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想幫你殺人
謝錦姩冷嗤一聲,
“除了她還能有誰?她心裏不痛快,想在席面上搗亂,但是又不敢鬧出大事,所以耍這種不入流的小手段。”
春柳瞬間明白了,“是劉氏夫人!”
這個家裏也就只有劉惠蘭既看不順眼慕容氏,又不想讓二房過繼謝勝。
“想搞事但是又長了個雞膽子,連下藥都不敢,也就只有她了。”春柳越想越是。
謝錦姩腳步微頓,
“我自己回去便是,你去把處置的結果說給她聽,敲打敲打她。”
過繼禮馬上就要舉行,她不准許劉惠蘭再使小動作膈應人。
春柳行禮離開。
謝錦姩獨自前往,沒走兩步,就被憑空出現的一人攔住了去路。
“我有話跟你說。”
看着擋在路中央的唐聿野,謝錦姩遲疑片刻,緩緩點頭,
“跟我來吧。”
謝錦姩帶着唐聿野去了處偏僻地,正是養小野兔的院牆旁邊,這裏平時就罕少有人來,今日所有的下人又都被前院調去幫忙,更是連個鬼影都沒有,只有小野兔一隻活物。
謝錦姩不想讓外人看到自己與唐三爺私下有來往。
謝錦姩十分謹慎,再三確保此處真的無人後,這才望向他,
“三爺有話請說。”
“我始終有一事不明,你們兩房水火不容,可你和謝勝親近,千方百計也要過繼他,謝流螢和謝衍親近,而你又和謝流螢面和心不和……”
唐聿野停頓了一下,眼神炙熱,
“嫂嫂,以你我之間的交情,難道不足以告知一句真相嗎?”
謝錦姩一驚,心臟差點跳出來,“你別亂喊!”
“不亂喊也行,那你告訴我。”唐聿野隱隱有耍賴的意思。
“聿哥兒並非遲鈍之人,心裏合該有所猜測才是。”
她沒意識到自己也喊了前世喊慣的稱呼。
唐聿野思忖片刻,說出了那個心底里不太確定的答案,“狸貓換太子,是嗎?”
謝錦姩側過臉去看向小兔,“嗯。”
“先前你說留着謝衍有用,現在可以殺了吧?既然謝流螢並非你親妹,乾脆也殺了了事,你說呢?”
唐聿野在徵求她的意見,他太想幫她殺人了。
謝錦姩:“……”
她哂笑,“你怎麼滿口喊打喊殺的?”
唐聿野挑眉,反問道:
“我是武將,殺人本來就是最快的解決方式,那你怎麼這麼磨嘰,剛才處事不是很乾凈利落嗎?”
謝錦姩微怔,“你看見了。”
“第一次瞧你這般颯爽,比以前強多了。”唐聿野誇她。
前世的她總是隱忍,心中委屈從不對外人訴說,見她有那般威嚴的一面,唐聿野非但不認為她狠,甚至覺得欣慰。
謝錦姩不以為意,
“以前那是在王府,我無人可依,只能仰仗你父母的那點憐惜,自然得謹小慎微,現在這是在我家,不拿出點威嚴來怎麼馭下?”
前世自己孤身在王府,丈夫不護,娘家無人,母親又被謝衍氣死,她唯有精心侍奉公婆,才在王府立下一塊容身之地。
後來被最信任的親人殺害,心懷仇恨重生歸來,再沒有長進怎麼能行?
唐聿野沉默,前世自己總是遠赴邊疆打仗,雖說他已經讓母親和清媖護着些她,可她還是受了許多委屈。
後來謝錦姩被殘忍殺害,更讓他愧疚地發瘋,他沒保護好她。
“扯遠了……”
謝錦姩將話題扯了回來,
“聿哥兒,我知你熱心,顧念從前的情分想幫我,可是我有我的打算。其實你已經幫我了,你幫我殺了那逆子,我真的很想看看,唐翀之口口聲聲懷念亡妻,如今亡妻不亡,他們又是否真的會鶼鰈情深?”
唐翀之口中的亡妻胡氏始終是謝錦姩心中的一根刺,前世自己在王府里的委屈,幾乎全是唐翀之父子倆給她的,
“如果妍兒還在就好了,你連妍兒的一根頭髮都不如……”那幾年時光,這句話幾乎成了唐翀之的口頭禪。
謝錦姩在王府的那幾年,一直活在唐翀之的打壓里,胡氏的名字就好像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出現,往她身上扎個窟窿。
思及往事,謝錦姩有些悵然失神,她沒注意到,唐聿野定定地凝望着她,眸里填滿了無措心疼,
“怪我,不該提起往事惹你傷心。”他頗為懊惱。
謝錦姩的語氣輕鬆,“我可沒傷心,我等着看好戲呢。”
留謝流螢一命的目的不能告訴唐聿野,太子可是他親堂哥。
至於謝衍,也不是時機。
並非是她行事磨嘰,雖說現在二房過繼了謝勝,可誰不知道謝勝是劉惠蘭和謝昌親生?
真相尚未公佈天下,劉惠蘭和謝昌依舊是勝哥兒血脈上的親父母,柳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尚未出世,誰知道是男是女?
如果謝衍死了,謝勝就成了大房僅剩的獨苗男丁,不論是從道義還是律法的角度考慮,他們都有把謝勝再要回去的權力。
所以還不是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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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錦姩早晚會把真相大白於天下的,一定會。
唐聿野低下頭看她,語聲低沉道:
“上回你說上輩子我會娶譚情兒,我現在告訴你,母親正在幫她說親,她很快就會從王府嫁出去。”
謝錦姩微微怔愕,嘴唇蠕動卻又不該說什麼好,她現在確定了一件事,唐聿野是真不愛譚情兒,而譚情兒只是單相思。
謝錦姩的眸色微閃,情愛這一文不值的東西,偏偏就能有摧毀一個人的毀滅力,這就是譚情兒的弱點了。
她是不是可以利用這一點,報了前世的仇?
謝錦姩看向唐聿野的眼神似有深意,或許可以利用他。
“怎麼不說話?”他問。
謝錦姩挑眉,“我只是在想,情兒姑娘怕是要傷心了,前世她始終不願嫁,可能就是因為留戀你。”
她儼然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惡女,為了報血海深仇誰都能利用,她甚至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她想利用聿哥兒向譚情兒報仇,以後還想利用聿哥兒殺掉太子。
她只能在心中道一聲對不起,以後有機會的話,她會補償他的。
聽她這平淡的語氣,唐聿野深深皺眉,他的臉龐冷峻許多,轉身看向那小野兔,再也不想說話了。
謝錦姩估摸着時辰,來客越來越多,伯爵府的人差不多也該來了,不知道來的人都有誰,她得去前院幫母親撐着。
“我還有事要忙,三爺請便,我先走,你過一會兒再出去更為穩妥。”
謝錦姩行禮後轉身離開。
“哎……”
唐聿野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兒,他還想多跟她待一會兒,看着謝錦姩漸行漸遠的背影,唐聿野勉強扯了下唇,
“過一會兒就過一會兒……”
唐聿野蹲下百無聊賴地逗兔子,老老實實待在這。
他就像是吃了一顆極酸的果子,九分酸里又夾雜着一絲絲的甜。
只要她好好活着能站在他面前,他就該滿足了。
可是他現在還有一點貪心,他想在眾人面前與她並肩而立,不用一前一後地走跟做賊一樣。
唐聿野用草桿戳兔子,“等她喪期一過我就娶,到時候也把你帶走,丑兔子,先保密聽見沒?”
小野兔斜眼瞅他,嘴裏嚼嚼嚼。
餵了一會兒兔子,唐聿野才起身離開,他往正廳的方向走去,慶王妃在那。
即將快走到園子的時候,他聽到假山後面有竊竊私語聲……
“泰哥兒!你怎麼沒完沒了地往茅房跑啊?”
苗謝氏簡直是哀其不爭怒其不興,這麼好的機會,這麼大的宴,他光在茅房裏蹲着了,真氣人!
苗憧泰拉得臉色發白,虛弱道: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吃東西就拉,喝水也拉,什麼都不吃不喝這才好點。”
苗謝氏扯過他的袖子,
“那你就別吃別喝了!我教你的話都記住了沒?”
“什麼話?”苗憧泰問。
苗謝氏把嗓音壓得極低,
“你這個豬腦子,我讓你跟在姩姐兒身邊,表現親熱一些,最好讓那些客人都覺得你們是那種關係。”
她從懷裏摸出一個藥包偷偷塞給苗憧泰,不懷好意道:
“有機會給她下藥最好,生米煮成熟飯就鐵板釘釘了,如果沒有機會就死纏着她,毀不了清白就先毀名聲,名聲一毀,正經人家誰還給她說親?她只能嫁給你。”
苗憧泰點頭,眼中泛着噁心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接過藥包,一個被他搞過的殘花敗柳,看誰還敢娶?
二人嘀嘀咕咕的,鬼鬼祟祟地出了假山,往前廳的方向去。
唐聿野從灌木叢中走出,冰冷的鳳眸中翻騰着洶湧殺意。
“這也不能殺那也不能殺,這個總可以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