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這席也不是非吃不可
“三元~”李承澤躡手躡腳走到床上,撩開床幔,趴在床頭,雙手托腮笑眯眯的注視着睡美人。
她白皙的面容一片恬靜,雙眼緊閉,長長的睫羽如雛鴉之色,呼吸清淺,睡的香甜。
李承澤在她臉上偷親着,他的三元真好看,哪怕是睡著了都別有一番韻味,他伸手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一戳一個坑,但很快又回彈。
“三元,該起床啦~”
被打擾的微生三元閉着眼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把貼過來的李承澤推到一邊去,翻了個身,把滑落的被子往上扯。
李承澤習以為常她的賴床,繼續不依不饒的叫醒沉睡的睡美人,直接趴在她的耳畔低語着。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到吃晚飯時間了,三元莫要繼續睡覺賴床,與我一同去吃席如何?”
“不去。”被騷擾的微生三元反手掐住了趴在她身上喋喋不休的李承澤嘴巴,被打擾美夢身上的散發的怨氣都能復活十個邪劍仙。
李承澤搖頭晃腦的掙扎着開,坐在床邊看着背對着他的三元又陷入了夢鄉,看了一眼窗外的落日餘暉,在看看雷打不動的三元,歪着頭陷入了沉思,三元近日好像比往常嗜睡。
“三元,當真不起?”
微生三元煩躁的蹙眉,翻了個身,費力的睜開眼,看着不達目的不死心的李承澤,睏倦的捏了捏眉心,聲音帶着惺忪的慵懶。“這麼低檔的席有什麼好吃的?”
李承澤扶她起來,拿着枕頭墊在她的腰后,“就算是不吃席也得起床吃晚飯了,從正午睡到黃昏,三元今日睡得夠久了,也該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了。”
屋裏已點燃燭火,微生三元靜靜的倚靠在床上,羽睫輕顫,微微擰眉,透着幾分煩躁,白皙若冷瓷的肌膚與墨色的秀髮微微凌亂的鋪散開來,形成極致的黑白。
“我有些頭暈,不是很想出門,承郎自個兒去,多吃點,別空着肚子回。”
聽到她頭暈不舒服,李承澤立馬緊張起來,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頰,只覺得三元近日消瘦了許多,眼裏含着擔憂。
“我讓人去請太醫。”
“不必,沒睡夠而已,讓我多睡一會兒。”微生三元微微搖了搖頭,透着疲憊。
“那我留下陪三元。”李承澤想都不想直接推了要去看范閑婚禮,哦不,是去看熱鬧的笑話。
“承郎不是要去參加范閑的婚禮嗎?”微生三元闔眼,只覺得頭暈目眩,全身無力,眼睛睜不開,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她的身體她最清楚,近日嗜睡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不可能會有人給她下藥她不知道,不排除某種可能,但還不太確定。
李承澤撇了撇嘴,貼着她的臉親了親,眼裏含着滿滿的擔憂。
“三元不去,我一個人去也沒意思,左右禮都送到了,我不放心三元一個人在家。”
在他心裏沒有什麼比三元更重要,范閑的笑話隨時能夠看,但身強體壯一拳能夠打死一頭牛突然柔弱起來的三元不常見。
而且三元不在他身邊撐場子,他的戰鬥力就弱了許多,雖然他能夠以一敵三,但他們若是不講武德,嘴皮子說不過他動手起來可怎麼辦?
要知道三元最喜歡的就是他這張臉了,毀容了怎麼辦?
微生三元緩緩地睜開眼,眼底含着笑,溫柔的嗓音透着若有似無的瘋感,病態地黑色從裏面發出蔓延到全身,美麗的皮囊外表下實則是一朵不折不扣的黑心蓮花。
“雖與范閑是敵人,但今日他大婚,我也不想上趕着去湊這個熱鬧,也不想在他們最開心的時候掃興,雖然我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但成婚這天,沒必要把高興的日子鬧得不愉快。”
“三元最好,就算是心狠,那也是為了我,為了自保,三元並沒有錯。”
微生三元歪着腦袋,笑的眉眼彎彎,就像狡黠的狐狸。“承郎去幫我看看熱鬧,好歹禮都送出去了,不賺點回來有點虧。”
“不要~我不想和三元分開!”粘人精李承澤連上朝都想把她拴在褲腰帶上,形影不離恨不得日日夜夜黏糊在一起,都不覺得膩歪。
微生三元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唇角微微上揚,眼裏閃過玩味。“是在擔心我不在身邊,有人對承郎不利嗎?”
李承澤鼓了鼓嘴,沖她無辜的眨了眨眼,一副心虛的表情,但很快理直氣壯的辯駁道:“雖然我對其他人無感,但萬一這路上有個瘋子把我搶回去怎麼辦?”
“范閑他未必會讓我平安的抵達他的婚禮,每次三元與我分開,不是下毒就是讓我落水,誰知這次會不會有黑衣人暗殺我。”
范閑:把預言家拖出去,刀了!
昏禮,本來就是舉辦,不然怎麼會叫做婚禮呢?只有正妻才會夜晚娶嫁。
今日范閑大婚,整條街安靜的連炮仗聲都沒有,甚至停在范府門口的馬車都是稀稀拉拉,隨從的侍衛都比來參加婚禮的人都多。
就連來圍觀的百姓都被侍從阻攔,有了先前微生三元和李承澤那場奢華的婚禮相比,范閑的婚禮就跟小孩子過家家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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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都在笑話范閑摳搜,連個喜糖都沒得吃。
“參見太子殿下!”充當今日迎賓的王啟年,對着馬車上下來的太子笑着行禮問候。
“你是那個...”太子眼熟但記不起來名字。
“王啟年。”今日正兒八經的不開玩笑,也不竊取同僚名字的王啟年。
“帶禮物的跟我進去。”太子看着手裏捧着東阿阿膠的隨從。
“都誰到了?”
“那...”王啟年剛想開口,卻被不遠處的馬蹄聲給打斷了。
“讓開,讓開!”
“北齊急信,邊疆八百里加急。”
“北齊犯邊?”太子心裏一驚,難不成北齊要挑在這個時候搞事?
“不是,無關戰事,是北齊那邊寫給范大人的書信。”
禁軍彙報完,太子的眼神暗沉了下去,有些無語,轉頭看向樂呵樂呵的王啟年。
“一封私信,邊軍八百里加急這合適嗎?”太子慍怒的呵斥着讓他心驚膽戰的禁軍,也是藉此發泄北齊那邊膽大妄為。
“寫信的,是北齊皇帝。”被吼的禁衛軍一臉無辜,即便是這樣還要解釋。
太子尷尬的僵住,只覺得臉有些腫,王啟年臉上止不住幸災樂禍的笑,但看到太子掃過來的眼神,立馬低頭收起笑容。
“哦。”太子自顧自的給自己找補緩解尷尬。
這邊不知道外面太子到來,范閑今日心情特別開心,也不顧新郎官的身份,給兩位先抵達的大皇子和靖王世子李弘成倒酒。
“哪有新郎官親自倒酒?”大皇子看着眼前的酒杯,笑着問道,實則還是有些可惜,還以為范閑的婚禮能比較出奇又好玩的,誰知道平淡的就跟白開水一樣,讓人索然無味。
突然有點想念老二那熱熱鬧鬧好玩的婚禮了,不僅規模龐大,還奢華,慶國有史以來沒有哪個能夠和老二婚禮可以媲美的。
“家宴,無所謂規矩。”范閑笑着拍了拍大皇子的肩膀,語氣瀟洒,對於今日的婚禮,他很是滿意,既不想讓慶帝忌憚,又想辦的熱鬧還有錢拿,所以弄出一個名單邀約,價高得者,又能抱得美人歸,快哉。
“恭喜恭喜啊!”太子樂呵樂呵的對着范閑道喜。
“太子殿下。”范閑回禮,也給了太子一個笑容,只是看到侍從手上捧着的禮物又是東阿阿膠時,嘴角抽搐,又送這個?上次送的都還沒吃完呢。
太子對着大皇子揮了揮手。“大哥。”
正在喝酒的大皇子聽到聲音立馬起身去門口相迎,對着太子行禮。
太子對着隨行的侍從特意叮囑道,畢竟他可是親身體會過。
“這什麼,這東西都放到裏邊那院子去,看見新奇的物件不要亂碰,聽見沒有?”
也不等范閑招呼,太子自顧自的走進去,聲音帶着愉悅跟他們解釋道。
“我來啊,也沒有別的什麼事,就是跟兄弟們來蹭個酒。”
馬車在清冷的街道行駛,駕馬的雲苓只覺得冷颼颼的,環顧着這一路上走過來都沒有什麼煙火氣的街道,嘀咕着道。
“這街上空無一人,冷清的就跟鬼城似的,不是說范閑今日成婚嗎?”
半夏不來是她害怕看到這寒酸的婚禮會忍不住發笑,去了也沒有什麼席面可吃,還不如在府里跟白蘞她們幾個吃酒,順便規劃一下宅子如何佈置整改。
沒有選擇步行而是馬車出行,嘴上說著不來看熱鬧,但還是來了,也不知道老登是不是心裏變態,居然讓他們去參加范閑的婚禮。
“三元,好點了嗎?”李承澤倒了杯熱茶遞過去,又趁機摸了摸她上了妝的臉頰,溫度微微有點高,但不是很燙,李承澤把窗戶的帘子掀開一個縫,讓風吹進來。
微生三元手裏捧着熱茶,抿了一口,眯着眼感受着晚風吹拂着臉頰,精神好多了。“嗯,緩過來了,我無礙。”
“其實三元不必來的,范閑也不值得三元親自到訪。”李承澤伸手幫她耳邊被風吹散的碎發拂至耳後,指腹避開她的耳墜,捏了捏她的耳骨。
“不來怎麼能看到這如此寒酸的婚禮?”微生三元嘴角不經意地上揚,帶着幾分自得與戲謔。
“兄弟齊聚一堂,作為嫂子,自然得亮亮相。”
李承澤抓着她的手,手指撐開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親昵的貼着她的臉輕輕蹭了蹭,沒有蹭到她的妝容,撒嬌的道。“三元,等會兒打起來你可要護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