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手術
夏晴把摩托開到交警邊上，交警手裏拿着一個儀器，有點像章宇印象中的測酒駕。
“身份ID出示一下。”交警機械地說道。
等湊近一看，章宇才看清楚交警的模樣，儘管他是人類的模樣，但在一些細微的動作和表情上還是讓章宇直覺他是一個仿生人。
夏晴脫下頭盔，撩起了大波浪，裸露出右耳垂上的太陽穴，說道：“來吧。”
交警將手中儀器朝夏晴腦袋上放置着，響起了“嘀——”的聲音。
“夏洛特，大米科技行政副總裁，通過——”
看樣子並無大礙。
接着交警走到章宇面前，對着他太陽穴如此照做了一番。
“章宇，華國SER研究東區分院章宇研究中心院長，禁止通行。”
儀器忽然鳴笛，亮起了紅燈。
身後幾個交警聽到鳴笛正打算朝這邊過來，只見測量章宇的交警朝他們舉起了手，做了一個手勢，說道：“儀器失靈了，我來處理。”
聽到這麼說，幾個想要過來的交警又回去原來的崗位。
“嘟——”交警不知道做了什麼，儀器又響起了聲音：
“章宇，華國SER研究東區分院章宇研究中心院長，通過——”
交警在連廊上讓出一個道，催促道：“快點走，別耽誤我們檢查。”
等夏晴把飛天摩托開出一段距離后，章宇才問道：“他是夜團的人？這放水放得也太明顯了吧！”
夏晴呵呵一聲說道：“他不是夜團的人，他甚至都不是人，只是政府部門的仿生機械人。”
夏晴想起章宇失憶的事，又繼續解釋道：“很早之前，政府的架構已經改成由人工智能和大量仿生人公僕來運作，除了極少數制定政策方向的部門有人參與以外，所有的執行部門裏都是這些擁有人工智能的仿生人。”
“那他為什麼幫我？”章宇不解地問道。
“該怎麼說呢？眾所周知，你是華國最優秀的科學家，他們對你只有尊敬，不會為難你……”
“然後呢，華國政府其實與SER基金會並不對付，甚至在許多議題上意見是相衝的……”
“最後，當然是因為我提前買通了他啊。”
章宇愣了一下：“啊？機械人也會收賄賂？”
夏晴又好氣又好笑：“看來你失憶狀況很嚴重了，短短一句話竟然有兩個明顯的錯誤。”
“首先你要明確一點，仿生人並不是機械人，以前有近百年時間倒是也用過機械人，只是執法手段過於機械化，出了許多問題，後面當人工智能疊代后統統採用了仿生人。”
“仿生人比機械人更優勝的地方在於他們會更具有人性化，或者說他們是把自己當成「人」的，思維方式也會根據各自的經歷具有大同小異的區別，甚至體內植入了假神經，會有痛和癢之類的感官功能。”
“更絕的是女性仿生人植入了人造子宮，甚至能體會人類分娩的痛苦，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仿生人與正常人類基本沒區別。”
章宇聽到這話頓時汗毛直立。
夏晴繼續說道：“至於你的第二個錯誤是以為仿生人不會貪污，這就是個常識錯誤了，有權力就會有尋租，有尋租就會產生腐敗，無論是什麼物種都一樣……”
“仿生人具有人類的思考特徵，但他們也會為了獲得更好的零件，更高的權限，即使是回廠維修能夠優先免去排隊的麻煩，都是他們的利益訴求，自然也會有收取賄賂的空間。”
章宇聽完后，沉默了良久，他內心中馬上聯想到遊戲裏的修仙世界和現在這個未來的現實世界竟然是如此相像。
現實世界裏的人類需要吃喝拉撒睡這類生理需求，而仿生人不需要。
遊戲世界裏的NPC需要吃喝拉撒睡這類生理需求，而人類不需要。
人類之於仿生人，NPC之於人類，竟然有着諸多相似的共性。
章宇又聯想起他在月滿樓，他向徐天冬問道——
「人」是什麼？「機器」又是什麼？
當時章宇覺得徐天冬的答案過於主觀，可同樣的問題，章宇如今卻連如何回答都想不出來。
“到了——”
夏晴的話打破了章宇紛亂的思緒。
章宇看着周圍的環境，是遠離都市圈郊外的一處廢棄工業大樓，即便外表已經破敗不堪，但也比章宇所在時空的工業大樓要新上不少，有點像在動畫片裏面出現過的高達格納庫。
飛天摩托升到大樓二十幾層的一個逼仄的通道，摩托徑直地開了進去，周圍沒有一絲光線，只有遠處的通風口後面透出了一些光來，隨着換氣扇葉轉啊轉，那道光線也在規律地晃動着。
出了通道，便是一個巨大而又空蕩的倉庫，約莫有10層樓的高度，也不知道之前是用來擺放什麼的，樓層之間有許多不同的活動鋼架橋做連接，看來就像是曾經用來擺放大傢伙的軍火工廠。
“這裏是「夜團」的總部？”章宇發問道。
夏晴還沒說話，一個戴着一體護目鏡的男人便靠近了章宇回答道：“當然不是，這裏只是夜團曾經的一個廢棄據點，來這裏是因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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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男人便粗暴地單手將章宇從後座椅處扯了下來。
夏晴絲毫沒有阻攔，反而從風衣口袋中取下一根煙塞到嘴裏，點燃后若無其事地抽了起來。
“啊……你放手！我可以自己走！”
章宇本來左臂就受了傷，接着又被男人一路拉扯，痛得他直想罵人。
“這可由不得你。”
男人語氣平淡，拖着章宇一路進入到倉庫內一個周圍發著淡藍光的小房間。
房間裏站着幾個穿着白袍的人，頭上都戴着面罩，章宇看不清他們的樣子。
男人把章宇架上了一張床上，把他的腦袋朝一側掰了過來，任憑章宇如何奮力掙扎也無法掙脫。
“老實點！”男人喝道。
幾個白袍人握着手術刀，對着章宇的太陽穴位置就是一陣忙活。
“啊啊啊啊啊！！”
猶如生生割肉，章宇疼得四肢不停亂顫，兩個白袍人死死地按住章宇的四肢。
過了一會兒，章宇驚訝地看到白袍人從自己腦勺中取出了一塊指尖大小的晶片，並又撕開一個透明的包裝袋，將另一塊同樣大小的嶄新晶片置入他的太陽穴位置。
這時，抽着煙的夏晴走到小房間門口，說道：“手臂中槍了，別忘了。”
白袍人點點頭，麻利地為章宇把腦袋上的傷口縫合起來后。
接着他又找到一支肉色的針筒對着章宇的左臂扎了一針。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但僅一會兒，章宇驚訝地發現潰爛空洞的傷口竟然迅速地開始長出了肉芽，慢慢重新彌合到一起。
儘管章宇仍舊十分疼痛，可兩個手術全過程加一起僅花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效率十分驚人。
夏晴在門口對章宇說道：“抱歉哈，這裏醫療條件簡陋，你就忍着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