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巫師的困境
阿斯特拉靜靜地站在墓前，以示哀悼。
格林德沃站在他的身側，視線落在墓碑上的刻字，也沉默着。
“你是被人引薦過來和阿不思見面的？”
寂靜的夜中，格林德沃的突然詢問讓阿斯特拉短暫的停頓了一下，他的直覺告訴他，格林德沃可不會單純的只想知道一個早就被他介紹過的答案。
但他還是禮貌地回答。
“是的。”
“那位把你引薦來的人沒有告訴你阿不思的家庭情況嗎？”格林德沃不經意地詢問道。
阿斯特拉搖頭，“迪佩特先生並沒有告訴我，我只了解到阿不思先生家中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至於父母——”
阿斯特拉的視線落在了墓碑上的雕刻的時間。
卒於1899年6月……
“今年？一個多月以前？”
阿斯特拉的手指微微一顫，他好像明白像阿不思這樣才華橫溢的人為什麼會留在這個安靜祥和的小村莊了。
因為他的母親已經死去了。
那父親呢？
“你不知道很正常，畢竟這些事情剛發生沒多久。”
格林德沃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朵白玫瑰，將手裏的花和阿斯特拉剛才安放在墓碑前的白玫瑰放在一起。
“但如果你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你就不會在剛才對一個沒有魔法的傢伙流露出笑意了。好好先生。”
“他們還住在麻瓜的村莊裏。”阿斯特拉冷靜地說道，“如果是麻瓜造成了鄧布利多夫人的死亡，他們不會繼續待在這個小鎮上的。而且這裏也有其他的巫師居民，如果發生了這些事，這裏不可能這麼祥和。”
格林德沃輕笑一聲，懶懶地抬起眼皮。
“我什麼時候說，坎德拉·鄧布利多是被麻瓜殺死的？”
阿斯特拉皺起眉。
“格林德沃先生，在沒有經過本人的同意下，將他人的私隱事件告知別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您和阿不思·鄧布利多先生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嗎？”
“他將家裏的事告訴您是因為信任您，您也不應該未經他的允許告知我。”
格林德沃輕嗤一聲。
“您這個人確實太過端正了，阿斯特拉，只是不知道你的端正是真還是假。”
“阿不思那邊你不需要擔心，我想，就算我不主動說給你聽，他自己，又或者那個山羊小子，他們會說給你聽的。畢竟，你輕而易舉地在一天內贏得了所有鄧布利多的信任。”
阿斯特拉垂下眸子，他也知道自己必須得聽着，“所以，您想說什麼？”
“關於坎德拉·鄧布利多的死亡。”格林德沃說道，“她是被自己的女兒殺死的，沒錯，就是阿莉安娜。”
忽視阿斯特拉帶着些震驚的表情，格林德沃就像講故事一樣將這些事輕聲說了出來。
“阿不思的妹妹在六歲時被三個麻瓜男孩欺凌。而她被欺凌的原因也僅僅是她剛剛發掘了自己的魔法天賦，並在自己家的後院將自己的魔法天賦展現了出來。”
“坎德拉發現了自己女兒的現狀，但一切都已經晚了。那三個麻瓜男孩逃走，阿莉安娜從此害怕施展魔法。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懼怕自己力量的小巫師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阿斯特拉對上格林德沃的視線，他的下意識垂下眼，手指蜷縮着。
“我知道，是默默然。”
“你也不需要說了，我大概知道後面發生什麼了。”
格林德沃挑眉，“是嗎？”
阿斯特拉看向遠處的村莊，輕聲說著。
“因為《國際保密法》的存在，以及巫師世界單方面對麻瓜的保護，巫師們必須轉入隱蔽，以免麻瓜發現自己而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這種情況避免了矛盾的產生，但卻有一個漏洞。”
“巫師犯了錯會被關進阿茲卡班又或是其他的監獄，但麻瓜不一樣，因為巫師們的手伸不到麻瓜身上。麻瓜在魔法部的眼裏是需要保護的，因為他們沒有魔法。”
“但麻瓜傷害了巫師之後是不需要進入監獄的，只因為麻瓜被巫師們熟知，但他們卻不知道巫師的存在。即便打殺了一個巫師，在他們看來，也只是殺死了一個怪物。”
“我想，阿不思·鄧布利多先生的父親之所以沒有埋葬在這裏，大概率是因為他為自己的女兒報仇了。而《保密法》又規定了巫師不能傷害麻瓜，那位鄧布利多先生現在應該在阿茲卡班吧。”
格林德沃拍了拍手，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
“你很聰明，阿斯特拉，全都答對了。”
“如你所想，鄧布利多一家的苦難完完全全來自麻瓜，他們接受着我們的保護，又辱罵著我們和他們的不同點，而這僅僅是因為我們在他們眼中是異類。”
“如果不是那三個麻瓜男孩，阿莉安娜的身體還是健康的，他們的母親也不會死去，父親也不會入獄而死，阿不思也不會被困在這樣一個小地方。”
“我現在想問你，阿斯特拉，你面對這樣的生物時，還會給他們好臉色？”
阿斯特拉搖頭，“面對這樣態度的麻瓜，當然不需要展示什麼好臉色。”
“但你似乎並不是這麼做的。”格林德沃說道，“你似乎對誰都是一樣的友善，麻瓜也好，巫師也好，甚至是魔法生物，你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是什麼讓你有了這樣的處事方式？”
“我的生存環境。”阿斯特拉簡單地回答道。
他往另一側走了幾步，在靠近墓園中間的位置停了下來。
阿斯特拉簡單地一揮魔杖，原本覆蓋在一處墓碑上的雜草盡數消失，他盯着墓碑最上方死亡聖器的圖案，轉身看向格林德沃。
“所以，這就是你追尋的東西？”
“傳說收集到三件死亡聖器就可以成為死神的主人。而你想要這份力量。”
“你提到了麻瓜，尤其是在我說出《國際保密法》的時候，你提到了受到巫師保護的麻瓜，提到了他們懼怕我們，提到了他們殘害我們。”
“你想藉助死亡聖器的力量去改變這種現狀？”
格林德沃輕笑了一下，月光下的他倒更顯得神采奕奕。
“你不想嗎，阿斯特拉？告訴我，難道你不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