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高氏的依仗
蕭佳寧說到後面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她娘雖然身為誥命夫人，可是在祖母面前卻還要受到祖母的磋磨。
只因為祖母是娘的婆母，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直接壓得她娘無力反抗，不僅她娘無力反抗，就連他們大房所有人都無力反抗。
“大舅母小心。”蘇暖暖也滿臉擔憂地開口。
王氏安撫性地拍了拍二人的手，腰背挺直地朝着蕭老太太走去。
蘇暖暖滿臉憂愁之色，卻也心知在這個孝道大於天的古代，她是什麼都不能做。
高氏滿臉得意地看着腰背挺得筆直的王氏朝着這邊慢步而來，心中卻在不停地冷笑。
就算你是誥命夫人又如何？
還不是一樣要乖乖受婆母的磋磨！
“表嫂，那些官兵有沒有為難你？”
夏荷找了一個相對乾淨的地方給蘇暖暖和蕭佳寧二人，待二人坐下后蕭佳寧這才緊張地問道。
眼神上下在蘇暖暖身上來回掃視着，待看道蘇暖暖身上被鞭子抽出來的傷痕后，她眼睛立即就被氣紅了。
“他們怎麼敢，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戰王妃，他們怎麼敢對你動手，若是表哥以前……嗚嗚嗚”
後面的話，蕭佳寧實在說不下去，她也知道那是以前。
沒有以前。
以後他們的日子，將會變得更難更難……
一想到以後被流放的日子，蕭佳寧從一開始的低聲嗚咽，直接變成了嚎啕大哭。
“嗚嗚嗚……”
聽到蕭佳寧大哭，牢房內幾個膽子小的女孩子，也全都跟着一起低低的哭了起來。
蘇暖暖：“……”
挨打是自己又不是她，這小姑娘不會是被自己身上的傷給嚇哭了吧？
“好了，你快別哭了，我一點都不疼的。”
蘇暖暖只得出聲安慰放聲大哭的蕭佳寧，對方卻在聽到蘇暖暖不疼那句后，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
“表嫂身上的衣服都被抽爛了，那麼深的傷口又怎麼會不疼，佳寧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表嫂就不要誆騙我了。”
蘇暖暖：“……”
知道疼，我這個正主都沒有哭，反倒是你哭的跟個哭包似的，蘇暖暖在心裏腹語。
“用些勁！老大家的，你這是沒有吃飯嗎？整個人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蕭老太太不滿的斥責聲伴隨着王氏低聲道歉的聲：“娘，我這就加大力道。”
王氏低垂着眼眸，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大了一些，生怕老太太承受不住卻並不敢用太大的力道，就這樣還被老太太罵道。
“哎呦！”
“你這是想要老婆子我的命呀，用這麼大的力氣，這是對老婆子心存怨懟，想要捏死我老太婆？”
老太太滿臉惡狠狠。
一旁的高氏聽此，眼珠子咕嚕一轉連忙幸災樂禍地加油添醋的開口：“大嫂，你不會是因為我剛剛的事情，就把心中的怨氣發泄到母親身上來了吧？”
“大嫂你有什麼不滿，儘管衝著我來就是，我人糙肉厚的頂得住，母親這麼大把年紀了可承受不住你那麼用力的按壓。”
“什麼？”
老太太聽此，立即大怒：“老二家的，你給老婆子好好說說，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母親，二弟妹說笑了。”
王氏知道高氏定然不會說什麼好話，連忙想要出聲打斷對方的話。
“說笑？”高氏冷笑一聲。
“我可沒有時間與大嫂說笑，剛剛大嫂還說佳寧是個孩子不跟跟一個孩子計較，如今又怎麼不敢在母親面前說了？”
“母親，佳寧那孩子也是因為莫寒的事情一時受不了打擊，才會出言不遜……還請母親原諒這個。”
老太太沉着臉不說話，沒有人知道此刻她心中在想些什麼。
“母親，莫寒那孩子以往最得你喜愛，你心裏一定也難過，還請母親體諒佳寧一時的口不擇言。”
王氏在老太太面前向來是逆來順受，也只有涉及到子女的事情上，她才會開口反駁幾句，但也僅僅是開口反駁而已。
“那麼大的一個姑娘家，竟然出口頂撞長輩王氏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這若是還在府上，我定要罰她跪祠堂面壁思過不可！”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氏，又瞟眼看了一眼正在與蘇暖暖說話的蕭佳寧，見那丫頭絲毫不知悔改依舊有說有笑氣的心頭其：“如今雖然不在府上，可是我們國公府姑娘家教那可是不能落下，既然做錯事自然是要罰，那就罰她跪在這裏思過一個時辰，不到一個時辰不準起來！”
“母親，這可萬萬不可，如今我們可都是在大牢內……”
王氏聽到女兒要被罰跪，連忙出聲為女兒求情。
“大牢怎麼了？”
老太太卻絲毫不為所動，面不改色地道：“越是在這個時候，我們越要讓人看看……我們國公府的規矩可不能辱沒！”
還國公府的規矩。
如今連國公府都沒有了，還哪來的規矩？
王氏有心辯解，可是老太太絲毫不肯聽她的話
“佳寧，你還不快過來跪下！”
老太太一聲厲喝，蕭佳寧渾身一震，臉色當即就變的蒼白起來。
蘇暖暖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眼神不滿地朝着發出聲音處看去，就看到滿頭白髮的老太太正惡狠狠望着這邊。
“不要去。”
蘇暖暖搖頭阻止蕭佳寧過去，明知過去後會被欺負還過去，那就是傻子。
蕭佳寧卻蒼白着臉搖頭：“不行，祖母會懲罰母親的。”
說話間一把掙脫了蘇暖暖的手，腰背筆直地走了過去，從她那挺直的背影里蘇暖暖看出了不屈。
可……
孝道大於天。
這是根深蒂固在古代女子心中的枷鎖。
她無法改變。
也改變不了。
除非——佳寧自己願意主動擺脫那道枷鎖。
“跪下！”
“小小年紀口出狂言頂撞長輩，這就是你身為國公府姑娘的教養？”
老太太一聲厲喝下的蕭佳寧渾身一震，當即腿一彎就直接跪在了充滿惡臭的牢房內。
凹凸不平的地面，使得蕭佳寧膝蓋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臉色也跟着變了又變了。
蕭佳寧被罰跪的一幕落在大家眼中，眾人對此事置若罔聞視若無睹，好似均已習以為常。
看來這樣的事情，以前沒少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