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有何不同

第536章 有何不同

怒潮大將雄壯的身軀撞破虛空,一連串晶瑩碎片在身後連成長線,盡頭卻不見了他的蹤影。

無邊血海噴發,依舊是上次要將水龍頭斬頭的地方。

怒潮大將站在一座深淵血池旁邊,目光盯着不斷翻湧氣泡的粘稠血水,聲音冰冷:

“別裝死了,你懂得我現在的憤怒!”

慢慢地,一條藍色水晶般的元神從他的額頭鑽了出來,水龍頭把身體擰了幾個圈,活動着發僵的骨頭,臉色藍里發青:

“我知道,我沒裝死,我也很憤怒!”

“但是你我必須壓下火氣,說到底憤怒是低級生命才有的情緒,我們,不應該被左右。”

水龍頭繃著臉。

心裏樂開了花。

這些時日一直被這顆黑色念頭禁錮着,除了能夠看到外面發生的事情,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尤其是自己的寶貴肉身,居然被用作皮帶?

上不頂天,下挨着弟,這對龍族來說是種侮辱。

纏腰龍不吉利。

所以看到怒潮大將恨成這般模樣,水龍頭感覺神清氣爽,卻還是繃著臉不泄露一絲表情:

“我們應該怎麼辦?”

“殺過去吧,趁着剛剛才發生,對方根基不穩,殺它個措手不及,就算毀掉千百個星域也都是小事!”

“你不會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吧?”

一顆小小的黑色念頭從額頭飄蕩而出,控制怒潮大將發出聲音:

“按照現在的情況判斷,我沒有!”

水龍頭驚了,這麼實誠的嗎?

“大將及以上等級不能隨意離開戰區,就算大將的本族要被滅族,都需要戰區軍部批准才能離去!”

“大將一怒,毀滅神陸,威能太強所以出不去!”

怒潮大將的聲音停頓,黑色念頭閃爍了幾下似乎在考慮,最後說道:

“況且,權柄並不在我這裏……”

“掌控靈魂權柄,負責靈魂重生的,是……你暫時沒有資格知曉它的名字,這是為了保護你!”

“一旦你想起那個名字,恐怕你會自毀,我還留着你有大用!”

驟然無數黑色雷霆纏繞在黑色念頭上,在水龍頭驚駭的眼神中,黑色念頭嗡嗡變大,幾乎突破半千的高度,攜帶可怕雷霆將眼前的血海轟成一個個巨坑!

肆虐了足足一刻鐘,黑色念頭縮回拇指大小,悠然飄了回來,語氣冷淡:

“你說的對,憤怒是左右那些低級生命的,我等凌駕世間之上,一切都毫無價值!”

“當然,除了回歸本源!”

黑色念頭散出一股吸力重新將水龍頭吸入內部,滴溜溜鑽回腦門。

怒潮大將把玩着腰上纏着的龍頭,面無表情:

“我們的憤怒可以發泄,但它們的憤怒已經有了目標。”

“等着吧,膽敢霸佔我等權柄之位,以為本源會接受你們?”

“區區野草,權柄自會滅掉!”

……

……

無邊星空中,一顆普通的綠色星球跟隨着普通的恆星在疾馳。

這顆普通的星球一隅,有一座不過百米高的小山。

一條青條石階縫隙間露出嫩綠的草芽,石階盤旋而上,襯着兩側潔白的梨花,一路延伸到半山腰。

那裏矗立着幾座青瓦白牆的房屋,在無數的梨花中若隱若現。

暖風吹過,梨花顫抖。

卷着屋中傳來的聲音向著山下飄去。

山腳下,一位妙齡少女身穿羅裙面容姣好,臂彎挎着一個沉甸甸的籃子,此刻正站在一塊被塵土掩蓋少半的石碑前,上面依稀可以分辨出兩個蒼勁有力的題字:

梨山。

沒有多待,少女挎着籃子,用手探着上面蓋着的粗布,感受到溫度尚可,低頭跨上了梨山的石階。

耳邊傳來山上郎朗讀書聲。

少女的體力非常好,不過十幾分鐘光景,人已經來到那幾座房屋跟前,卻在一扇木門前停住,側耳聽着裏面的動靜。

背誦聲已經停了。

此刻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為兵者,生死之道,存亡之理……”

“天下廣大,卻正值戰亂,共有九王爭霸,妄圖統一天下!”

“戰火雖未綿延至此,卻不可不察,今日教授你等的兵法天數只是開端,一百三十五字看似不多卻是包羅萬象,你們必須仔細揣摩!”

“想要將來臨陣不亂,不要空有一腔血氣,頭腦和戰略更為重要!”

此刻,突然傳來敲擊的鈴聲,先生趕忙補了一句:

“今日就到此,回家之後寫一篇理策,闡述你對兵法的理解,開學交上!”

下面立刻傳來一陣哀嚎。

“寫兩篇!”

很快,從房屋內衝出一群弱冠少年,抱着書本嘻嘻哈哈沖了出來,其中一個少年看到女子更是眼睛一亮:

“阿姐,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說再靜養幾天才行嗎?”

少女攏了攏耳旁碎發,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

“還行,衣服沒破,就是黑了些。”

“你在這裏等我片刻,我親手做了些吃食帶來送給先生,讓他增些氣力,好好管教你才是!”

少年卻是一臉壞笑:

“嘿嘿,阿姐請努力,先生在等你喲!”

“小壞蛋!”

少女罵了一聲,卻是仔細整了整衣容,才邁着步子穿過木門,來到廊下向內觀望,正巧看到一襲白袍優雅若山間古松,晴朗如夜間明月,轉過門扉,迎面而來。

“先生萬福!”

少女趕緊低頭施了一禮,再抬頭臉卻先紅了一半:

“明日休假,今日特來接阿弟回家,多謝先生辛苦照顧!”

那先生俊朗人物,見到少女也是停步點頭:

“原來是阿梨姑娘,十幾日不見了,上次聽阿楠說你身體有恙,不知現在可好些了?”

“多謝先生關心,已經無礙了……”

阿梨眼神眼神掩飾不住地驚喜:

“只是不知如何被毒蟲咬了,丟了些氣血,卧床幾日已經不妨事了……啊對了先生,這是我親手做的梨蕊糕,送給先生品嘗一二!”

說著拎下小籃筐,掀起粗布,下面整整齊齊碼放着兩碟白色糕點,上面點綴着一粒粒鮮紅,造型好像盛開的梨蕊。

“啊,好香!”

先生深深吸了一口,讚歎一聲。

此刻正有風吹過。

也不知是說飄來的花香,還是籃中的糕香,亦或是眼前的少女香。

總之,阿梨的頭更低了。

……

……

夜逐漸深了。

突然一聲春雷,驚天動地。

綿綿春雨隨之而來,帶着一股股滲入骨髓的凄冷灌入窗戶,吹動屋內的蠟燭火苗搖晃。

正在床前綉女紅的阿梨急忙放下針線,伸手護住火光,又趕忙將窗戶關上。

在關上的剎那,她愣了一下,又將窗戶打開一條縫隙,向外面的黑夜看去。

黑漆漆的夜,除了綿綿春雨打在院內石板上的噼啪聲,就連雞窩裏都是靜悄悄的。

無論公雞母雞,都縮着脖子躲在雞窩裏不出來。

什麼都沒看到。

倒是外面幾株大樹還有院牆的陰影讓人心裏毛毛的。

“看錯了……”

阿梨關上窗戶,擦了擦額前的幾滴雨水,臉色有些羞紅:

“真是不要臉了,大晚上的,怎麼會看到先生呢?”

梨山到小鎮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的腳程,何況是這雨夜,夜黑路滑的,先生……

越想臉越燒,女紅都沒心思綉了。

少女輾轉反側到了半夜才昏沉沉睡去。

恍惚之中,她似乎又看到那一襲白袍,俊朗的面容帶着溫和的笑意,能夠看到他的笑,感覺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驀地一聲驚雷將她驚醒,雷光映出床前的一道黑影,一雙血色瞳孔死死盯着她的臉,驚駭的阿梨失聲大叫——卻無法發聲!

藉著雷光,她看清了來人的面孔。

猙獰扭曲,貪婪的血瞳,口中尖牙利齒,身上穿的白袍被雨水打濕,顯出下面的黑色內襯。

先生?

阿梨驚恐地張大嘴,口型喊出先生,眼神卻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如此猙獰的面孔可怕的神情,會是那個清風明月般的先生?

她想起身,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

不是身體無力,而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制着,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驚恐的眼神突然變的心疼:

“先生,你是不是得病了,我帶你去看大夫,我帶你去看柳神醫!”

她不停說著,卻是發不出半點聲音,急得眼淚一顆顆滴落。

“哭了……”

突然站在床前的先生說話了。

他用食指抹了滴眼淚送到口中,不斷搖頭:

“鹹的,苦的!”

“心情糟糕,你的味道也會變差,不要打擾我難得的興緻——你不是喜歡我嗎?想沒想過成為我的妻子,想沒想過我過來提親,有一日能將你名正言順娶回去?”

“對,現在你就這樣想,這樣想……”

阿梨的眼神變得空洞,但幾秒之後,恐懼害怕又再度出現,這次是真正的害怕,她想起來了!

“我的傷,你,是你……”

那一晚,同樣的場景,在睡夢中,突然有尖利的東西插入她的脖子,咕嚕嚕大口吸血。

也是先生。

但是她絲毫記不住,大夫來看也找不到任何傷口,只以為毒蟲的毒液所致,開了些解毒的藥方。

但沒想到,噩夢再次降臨。

“血脈的力量覺醒了不少,我的話也控制不住你幾秒……”

先生俯下身來,湊到她冰涼的脖頸間,仔細感應着血管里流動的血液:

“放心吧,阿梨,這次你也會什麼都記不住。”

“等你修養好了身子,還是會繼續給我送糕點,我很高興啊,因為看到你,我的糕點就出爐啦!”

“阿梨,你是不一樣的,像你這樣極品血脈,雖然不知為何會流落到這裏,在你的體內覺醒,但我不會浪費任何一滴的!”

“我會慢慢吸上幾次,等我最終忍不住的時候,再一口把你吃掉!”

咔嚓!

又一個驚雷照亮了屋內。

阿梨驚恐地睜大雙眼,在先生的背後,還有兩個人的影子!

團伙作案!

阿梨絕望了,三個人,今天肯定要被滅口了。

但是先生絲毫不覺,或許是日常裝作一副儒雅正派的模樣,難得釋放心頭的可怕惡念,他雖然饞的流口水,卻還是想要說個夠:

“那破學堂,我已經教夠了!”

那破班誰愛上誰上。

“每天看着一團團流動的鮮血在眼前跑來跑去,你知道有多煎熬多痛苦嗎?”

“更痛苦的是,還有個擁有絕世血脈的美味提着倒人胃口的破梨蕊糕來你面前顯擺,我每次都抓破掌心才能忍住不當場吸干你!”

“哦對了,剛才我是騙你的。”

“眼淚,和你的恐懼,配合著滾燙的鮮血,就是最有滋味的一道菜!”

先生的手指摸上了她的脖子,滿口的尖牙控制不住地生長,寸長的利齒表面流動金屬光澤,怕不是一口能咬斷阿梨的脖子!

阿梨的眼眸一邊流着淚,一邊偷偷看向先生的背後。

在他的後面,兩個黑漆漆的人影一靜一動。

靜的沒有聲息,從阿梨發覺到現在不曾動過地方。

至於另外一個,則是非常好奇地在先生身旁打轉,臉都要貼到先生的鬢角了他竟然無動於衷?

眼前的場景莫名中帶着詭異。

先生一轉身就要和身後人親上了吧……

不知為何,阿梨的腦海里閃過這樣奇怪的念頭,撲哧一聲樂了。

無聲的笑,把先生樂懵了:

“你這是要改我菜譜?”

你樂什麼?

利齒張開,狠狠咬了下去!

阿梨嚇得閉眼。

徐放伸手,掐狗一樣掐住先生的脖子,一使勁就給拽了回來:

“你這是什麼惡習?”

“你這是奪舍了哪個種族,居然如此的沒品?”

我站這兒聽半天了。

張口閉口吸小姑娘的血,枉人家對你一片痴心。

你丫的怎麼下得去嘴?

“放開我!”

儘管被徐放掐脖子拎起來,先生的臉上並沒有多慌張,反而口氣冰冷:

“不管你是誰,我給你機會,立刻滾!”

真尼瑪囂張啊!

徐放突然猙獰一笑,突然向後仰頭,狠狠給了這個男人一個沉重的頭槌!

詭異的火光在兩人之間碰撞而出!

照亮了屋內,甚至一點火星落到蠟燭上,將燭芯重新點燃。

先生腦瓜子嗡嗡的,望着徐放震驚中帶着不解:

“你、你也是……”

“我是你爹,跟老子來!”

媽的,我跨越千山萬水,找到一顆念頭容易么?

還是個附身的念頭,比其他普通的念頭要好得多:

“來,讓我看看,你這個令宇宙級念頭都動心,一定要附身操控的人,究竟有什麼不同!”

徐放拎着他跳出窗外,直衝雲霄!

鍾大造從燭光暗處緩緩走出,望着床上的姑娘,伸手輕拂,阿梨立刻恢復了行動能力,猛然起身後退到牆邊:

“你是誰?”

“我叫鍾大造,輪迴之主。”

“介意讓我看一看,能夠被那念頭稱作稀世血脈的,究竟有何不同嗎?”

(先更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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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死率九成八?我上吊你們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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