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8.敗家玩意

因為想起杜因侯爵的事，和奧古斯都的談話也就停了下來。

如果說奧古斯都是安德魯四世最信任的人，那麼杜因侯爵就是他最忌憚的人，可忌憚歸忌憚，他又不得不不重用這位，不僅僅因為他對軍隊的影響力，還因為他是皇室和光明教派之間的平衡點。

杜因侯爵忠於的不是他這個皇帝，也不是皇室，當然也不可能是光明教派，雖然是皈依了，但他對光明教派並沒有什麼忠誠，只不過態度上卻比對皇室要親近的多。安德魯四世很明白，杜因侯爵忠於的是整個國家。正因為這樣，即使他再怎麼喪盡天良，倒行逆施，也不可能像對待自己幾個兒子那樣對待杜因侯爵，特別是在現在這個時候。

齊爾公國已經被攻破了，這一點即使不用看戰報他也知道，安德魯四世不想出兵救援，而是他現在沒有太多的精力應對這些。

齊爾公國是拉茲帝國的附屬國，又是拉茲西邊的屏障，唇亡齒寒的道理安德魯四世不是不懂，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周遍尤其是東邊有幾個國家正蠢蠢欲動，有的是舊有夙仇的，有的是想趁着這次混亂生物入侵的機會佔一下這個個大國的便宜，還有一些根本就是莫名其妙的。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這一次混亂生物入侵人類勢力，對他們來說都是絕好的機會，可以在拉茲帝國這個龐然大物的身上咬下一大塊肉。

只要安德魯四世把軍隊都壓到西邊境去，混亂生物在短時間內不會取得更多的進展，如果防禦工事做的好了，混亂生物很可能就進入不到拉茲的境內，但是安德魯四世卻不敢這麼做。

他怕，他的那些敵人會趁着自己把軍隊都抽調到西邊境去的時候，從東邊突入。如過只是一個國家他還不怕，可敵人卻不只一個。

杜因侯爵曾經向安德魯四世提出由他本人帶着部隊去西邊境守邊，但是卻被安德魯給拒絕了。儘管安德魯四世對杜因侯爵的忌憚大於信任，但是在這個時候能依仗的也只有他了。

除了邊境上的敵人，國家內部各種勢力也蠢蠢欲動，多少人都在等待着機會把安德魯掀下寶座，尤其是有皇室直系血統的幾位大貴族，他們有錢也有地位，也有被帝國承認的血統，一旦安德魯四世露出了破綻他們會毫不遲疑的幹掉他取而代之。這些人沒有軍權，但這不代表他們不能調動軍隊，有的時候金錢比榮耀什麼的更重要，他們可以用大量的金錢以及對以後做出種種許多換取那些立場不怎麼堅定的將軍的幫助。

唯一不可能被收買的人就只有杜因侯爵了，因為康斯坦絲的婚事他已經被烙上了安德魯四世的烙印，加上他以往種種的表現，沒有人會傻到去收買他。

所以安德魯四世很認真也很誠懇的分說了一下自己以及帝國的困境，把杜因侯爵留在了首都。

“奧古斯都，你也說那個卡亞·羅伊和康斯坦絲的相貌一模一樣，當真沒有半點區別么？”

“是的，陛下。”奧古斯都點了點頭，“氣質上有很大差別，頭髮和眼睛的顏色也不一樣，但是從五官上來說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想不到啊，當年的那位公主竟然會嫁給羅伊家族旁支的子弟，呵呵。”對於沒有娶到卡亞的母親，安德魯四世一直都覺得挺遺憾的。他當然不缺少美人，可是像羅伊母親那樣極有背景的美女可不多。

他也曾想過要對羅伊家族做些什麼，但是卻沒有動手。羅伊家族實在是個上不了什麼檯面的家族，不值得他動手，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裡子面子就會丟個乾乾淨淨。他也不願意讓那個地下的菲尼克斯家族看輕自己，又或者因為這件事而怨恨自己，所以才一直隱忍不發。后來卡亞母親去世，父親帶着他遠走齊爾公國，和羅伊家族於菲尼克斯家族基本上都沒有任何聯繫，這才讓他稍稍的平息了自己的怒火，時間長了也就淡忘了。

可現在情況卻不一樣了，卡亞·羅伊這個擁有菲尼克斯家族血統的人竟然和榮耀的羽翼坎帕搞到了一起，這就不得不讓他好好想想了。

“如果我給那個卡亞·羅伊找個好出身，你說坎帕子爵會不會感謝我？”安德魯四世揉着自己的眉心，看上去有些疲倦。

“好出身？”奧古斯都把安德魯四世前後的話一結合，馬上就猜出他的意思，“陛下是說讓卡亞和杜因侯爵家結親？”

“嗯，如果杜因侯爵願意再認一位養子的話，那麼卡亞·羅伊得到一個男爵稱號也就順理成章了，坎帕子爵應該喜歡見到這樣的局面吧，而杜因侯爵又思女心切，大概也會很滿意這樣的安排吧。”安德魯可不是真的為這些人着想，他只是想讓杜因侯爵和坎帕念着自己的好，就算不感恩戴德，也會對自己產生好感的。

“這個……”奧古司都的眉略皺了一下，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一番才說：“還是再陛下見過卡亞羅伊再說吧，畢竟是擁有菲尼克斯家族主系血統的人，等他到了首都之後，如果菲尼克斯家族沒有什麼表示的話，陛下再安排他和杜因侯爵的事也不遲。”

“嗯……”安德魯四世點了點頭，奧古司都考慮事的時候總是比自己要全面，所以明知道他是個小人，安德魯四世也依舊願意把他留在身邊。“好吧，那就這樣吧……”

安德魯四世的話還沒說完，書房門口處懸挂的一個金色的鈴鐺便響了起來。

這是有人求見，門外的僕人傳遞進來的信號。安德魯四世信任的人就只有奧古斯都，所以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安德魯四世總是習慣把所有的僕人都驅逐到門外，為了避免“秘密聊天”耽誤了國家大事，在奧古斯都的建議下，安德魯四世命人裝了一個由外向書房裏傳遞消息的鈴鐺。

鈴鐺響了一聲之後就停了下來，不管皇帝陛下是否要接見來人，奧古斯都都會出來傳達一下，所以門外的僕從書記官也不會過於催促。

安德魯沒說話，只是對着奧古斯都揚了揚手指，那意思就是來人見不見你看着辦。

這事看起來沒什麼，卻是對奧古司都最大的信任。來的是什麼人，求見為的是什麼事，都要經過一遍奧古斯都的過濾，才會到達安德魯的面前，也正因為這樣種種不利奧古斯都的事都被隔絕在了皇帝眼睛所不及的地方。

奧古斯都在安德魯四世的面前一直都是謙卑的，在得到這種信任和寵愛的時候也沒有半點張揚，先是對皇帝陛下鞠了個躬才轉身走出了書房。

沒有幾分鐘奧古斯都便后來了，臉上帶着少見的怪異。

安德魯四世見了之後有些好奇的笑了起來，“我親愛的朋友，是有人給你帶來了叫人為難的消息嗎？”

“是的，陛下。”奧古斯都點了點頭，臉上的困惑依然未消失，“杜因子爵前來求見，說是要替父出征，前往西邊境為帝國守邊，為陛下盡忠。”

“杜因……子爵？”杜因侯爵的第二養子，安德魯四世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只是在冊封的時間見了一面，只覺得他瘦弱不堪，臉色青灰，完全就是酒色過度的樣子，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放心給他一個爵位，甚至也在軍隊中為他安排了位置。如果這個第二養子是和他養父一樣出色的人，他才不會在為自己製造出一個隱患。

在決定封賞爵位之前，安德魯四世曾讓人仔細調查過這位杜因家的第二位養子，可以說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和埃德加家族那個紈絝相媲美甚至有過之而無比及的傢伙，如果不是杜因家族的手段高明，恐怕這個傢伙的名聲早就高過了西恩那個傢伙。而且在得了爵位之後，這個傢伙就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連杜因侯爵幾乎都要管不住他了。現在的他雖然還不如西恩那樣“聲名顯赫”，可是他玩的那些東西可是連西恩·埃德加都不敢玩的，杜因侯爵恨得牙齒痒痒卻毫無辦法，連他的親大哥也不怎麼待見他，可是就是這麼一個人，不該好好享受他的“獨立生活”么，怎麼會在現在這個當口忽然跑來說要替父出征？還為我盡忠？這是要鬧什麼妖蛾子？

這是杜因侯爵的意思？還是他本人的意思？

安德魯一時間想不出原由，把目光轉向了奧古斯都，“杜因子爵還在門外么？”

“是的陛下。”奧古斯都這一次沒有替安德魯四世做出見或不見的決定，他心裏和皇帝有同樣的疑惑，他也想知道這個杜因侯爵家族的敗家子有這樣的請求到底是為什麼。

“那你去把他叫進來吧。”對於杜因家族的任何人，安德魯四世都不會掉以輕心，哪怕他是個聲名狼籍的紈絝。親自見見也好，倒要聽聽他會掰扯出什麼理由。

“陛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的請求啊！”杜因子爵被准許進入書房之後，就如同風一般的卷了進來，離着書桌還有十幾步的時候就撲倒在地，痛哭流涕了起來。

“哎呀，你這是怎麼了。”安德魯四世彷彿有多驚訝一般，從椅子裏站起，給奧古斯都使了個眼神，讓他去把杜因子爵攙扶起來，又以十分親近的態度說道：“你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了，是誰欺負了你嗎？跟我說，我一定會為你做主。”

“沒有人欺負我啊！哇哇！”狂扭着身體甩開了過來攙扶他的奧古斯都的手，杜因子爵哭的更厲害了，抹了一把鼻涕之後乾脆整個人都趴伏在了書房那昂貴的地毯上。

看清了杜因子爵的動作，奧古斯都的眉毛眼角都抽搐了起來。這個地毯可是他送給安德魯四世的禮物，陛下極喜歡，平時僕役們維護起來的時候都十分小心，現在被這個小子抹了一把又一把的鼻涕，今後無論如何也是用不得了，哪怕洗的再乾淨也不行。

敗家玩意！奧古斯都心裏這個恨啊，這可是我花了足足十四萬個金幣才弄到的地毯啊！

杜因子爵就那麼趴在那裏，把鼻涕一把又一把的抹在了地毯上，手腳胡亂的撲騰着，大有皇帝不答應他他就不起來的架勢，論誰都沒看到他一直朝着地面的眼睛裏全是邪邪的笑意。

，，，，，，，，，，，，，，，，

（0185，，0188都是過度章節，交代一些必須交代清楚的事，下一章將正式回歸卡亞路線，還請讀者們不要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