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靈珠子與殷十娘
南極仙翁面色冷峻,聞得太乙真人之言,心中惱怒,卻又不便發作。只見他大手一揮,那玲瓏寶塔頓時光芒大盛,耀眼的刺金色光芒如烈日當空,灼人眼目。
光芒所及之處,空間似乎都為之扭曲,強大的仙力波動以寶塔為中心,如漣漪般向四周擴散開來。
此刻在玲瓏寶塔之內,哪吒被神秘的仙力禁錮,周身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
一道金光乍現,瞬間凝聚成一柄巨大而恐怖的驚天大手,帶着排山倒海的威壓,狠狠壓制住哪吒的元神。
哪吒只覺靈魂深處傳來劇痛,忍不住慘叫道:“啊啊啊!”那凄厲的叫聲在塔內回蕩,聲聲入耳,令人揪心。
殷十娘守在一旁,聽得寶塔內傳來哪吒的慘叫聲,頓時心急如焚,雙眼通紅,幾欲癲狂。
她怒視着南極仙翁,不顧一切地破口大罵:“死地中海,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其言辭之犀利,形容之獨特,讓一旁的太乙真人都不禁一愣,旋即暗自覺得這形容倒也貼切,那南極仙翁頭頂光禿,周圍僅有一圈稀疏的白髮,可不正像那地中海一般。
遠在乾元山的玄松子,本就關注着陳塘關之事,以仙法感知着這邊的動靜。聽聞殷十娘這一罵,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在靜謐的乾元山中回蕩,似是為這緊張的局勢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詼諧。
陳塘關這邊,太乙真人雖覺好笑,卻仍一臉不善地盯着南極仙翁,大有你若不給出個說法,便絕不善罷甘休之意。南極仙翁被殷十娘這一罵,氣得“高興”得臉都綠了,可面對太乙真人的強硬態度,他深知自己如今騎虎難下。
他心中暗自權衡利弊,明白若不按照太乙真人的意思行事,只怕此事會越鬧越大,自己也將深陷其中。且自己身份特殊,背後諸多隱秘糾葛,一旦被牽扯進這渾水,怕是難以脫身。
於是,南極仙翁強壓心中怒火,先動用玲瓏寶塔的無上神力,封印了哪吒的靈珠子前世記憶,試圖以此平息事端。隨後,他緩緩開口道:“就如師弟所言,我這就將玲瓏寶塔交於李將軍,望李將軍好好教導哪吒。”
言罷,他手腕一抖,玲瓏寶塔緩緩飄向李靖。
隨着南極仙翁匆匆離去,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天際盡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仙光痕迹,證明他曾來過這陳塘關。
太乙真人看着南極仙翁離去的背影,他知道自己把南極仙翁給得罪了。
太乙真人大手一揮,被夷為平地的李府,飛沙走石之間恢復原樣。
太乙真人看向殷十娘,恭敬行禮道:“夫人我就走了,哪吒就先交給你們照顧了。”
殷十娘:“謝謝道長,謝謝道長。”
李靖與殷十娘,送別太乙真人之後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殷石娘細心地照顧着哪吒,李靖也不知道該以何等面貌去面對哪吒。
……
遠在乾元山的玄松子,一直以靈覺密切關注着這邊的一舉一動。見南極仙翁遠去,他心中一動,敏銳地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玄松子目光閃爍,其中既有對這突發局勢的興奮與期待,又有一絲凝重與謹慎。他深知,在這封神量劫之中,每一個抉擇、每一次行動都關乎生死存亡,不容有絲毫大意。
哪吒被封於玲瓏寶塔之內,其命運猶如風中殘燭,飄搖不定。而太乙真人與李靖等人,亦正處於這漩渦中心,自顧不暇。
玄松子明白,此刻若能巧妙介入,或許便能在這錯綜複雜的局勢中覓得一線良機,為自己在封神量劫中謀得更大的利益與話語權。
但他也清楚,此舉風險極高,一旦稍有差池,便可能萬劫不復。
……
在南極仙翁離去之後的日子裏,玄松子雖心懷鬼胎,卻因玲瓏寶塔乃是老子聖人所制,不敢輕易造次。
那寶塔蘊含著無上的聖人之力,彷彿有着無數雙隱匿的神目,時刻監視着四方。玄松子深知,一旦自己稍有不慎,妄圖潛入其中,必將觸動其中的禁制,引發聖人的察覺。
故而,他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急切,默默等待哪吒自行脫離寶塔的機緣。
而在這期間,殷十娘懷着無盡的母愛與愧疚,全心全意地照料着被困於玲瓏寶塔內的哪吒。
每日,她都精心準備三餐,每一道菜肴皆飽含着她對兒子深深的思念與疼惜。
她將那擺滿豐盛食物的托盤小心翼翼地端至寶塔里。
起初,哪吒滿心都是對李靖的仇恨,那股怨念如熊熊烈火,幾乎將他吞噬。
當殷十娘將蔬菜和果肉喂至他嘴邊時,他滿心的抗拒,毫不猶豫地將食物吐得滿地都是,眼神中滿是兇狠與決絕,彷彿要將這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的仇恨陪葬。
殷十娘看着哪吒的模樣,心中雖滿是苦澀,卻並未有絲毫生氣。她溫柔地輕聲說道:“娘做的菜不好吃,明天換一換。”
那聲音中沒有責備,只有無盡的包容與慈愛。
哪吒不耐煩地冷哼道:“雖然我的元神已經被鎮壓,但我的記憶還在,老太婆,你不要再做這種自我感動的事情了,李靖動不了我,遲早有一天我要摘下他的頭。”
殷十娘輕輕嘆了口氣,耐心地勸解道:“他終究是你爹,無論如何你也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你捫心自問一下,娘這些年可曾虧待於你。看在娘的份上,原諒他好嗎?”
殷十娘心中明白,自己與李靖多年來風雨同舟,李靖雖有諸多無奈之舉,但他對自己也算是情深意重。她怎能眼睜睜地看着父子相殘,更何況要取李靖性命的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哪吒。
哪吒聞言,目光不經意間落在殷十娘那兩行清淚縱橫、面色憔悴的臉上。那一瞬間,他心中似有什麼東西被悄然觸動。
他深知,眼前這個女人給予了他無盡的愛與關懷,而自己對她,確實有着太多的虧欠。他嘴唇微微顫抖,欲言又止,沉默良久,終是無奈地哼了一聲道:“隨你的便吧。”
那話語雖依舊帶着幾分倔強,可語氣卻已明顯緩和,似是在這母子深情面前,他心中那堅如磐石的仇恨也開始有了一絲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