩看着比他好一些，臉色雖也不佳，但他以刀拄地，最少還能站着。
陳華站在袁顯評身邊，滿臉的擔心。
沈圖為了救玉靈瑞，現在雖還站在圈子上，但基本也和楊淑一樣，沒法再戰了。
王鵬星和陸有珉相互扶持着，也才勉強站着。
文雪剛才幫古德生擋了顧璟程一劍，現在趴在楊淑身邊，雖然清醒着，但已經完全沒了戰力。
青木使和黃龍還能站着，但臉色一個賽一個的難看。不是心情不好的那種難看，而是受傷不輕的那種難看。
至於高千戶，他已經死在了顧璟程手裏。
樊英和古德生，已經被楊淑強硬的派去照顧傷員了。
“顧璟程，山莊外還有源源不斷的暗羅衛和普通兵士正在趕來，你跑不了的，還是投降吧。”
眼見着已月上中天，雙方還是沒人先動，墨天浩終於開口了。他當然沒指望顧璟程因為他這兩句話就投降，他只是要借這兩句話來打破僵局。
果然，顧璟程舔了舔嘴角即將乾涸的血，譏諷的道：
“你們這麼多人來殺我，不也沒把我如何嗎。現在和我說要用人海戰術了，暗羅衛也不過如此。”
墨天浩都在江湖上混多少年了，怎麼可能被這話激將成功。能殺了顧璟程就行，不拘於什麼手段。
所以他臉色變都沒變，緊緊盯着顧璟程的一舉一動，尋找着再次動手的時機。
顧璟程也看出他想幹什麼了，但他不在乎，因為他有自信，墨天浩找到再次出手的機會也殺不了他。
“銀副指揮使，你這麼聰明，在我身邊兩個月，把逸俠院的名單都記住了吧。那你就沒覺得有幾個人不在嗎？”
墨天浩的臉色一變，他還真把名單記下來了，而且告訴了眾人。可顧璟程今天把手底下的人都散了出去，眾人剛到這裏就開始對付他了，分別遇到了哪幾個人根本沒空對口供。所以今天少了誰，眾人還真就不知道。
但有一個人，眾人卻都很有默契的知道，他現在為止，還沒出現過——雷岩。
果然，就聽顧璟程繼續陰惻惻的道：
“我想你們已經知道了，除了段嘉良，蘇州大小官員和他們的家眷都在我手裏。我知道，梅花閣不會在意這些人，可代表朝廷的暗羅衛呢？”
他伸手一指遠處的一個二層小閣樓。
“那些人全在那裏。我讓雷岩在閣樓周圍都埋了雷火彈。如果我死了，那個閣樓就會“砰”的一聲，炸成一片廢墟。”
顧璟程邊說邊比劃着，臉上是不正常的興奮，蒼白的臉上都透出了幾分紅暈。
隨着他的話，不遠處的小閣樓也亮起了火光。一張張驚恐的臉映在窗紙上，看的格外清晰。
在這些人中，眾人還看到了兩個熟面孔，是霍風和顧璟安。
……
白天的時候，顧璟安仗着對綠柳山莊的熟悉，帶着霍風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繞到了這片空地。因為他們的目的不是幫忙打架的，所以即使空地上已經打成了一片，他們也沒有多看一眼。只是小心翼翼的在空地邊上尋找着，結果還真給他們看到了些半埋在土裏的東西。
因為不知道是什麼，又怕有危險，他們還不敢直接挖。站在原地面面相覷了一番，兩人剛準備有所行動，身後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們兩個小娃娃，當我是死的嗎？”
兩人驚恐回頭，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正站在他們後面，惡狠狠的看着他們。
根據墨天浩找人畫的逸俠院那些人的畫像，兩人認出這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雷岩。除了他，不遠處還有兩個顧璟程的人。
所以不出意外的，兩人輕而易舉的被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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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現在，墨天浩幾人都面色難看，他們就說自己這邊也少了幾個人吧。按時間算，霍風他們兩個不管有沒有找到雷火彈，都早該來和他們匯合了。
顧璟程也看到了那兩個本不該出現在閣樓的人。他的眉頭不由一挑，鮮紅的唇角也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
“原來還有兩個驚喜。聽說他倆一個是銀副指揮使的弟弟，一個是肖護法新收的徒弟。有他們和蘇州這麼多官員陪我死，不虧了。”
墨天浩咬牙，沒有說話。
楊淑雖然面色慘白，但還是努力笑了一下。
“呵。恐怕在你的設想里，陪你死的還有在場的所有人吧。或者，死的人只有我們，而沒有你自己。”
“哈哈哈，肖護法懂我。這片空地四周也有數十顆雷火彈，只要我想，諸位就會屍骨無存。”
顧璟程笑的放肆，大方承認了自己的行為。
聽到他承認，眾人沒有驚訝，只有種心落到實處的感覺。
“我們不怕死，只是你的家眷恐怕也要和我們一起死了。”
楊淑咬牙忍着小腹處的疼痛，繼續開口。
“你說的是左玉珠嗎？你怎麼會覺得我在乎她？”
顧璟程笑着，說出最冰冷的話。
“聽見了嗎顧夫人？這樣的男人要他幹嘛？”楊淑突然大喊。
眾人被她嚇了一跳，紛紛看向她。可楊淑的目光卻看着另一個方向。
眾人隨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三個女人從遠處的陰影里走了出來。正是喬芷、聶曦夢和左玉珠。
“芊語姐。”
墨天浩下意識喊了一聲，然後看了楊淑一眼。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相碰，又若無其事的轉開了頭。
聶曦夢沖墨天浩微微一笑：“放心，我沒事。”
她長的太好，哪怕顧璟程不好女色，對她這張臉也有些印象。
“原來她是銀副指揮使的人啊。為了什麼？為了左玉珠？”
顧璟程臉上有興味，甚至還有不可置信。那是一種對墨天浩找人來，就是為了左玉珠的不屑。
左玉珠聽着顧璟程的話，已經哭不出來了。她反而慘笑一聲，朝顧璟程走了兩步。
喬芷下意識想拉住她，楊淑卻搖了搖頭。
於是左玉珠順利走到顧璟程面前，兩人的眼神相接。
“顧璟程，你心裏果然沒有我。”
“嗤。左玉珠，今日還和我說這些，你瘋了嗎？”
顧璟程是真覺得左玉珠瘋了，這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在和自己糾結這個問題。
他有些不耐煩，準備解決這個蠢女人。。於是他朝左玉珠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