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次相見，銀錠買眼鏡
深更半夜，小藥店打烊了。
謝姝雲洗完了澡，到樓下拿吹風機的時候，黑漆漆的一樓，忽然響起了這道聲響，她身影一滯。
視線卻在黑暗之中掃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對方朝着自己這邊迅速移動。
期間似乎撞到了貨架，聲音驚醒了謝姝雲，她立刻尖叫了起來，轉身朝着樓上跑去，但拖鞋濕滑，腳下忙亂，跑了三步后就要摔倒。
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未到來，謝姝雲落入了一個溫熱又結實的懷抱中，一條手臂橫在自己的腰間。
她下意識的摟住了對方的脖子。
鼻腔之中呼出的氣息在這一刻交融，多了幾分曖昧。
謝姝雲有些不適的縮了縮身體，接着樓梯間的燈光，看清了對方的長相，腦袋裏面立刻蹦出了對方的名字：“裴清遠？”
光線朦朧之間，讓面前佳人的顏色前似乎多了層紗布，盛顏仙姿，腮暈潮紅，裴清遠張了張嘴，說不出什麼話。
紅暈已漸漸從臉上攀爬到耳尖。
“對……對不住，小仙人，在下並無意冒犯。”
他平時嘴上花花，但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近女孩子呀。
尤其這還是小仙人。
裴清遠激動之間，立刻鬆開了手，退後了幾步。
謝姝雲問：“你是要拿回你的東西的嗎？”
鬼的東西啊，她可不敢隨便拿出來……等等！
可是裴清遠是有體溫的。
謝姝雲遲疑的伸出手機，碰了碰對方的臉，熱熱的，這是人，不是鬼。
“小仙人說的不錯，這次在下帶足了銀兩。”裴清遠話剛說完，就被摸臉了。
他：“……”
臉色爆紅。
“不，不僅如此，在下還想問問，有沒有醫治眼睛的葯，在下的母妃年歲漸長，視物也越發模糊，想求小仙人賜葯。”
這話他說的結結巴巴的，來之前與皇兄商議過，仙人們自古逍遙自在，雖然很想小仙人留下來，但說些民生問題，怕小仙人以為他們訛上她了，故母妃的名頭很合適，一個孝子總是令人動容的。
裴清遠也沒說謊，他也是真心為自家母妃求葯的。
謝姝雲開了燈，跑去櫃枱那兒，拉開最底下的抽屜拿出一個木盒子，裏面正是裴清遠那天留下來的玉佩和玉簪。
“喏，這是你的東西。”
“至於你說的眼睛，視力方面的問題用藥其實是沒什麼用的。”
“那……這該如何是好？”
謝姝雲皺眉：“你母妃的眼睛年輕時候怎麼樣？”
“大約從門口到那兒，就有些看不清了。”裴清遠指了指位置。
說完之後，看到了牆面上貼着的黃符，他一愣，這些被他以前認為是坑蒙拐騙的東西，沒想到真的有用？小仙人都用這個啊。
謝姝雲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概念：“確定是年紀大了，視力就稍微衰退了嗎？”
裴清遠點點頭。
那這是老花眼啊聽上去，應該不是近視，謝姝雲低頭想了想，爺爺以前是戴過老花鏡的，好像換下來的幾副眼鏡留在店裏了吧。
“你母妃幾歲了？”
“剛好是知天命。”
“知天……”
謝姝雲光明正大的拿出手機開始搜，是五十歲。
“五十歲啊，那應該是兩百度了，應該是這一副。”謝姝雲將這幅眼鏡遞給裴清遠，看着對方困惑的樣子，親自示範了一下怎麼戴。
裴清遠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好東西啊！
那如此光滑順溜透明的，可是琉璃？
“琉璃？”聽到謝姝雲的話，裴清遠這才意識到他剛剛無意識間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小仙人又說：“是的，按照你們古代的說法，這就是琉璃，不過現在這種材料叫玻璃。”
玻璃里還分細緻的種類，這謝姝雲就說不清了，止住話語。
“你拿回去給你母妃戴上試一試，如果暈了的話就趕緊摘下來，眼鏡這種東西，還得是本人親自去驗驗光才好，條件允許的話，下次帶她過來吧。”
小仙人這是在說母妃下次弄一起過來的意思嗎？
“在下明白了。”裴清遠接過這副眼鏡，將腰間的錢袋子解下遞給謝姝雲，自己開始認真看起了這副眼鏡。
雖說是給母妃用的，但他心裏好奇，嘗試着自己戴一戴。
結果，剛往鼻樑上一架，瞬間覺得暈乎乎的，下一秒就要倒地，絲毫預兆都沒有，嚇得裴清遠差點驚叫出聲，趕緊將眼鏡摘下來。
再抬頭，看周邊的天地，看到皇兄欣喜的臉，咦，竟然回來了？
而謝姝雲，看着裴清遠研究眼鏡的樣子，她將注意力放在了這個錢袋子上，打開一瞧，裏面全都是沉甸甸的銀錠。
哇，怪不得這麼重。
“對了，你的玉佩和簪——”
聲音消失在喉間。
謝姝雲一手握着錢袋子，一手拿着玉佩和簪子，抬頭一看，人又不見了，寂靜的屋子裏面，只有她一人。
“你的東西還沒拿走呢。”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的經歷帶來的看劇就沒那麼深了。
她語氣有些無奈，盯着這袋銀錠，這人她一開始以為是cosplay，後面以為是鬼，現在發覺原來是人，還是個古人，應該不是假貨吧。
謝姝雲思來想去，這個晚上她又失眠了。
第二日一早，她便去了本地的一個古玩市場。
狹隘的小巷盡頭，坐落了一家看着落敗的古玩店——廣聚齋。
“老闆，這是我爺爺留下來的，您看看價值多少？”謝姝雲笑得拘謹。
這家古玩店是她以前偶爾從爺爺口中知道的，別看店面功夫這麼差，背後靠山大着呢，價格公道，從沒有出現強買強賣的情況。
謝姝雲也是第一次過來，陌生的環境讓她有些緊張。
老闆是一個年過古稀的老爺爺，面色和藹，看着就是公園裏面散步的隨處可見的。
接過謝姝雲手中的銀錠，老闆戴上了自己的老花鏡，又拿出一個放大鏡在燈光下細細檢查。
五分鐘之後……
“丫頭，這樣大小的銀錠，一個六千五怎麼樣？”
謝姝雲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