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敲詐勒索者

第178章 敲詐勒索者

進入九月,一下雨溫度就降了,昨天還穿着短袖的人,今天一大早就被迫穿上了薄外套。

幸好劉娜這次過來時,聽韓世川的忠告給韓宇帶了幾件外套,這才趕上了變天,可她和劉蓓出發前根本沒料到老天爺會跟她們上演這麼一出,冷得都快縮起來。

“宇兒,媽媽冷得受不了啦,得趕緊回宜江去,過兩天再跟你爸一塊兒過來看你。”劉娜原本沒想好離開的理由,這下也算是老天幫了他大忙,然後就跟劉蓓開車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韓姝昨晚翻來覆去很久才入睡,她將自己跟胡家豪的關係重新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順從自己的心意,做一個不被愛情牽絆的人。

所以,上午胡家豪冒雨騎車來家裏找她時,她把自己鎖在卧室里避而不見。胡家豪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見自己,欲哭無淚。

“你們這又是怎麼啦?”韓勇看着坐在那兒雙手捧着臉,悶聲不語的胡家豪,“家豪,你們鬧矛盾啦?還是吵架啦?”

“沒有啊,前兩天還好好的,昨天一天沒見,今天就這樣了。”胡家豪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招惹了韓姝,什麼地方得罪了她。韓勇於是起身去拍打房門,韓姝卻仍是不開門,也沒有任何回應。

韓勇無奈地轉身回到胡家豪面前:“家豪,你也看到了,不是大叔不幫你,是大叔幫不上你。”胡家豪苦笑:“大叔,您別忙活了,等過兩天她心情好起來,我再來找她。”

韓姝聽見摩托車聲離去后,剛從屋裏出來,就被韓勇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你到底想幹什麼呀?家豪特意的找你,你把人給氣走了。他到底什麼事招惹你了?”

“爸,我跟他的事,您少插手。”韓姝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媽呢?今天還去舞蹈隊嗎?”韓勇也沒好氣地回道:“你媽的事,你也少插手。”

韓姝看了他那張緊繃的臉一眼,噗嗤一笑:“那是我媽,我能不插手嗎?”韓勇不以為然:“就是你媽也不用你管。你回來有好幾天了吧,打算什麼時候走?”

韓姝誇張地嚷了起來:“爸您是在趕我走呀?”韓勇應道:“對,就是趕你走。你走了我省心。下午你別去拍你媽跳舞了。整天拍拍拍,有什麼好拍的。”

韓姝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問:“爸,您不會真的因為我不惹他生氣了吧?”韓勇不屑道:“你少給我東扯西拉。我可告訴你,將來就算談了男朋友,如果我不同意,你最好也不要帶回家。”

“誰說我要談男朋友啦?我現在就只有一個心愿,一個人好好地過完這輩子。”韓姝在說這話時,突然變得一臉嚴肅,“現在我身邊不婚的人太多啦。其實有時候仔細想想,不結婚也有不結婚的好處,誰說這輩子一定要結婚才完美。”

韓勇皺着眉頭:“你什麼時候有的這個想法?趕緊從你腦子裏抹去,不結婚的話,別怪我不認你。”韓姝了解他的性子,所以也不計較,只是嘆道:“不結婚不行,談的男朋友你不滿意也不行。做您的女兒可真難啊。”

“誰也沒攔着你改名換姓。”韓勇正說著,卧室門開了,崔潔從屋裏出來,看看他,又看看韓姝,睡眼惺忪地問他們吵什麼呢,把自己瞌睡都吵醒了。

“你生的好女兒,現在翅膀硬了,連她爹的話都聽不進去了。”韓勇將崔潔攙扶到沙發上坐下,“你說你不結婚,這話敢跟你媽說嗎?”

誰知,韓姝把頭一仰:“有什麼不敢的?媽,如果我這輩子不打算結婚,您同意嗎?”崔潔緩緩說道:“不結婚?不結婚好啊,人為什麼要結婚?結婚有什麼好的。一個人過也挺好嘛。”

韓勇本來以為它會站在自己這邊,誰知道給自己找了個敵人,頓時就吹鬍子瞪眼睛,恨不得連同崔潔一塊兒給罵了。

“爸,聽到了嗎,媽都說了,一個人過其實也挺好的。”韓姝說完這話,忽然心疼起母親來。她知道母親在這個家裏所受的委屈,大半輩子了,給韓家生了四個兒女,一年四季起早貪黑地忙碌着,別人是做牛做馬,可她卻連牛馬都不如。

想到這裏,她過去坐在母親身邊,像小時候一樣靠在她肩上,幽幽地說:“媽,我知道您累了,您伺候這個家一輩子了,後半輩子就好好歇着吧。”

韓勇躺在搖搖椅上,閉着眼睛,習慣性地搖晃着身體,就像全然沒聽見母女倆說話。

下午的時候,雨停了。韓勇陪伴崔潔去練舞時,韓姝也跟了過去。她擔心回去后剪輯時鏡頭不夠,打算再補拍一些畫面。

人的記憶確實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我們希望它記住的東西,它虛與委蛇,給你一個過眼煙雲。我們希望它遺忘的,它執拗着,死心塌地地銘記……韓姝忘了在哪裏讀過這句話,但覺得放在母親身上是再恰當不過了。

“爸,您說媽都忘記了那麼多事,為什麼沒有忘記她會跳舞呢?”韓姝看見母親和阿姨們一起跳舞的情景,那些複雜的舞蹈動作通過她的肢體表現出來,就像個天生的舞者。

其實,韓勇這段日子幾乎天天看她練舞、跳舞,也時常會去想跟韓姝同樣的問題,此時聽了韓姝的感慨,正不知該怎麼回復她時,樓下忽然傳來摩托車的引擎聲。

韓姝轉身想跑,但被韓勇一把抓住:“跑什麼呀?就這麼不敢見人?”她還沒來及反駁,胡家豪已經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當跟她四目相對時,她走投無路,只好扭過臉去不再看他。

韓勇見狀,給胡家豪使了個眼色,然後轉身進了舞蹈室。胡家豪一步步走近韓姝,正要開口時,她冷不丁轉身面向他,咧嘴笑道:“你來做什麼,陪我媽練舞?”

胡家豪笑了笑,言簡意賅說出倆字:“找你!”韓姝一臉笑意:“有事?”他點點頭:“為什麼?”她似乎沒聽懂這話,遲疑道:“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躲我?”胡家豪朝着舞蹈室內看了一眼,歡快的音樂聲在耳邊飛揚,“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突然對我冷若冰霜?”

韓姝又笑了,問道:“我什麼時候對你冷若冰霜了?你看我的臉,全都是笑容,怎麼就冷若冰霜了?”胡家豪再一次朝她走近半步,她沒有後退,迎着他的目光,毫不躲閃。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里,沉沉地吐了口氣。

“說呀,到底找我做什麼?”韓姝再一次問他,他眨了眨眼,忽然問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讓你誤會的事?”韓姝原本看着他的眼睛,這會兒轉過身去望着遠處的樓房,假裝沒聽見他說話。

胡家豪順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些低矮的舊樓房,在他眼裏變得無比虛幻。他唉聲嘆息起來,用一種平靜如水的聲音說道:“自打我出生時,這些房子就在。後來我長大了,成人了,他們還在。等以後我老了,牙齒都掉光了,可能它們仍在……”

一隻鳥兒從眼前嘰嘰喳喳飛過,牽動了他的目光。待鳥兒飛走,消失不見后,他才問道:“你覺得那些房子變了嗎?每天面對風吹日晒,怎麼可能不變呀,心裏早就傷痕纍纍了。只不過我們的眼睛看不見它們內部的傷痕,所以覺得一切都沒變。”

韓姝終於扭頭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麼?”他這才言歸正傳:“我想說的是眼見不一定為實。”韓姝心裏咯噔了一下,她感覺他好像知道了什麼。

果然,胡家豪接下來說自己今天去學校見了韓宇。韓姝不由得抬高了音量:“你找他做什麼,影響他學習……”

“中午找的他,順便給他帶了一份我媽做的飯。”胡家豪笑道,“他特別愛吃,還說比學校的飯菜好吃一百倍。”

“你以後別打擾他學習……”韓姝心不在焉,胡家豪重重地說:“韓姝,我知道你看到了什麼,可我想告訴你的是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我跟她之間……”

“你沒有義務跟我解釋。”韓姝打斷了他,“你忘了我做什麼的吧?我無論看到什麼,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我的工作就是一名旁觀者,把真實的瞬間記錄下來,不去批判更不要試圖去左右。”

“可記者不是也要追求真相嗎?”胡家豪這句話並沒有錯,韓姝也同意,可她用否定的語氣駁斥道:“有些真相不值得我花時間去尋找。關鍵是我覺得這個真相對我來說並不太重要。”

胡家豪還想說什麼時,韓姝接到一個電話,於是自顧自地去一邊接聽。就在這時,他也接到母親的電話,焦急地說是車行出了點事,讓他立馬回去。

韓姝接完電話回來時,胡家豪已經飛奔下樓,上車后打算離開時,又扭頭朝她喊道:“我去處理點事,再找你。”

因為音樂聲,韓姝沒怎麼聽清他的聲音,看着他騎車絕塵而去的背影,眼睛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水。

胡家豪急匆匆趕回車行,只見門口圍了三五個人,那些人將門口堵住,叫囂着要他們賠錢。他進去后看到母親,一問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昨天下午車行接待了一位前來洗車的客人,那人將車輛丟在車行就離開了,直到今天上午才回來。

“他打開後備箱時,發現車廂里的一箱酒全碎了,說是我們洗車時弄碎的。”胡梅給胡家豪解釋這件事情時,外面那些男子又開始鬧事,說是不賠錢,就要把車行給砸了。

“遇到碰瓷的了。”胡家豪一針見血,胡梅說:“我本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賠點錢算啦。誰知道那些人獅子大開口,要兩萬。”

胡家豪問碎的是什麼酒,胡梅嘆道:“茅台。整整六瓶。”他驚訝道:“全碎了?”她眼神黯淡地點了點頭。

胡家豪從屋裏出來,去後備箱看了一眼,發現酒瓶果然全碎,一股濃濃的酒香直衝腦門。他拿起還沒全碎的酒瓶看了看,轉身問車主:“你這是真茅台?”

“你什麼意思?覺得我拿假茅台騙你?”車主雙眼圓瞪,一副想要把人吃掉的樣子。胡家豪卻不急不躁地說:“行啊,既然是真茅台,麻煩拿出購買發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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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娘的屁,你這不是誠心不想賠嗎?”車主開始罵人,“我已經買了很久,準備送人,發票早弄丟了。”

“那我怎麼相信你這是茅台?”胡家豪直視他的眼睛,對方怒氣沖沖:“你瞎了?不認得酒瓶上茅台兩個字?”

“我當然看到了,但誰知道你是不是拿着空酒瓶,往裏面裝的別的酒。”胡家豪此言一出,現場立即大亂,對方仗着人多勢眾,作出要動手的樣子。

胡家豪卻壓根兒不懼,站在那兒,穩如泰山,冷冷地說:“我看你們誰敢動。我這兒全是監控,你們的所有行為都被錄下來了。”

這句話頗有殺傷力,那些人果然不敢再輕舉妄動。胡家豪不屑一笑:“如果想處理事情,那就好好說話。如果要鬧事,我奉陪到底。”

“行啊,那我就跟你好好說話。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對方的態度有所緩和,胡家豪繼而問車行的員工,昨晚把這輛車停放在什麼位置,然後回辦公室查監控。

這一查不要緊,半夜一點過十分,一個戴着帽子,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現在車行外,來到這輛車后,也不知道怎麼就輕易撬開了車廂,然後俯下身去,幾分鐘后又關上車廂離開。

胡家豪看不見那人的臉,但已經非常確定是有人故意弄碎酒瓶。他回到外面,衝車主說:“我剛才查詢了監控,車行昨晚來了小偷,可能是打算偷你放在車廂里的酒,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拿走。雖然監控沒有拍下這個人是怎麼在短時間內弄碎酒瓶的,可已經能確定這個人很可能是故意弄碎酒瓶。”

“我不管什麼原因,反正車停在你這兒一整晚,現在出了問題,你得負全部責任。”車主一開口,跟着他來的人又開始瞎起鬨。

胡家豪不屑道:“不就是想要賠錢嗎?我們會賠。不過,得先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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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時間裏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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