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施家大院
施家莊不僅規模宏大,其壯觀的景象和廣闊的疆域在福邑城中亦是屈指可數。傳聞施家莊的主人是一位精通商道的行家,而非武林中人。
然而,他的夫人魏金花在江湖中卻享有盛名,她的鷹爪功獨步江湖,堪稱一絕。
施孝廉能在這福王江佑的皇宮附近建立起如此龐大的山莊,可見其非凡之處。
朝陽將東方的天空染成一片緋紅,秋風帶來了絲絲寒意,冷風凄切,連那叢金黃的菊花在這寒風中都失去了搖曳的韻致。
宋宇的心情同樣沉重。
隨着調查的深入,宋宇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此事顯然非同小可。
儘管他腰間懸挂着手槍,但福邑終究是福王的領地。
宋宇孤身一人來到福邑,自然不敢有絲毫大意。兩人藏身於茂密的梧桐樹后,目光緊緊盯着門口的崗哨,一時之間竟無計可施。
“宋大哥,此處戒備如此嚴密,不如我們還是另作打算吧!”卜子懷緊蹙着眉頭,低聲建議。
“你就不想查明令妹的下落嗎?”宋宇反問。
“想,當然想!”卜子懷斬釘截鐵的回道,“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尋找妹妹而來。”
“可是……”卜子懷猶豫了片刻,這才低頭小聲回道,“你可知道這施家莊背後的靠山是誰?”
“那可是擁兵百萬的福王江佑。就連當今陛下都要給他幾分面子,畢竟他可是大夏國內,唯一一個能夠在大夏過復地之內傭兵的王爺。”
卜子懷的聲音微微顫抖,言語間,眼眸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驚恐,那是長期受壓迫的內心深處的恐懼。
“不過區區一個王爺,何懼之有?”宋宇目光如炬,語氣冷冽地回應,“若真查證此事與他有所牽連,我必讓他嘗到槍口下的教訓!”
話音剛落,卜子懷當場愣住。他從未見識過如此大膽之人,敢於直言不諱地發表這等犯上之言,然而面對宋宇那犀利且狠辣的眼神,他卻不覺得是在虛張聲勢,反而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宋宇正思索着如何進去,不料秋風中忽隱忽現一絲細微的啜泣聲。
他目光一轉,瞥見旁側的高牆,心中瞬間有了主意。
藉助卜子懷的肩頭,宋宇一躍而起,猶如鯉魚躍龍門般掠過高牆。
“我獨自去探查即可,你先回客棧,細心照顧那位剛剛救下的女孩。”宋宇低聲吩咐道。
他們剛剛救出的女孩,因驚嚇過度而直接昏迷,宋宇在趕來之前已將她安置在一間客棧中靜養。
宋宇踏入之地,是一片鋪滿枯黃竹葉的竹林,前方有幾間別緻的小屋,晨光透過窗欞,灑下斑駁的昏黃色。
那細微而哀傷的泣聲,顯然源自房間的深處。
角落裏橫放着一張床,緊鄰床畔的是一張古老而斑駁的紫檀木書桌,桌面空落落的,既沒有書籍,也未見其他物品。
書桌旁邊的凳子上,放着一個精緻的托盤,盤中放置着一碗清水和一碗清淡的粥。
那碗水和粥都未曾有人動過。
晨曦穿透窗欞的破洞斜射進來,照亮了空氣中飄浮的塵埃,使它們在陽光下顯得異常分明。
床上躺着一個約莫八歲的小女孩,身上簡單地覆蓋著一條破舊的棉被。
一位銀絲如練的老婦人,正俯跪在床邊,悲痛欲絕地哭泣着,彷彿在自言自語,“孩子,你可不能就這樣離我們而去,這三個月我們一同挺過來了,怎麼可以……”
宋宇僅是匆匆一瞥,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他覺得床上躺着的女孩似乎有些面熟,但仔細回想,卻又似乎從未有過交集。
會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呢?亦或是自己根本沒有見過?可是沒有見過的人自己為何會覺得她的模樣如此熟悉?
這些問題,如同漣漪般,在宋宇的腦海中蕩漾開去。
眼前的老婦人,淚水縱橫,頭逐漸垂下,最終伏在床榻邊,似乎是由於悲痛過度,她在不知不覺中沉入了夢鄉。
宋宇輕輕地隱身至窗戶外,靜靜地佇立了片刻,觀察到老婦人的呼吸逐漸深沉,看來她已經確實進入了夢鄉。顯然,她在屋內守候了一整夜,疲憊至極,因此才會在不經意間沉睡。
宋宇見狀,才輕輕地穿窗而入,步履輕盈,甚至輕於窗外的秋風,即便老婦人尚未入睡,也絕不會察覺到他的到來。
床上的少女臉色蒼白如蠟,形容憔悴,身形消瘦至極,僅餘一把枯骨,顯然此前已與疾病搏鬥多時。
細觀之下,宋宇愈發覺得眼前女孩的面容異常熟悉,然而他確信自己此前從未與她謀面,哪怕只是一瞬。
宋宇立於老嫗身後,環視四周,只見屋內蛛網盤結,破敗不堪,宛若一間久無人居的廢屋。
他隨手拭去桌面的灰塵,發現灰塵早已堆積如山。
突然,老嫗發出尖銳的呼喊,“小雨,小雨,你不能就這樣離我們而去!你要堅強,必定會安然無恙……”
宋宇驟然一驚,身上的汗毛根根直立,手中的灰塵已被汗水浸濕。“小雨”這個名字似乎曾在某處聽過!
只見老嫗那雙乾癟的手緊緊攥着床上宛如屍體般的人兒身上的粗布麻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鬆開。
她枯黃的脖頸上滲出冷汗,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然後頭伏在床上,呼吸逐漸平緩,慢慢進入了夢鄉。
宋宇自詡,在這一路上歷經無數驚心動魄的遭遇,然而今日的恐懼卻遠超以往。
他並非畏懼這位老婦人,亦非害怕床上的“遺體”,實際上,連宋宇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懼怕什麼。
儘管此刻白晝已至,但整個房間卻瀰漫著一股陰森而神秘的氛圍,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發生一些無法抗拒、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陣寒風掠過,破舊的窗戶吱呀作響,陰風陣陣,讓人迫切想要逃離這間屋子,儘可能遠離這股恐怖。
宋宇在衣襟上擦拭着手掌,小心翼翼地趨前,輕觸床上女孩的脈搏,只見他緊鎖的眉頭愈發深刻。
女孩的氣息微弱至極,顯然已處於生死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