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趕人
桂嬤嬤的祈禱起了效果，四爺今天心情的確不錯。
在上書房他的策論寫的精進許多，被皇阿瑪給誇了一句務實。
想起福晉稱病了幾日，這才想着去關心關心。
進了院子，頂着大太陽一路疾馳，好不容易進了正院。
卻沒瞧見福晉。
四爺眼睛一眯：“福晉忙着呢？”
這話一出，屋子裏伺候的就跪了一地。
桂嬤嬤戰戰兢兢的回話：“回主子爺，福晉這幾天都不太舒坦......”
她心裏真是捏了一把汗，真沒想到福晉稱病是真敢連面都不露啊！
這......這不是......
哦，這是陰陽他沒來看她呢！
四爺一上午的好心情，全都散了！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站起來就往屋裏走：“是爺的不是，去看看福晉吧。”
進了屋，福晉躺在拔步床上，看着的確很憔悴。
四爺覺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也許福晉真的病的起不來了呢？
他一腳就踹向了蘇培盛：“福晉病成這樣，怎麼沒來跟爺報告？”
“太醫呢？還不快請太醫來？！”
蘇培盛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腳，順勢就跪在了地上，大喊自己失職。
其實心裏把正院的大太監劉得住罵個半死：這個死閹貨，下次別犯他手裏！
桂嬤嬤看着蘇培盛挨了這一腳，冷汗都下來了，趕緊去把福晉給扶起來，嘴裏不住認錯。
福晉自知躲不過去，也就睜開眼道：“爺來了，妾身沒什麼，就是貪睡了些。”
“那你歇着吧，爺留下來陪你，”四爺拍拍她的手。
福晉卻躲開了，嘴裏說的漂亮：“別過了病氣給爺，那就是妾身的罪過了。”
四爺剛想說他又不是紙糊的，不怕這些。
福晉又搶先道：“今天張氏和林氏兩位妹妹進府，爺去看看她們吧。”
這話一出，屋內落針能聞。
蘇培盛抬眼看了一下四爺的臉，他的關懷全都僵在了臉上。
他這做奴才的都替福晉着急。
這好好的，怎麼就能幹出這樣沒腦子的事兒呢？
你想要主子爺去新人那裏，那吃個飯好好說不行嗎？
偏要鬧這出！
四爺騰的一下站起來，聲音冰冷：“那福晉就好好休息吧。”
說完也不管屋裏人什麼反應，衣角翻飛的就出去了。
桂嬤嬤嚇得跌坐在地上，膝行過去抓住福晉的手：“哎呦，我的格格誒，你......你這是幹啥啊？”
看她急得語無倫次，把在家裏的稱呼都喊出來了。
福晉安慰道：“沒事的，再怎樣，我也是福晉！”
其實四爺生氣出去的時候，她還隱隱有些快感。
這回，終於輪到讓他生氣了！
桂嬤嬤沒哭出聲，但是心裏已經很無力了。
外面，蘇培盛更是痛苦。
膝蓋被踢的本來就痛，主子爺跑的還飛快，他差點沒攆上。
四爺冷靜下來，也發現了這一點，停了下來。
蘇培盛趕緊跟上去問：“爺，您去哪裏歇會兒？”
七月初的天，熱的出奇。
從上書房的騎射場上下來，馬不停蹄的就趕到了正院。
現在頂着正毒的太陽，又跑了一段路。
是個人都熱的不輕，何況四爺本來就怕熱呢。
“去李......”四爺停頓了一下，改口道：“去新來的那裏吧，不拘哪一個。”
他的理智回籠了，從福晉院子裏氣沖沖的出來，要是去了李氏那裏，那是在下福晉的臉面。
這樣一來，對福晉對李氏都不好。
還是如了福晉的意吧。
蘇培盛領了命，招手讓徒弟趙樂生過來，問了情況。
便道：“領路吧，去林氏那裏。”
倒不是他有什麼偏好。
而是林氏的臨風居離正院近，沒兩步就能到了。
而張氏的瑞雪樓，還要走小一刻鐘才能到，別把主子爺給熱壞了。
趙樂生得了命令，飛快的往前攆，跑去臨風居打前站。
林茗煙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領着杜鵑三人鼓搗西瓜汁。
這天熱的邪乎，她這個級別也沒得冰用。
好在杜鵑的小姐妹，給她送來了兩個寒瓜，也就是老品種的西瓜。
個頭不大，而且有很多小籽，甜度還不夠。
干啃，肯定是不好吃的。
但是林茗煙已經有人伺候了，手工榨汁的活兒，就這麼被她無情的研發了出來。
蘇和是太監，跟林茗煙印象里瘦瘦小小的太監不一樣，他長得又高又壯。
不過想想也對。
貓貓嘎蛋了還長胖呢，太監從小去勢其實長得比一般人還要高大一些，力氣活都能幹。
此時，林茗煙好不容易鼓搗出了一壺西瓜汁，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呢，趙樂生就到了。
杜鵑那個高興啊，立刻迎了上去，聽了一番交代。
回頭剛把西瓜皮西瓜籽這些收拾好，四爺就進來了。
那氣勢一看就不是很正常，林茗煙“撲通”一聲，就跟着大家跪下來了。
也沒敢抬頭看。
四爺一肚子火，此時看她這誠惶誠恐的模樣，倒是散了大半。
罷了，也是個可憐人。
“起來吧，不用行這麼大的禮，”四爺這麼說著，又瞪了一眼蘇培盛。
意思是，怎麼沒有嬤嬤教她規矩？
蘇培盛哪知道這些，這都是福晉安排的活兒。
不過也不能說，只能捏鼻子認下了自己的失職。
好在林茗煙很快反應過來了，站起來重新請了安。
“涼茶有沒有？給爺上一杯，”四爺一腦門子的汗，張口就吩咐。
但是林茗煙這沒有涼茶，茶葉還在柜子裏，根本沒泡。
她看着這爺熱成這個模樣，知道泡了滾燙的熱茶上來，會挨罵。
便大着膽子道：“奴婢剛剛榨好的寒瓜汁，清熱解暑，給您倒一杯？”
大熱天的，喝上一口涼絲絲的西瓜汁，不會出錯的。
四爺愣了一下，瞥了她一眼：“給爺倒上吧。”
他現在嗓子都快冒煙了，也不管什麼寒瓜汁還是暖瓜汁了。
林茗煙很有眼色，急忙拿了一個白瓷杯子，執壺就倒了一杯遞給他。
四爺看着深粉色的汁水，聞着有股淡淡的瓜香，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
“呼......”
這一口喝下去，吐出一口濁氣，才覺得暑氣已經消了大半。
他把杯子又遞了過來，評價道：“清香微甜，倒是解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