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劍墟主人的過往
齊默的那點小心思，自然逃不出劍墟主人的眼睛。
他卻是彷彿沒有看到一半，只是自顧自一笑，又問道：“後生，如今的斷劍山，如何了？”
齊默如實道：“饕餮蘇醒，七大峰主殞其六，僅僅餘下第七峰之主，暫代山主之位。”
劍墟主人又問道：“看你一身魔氣，敗了？”
“勝了。”
齊默的回答無比簡短，同時，也卸去了那一身藏身的魔氣。
劍墟主人雖境界與天外城主相仿，但眼力與城府，可不是天外城主區區一介魔族可比的，就算齊默不主動卸下偽裝，他遲早也會發現，僅僅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聽聞此言，劍墟主人竟是笑了，他點了點頭，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語氣有些悵然：“不枉我在此鎮守數萬年，終究還是勝了。”
“你也不必對我太過於恐懼，你我二人本就師出同門，真要論起來，你還得稱我一聲祖師爺。”
齊默並未去接劍墟主人的話茬。
他可不會因為劍墟主人這幾句和和氣氣的話，就理所當然的把他當做自己人。
人魔自古不兩立，哪怕師出同門，他們如今，也是站在對立面的！
劍墟主人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已經記不得是多少年前了，那四頭畜生從上界跌落，又佔據了這萬魔窟，瘋狂向大九州擴張，整個大九州的生靈，死的死，入魔的入魔。”
“那一戰，可比你想像的還要慘烈萬分！若非上界仙人相助，我們根本不可能將他們封印在這萬魔窟中。”
“而我，也因未能及時撤退，被一併封印在此。”
“你們面對那饕餮，既然能取勝，是不是因為有人踏入了仙人之境，才將其鎮壓？”
齊默卻是搖頭。
遲疑了片刻后，齊默方才繼續說道：“萬魔窟被封印之後，天門緊閉，天下修士也被天道施下了桎梏，凡下界生靈不可入合體期。饕餮蘇醒之後，以大凶之力強行破開桎梏，天下修士才得以踏入合體期，而我等，也才有機會將其鎮殺。”
劍墟主人嘆息道：“竟是如此嗎，這麼說來，你應當是如今大九州數一數二的強者了。”
沒想到，自己被封印了如此之久，外界竟已成了這般，若是萬魔窟封印再破，那三頭上古大凶，將再無人能擋。
“算上那天外城主，魔族共四名大乘期，而在這萬魔窟中，大乘期人族，也僅有我一人而已。咱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需要在短時間內破境至大乘期才行。”
齊默依然沒有接劍墟主人的話，他還是對其保持着十足的戒心。
見此，劍墟主人也只是無奈長嘆，道：“你以為，我入了魔，便與那些雜碎同流合污了？我的確入魔不假，但卻也是無奈之舉，我自知資質愚鈍，若不以劍入魔，便無法踏足大乘期，更無法與那天外城主抗衡。”
“即便入魔，我心之所念，也依然是鎮壓群魔，至少在這一點上，你我的初衷是一樣的。”
“我也自知不配活着，若此戰勝，我自會兵解。我清醒的時候不多，今日所說的話，你也不必盡信，說不定哪一日，我就徹底墮入魔道了。”
“你殺了我那徒兒，我也不怪你，畢竟人魔不兩立，你也有你的立場。”
言至此。
劍墟主人已背過身去，走出了齊默所在的這間小屋，那道束縛着齊默的禁制也隨着他的離開而破解。
“這段時日，你可自行在劍墟之中走動，當然了，若你想離開的話，也沒人會攔你。”
眼看着劍墟主人離去，齊默這才稍鬆了口氣。
無論劍墟主人所言為何，齊默都不會信，至少不可盡信。
但有一點應該所言不虛，劍墟主人曾是斷劍山弟子，只不過在那一戰之中，他和一眾人族修士隨着群魔一同被封印在了萬魔窟中。
這裏與天外城一樣，都是是非之地。
不過，齊默並不急於離開此處，畢竟除了這裏之外，他根本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他待在這裏，至少暫時是安全的。
大殿之上。
劍墟主人已經歸來，劍一立於大殿，臉色依然不太好看，那條右臂上仍然在時不時滴下鮮血。
“老祖宗。”
劍一見劍墟主人，微微曲身行禮。
劍墟主人問道：“你也與那小子交過手了，感覺如何？”
劍一道：“劍道不如我，不過這萬魔窟中，除了師尊與我之外，他應該就是劍道最強者，也是最適合的後補人選了。”
這並非是劍一自誇。
若沒有仙劍相助的話，齊默一定會敗在劍一的手中。
劍墟主人點了點頭，這個評價倒是中肯，況且，齊默能得仙劍認可，就已經說明了他的潛力。
他是完全有機會飛升成仙的！
“咱們沒剩下多少時間了，你要盡最大的可能突破至大乘期，那上古大凶足有三頭，咱們也必須拿出相應的實力，方才有可能勝過它們。”
齊默所不知的是。
方才劍墟主人對他所言句句屬實，即便已經入魔，可劍墟主人心中的執念仍舊只有一個，那就是誅魔。
當然，也正如劍墟主人自己所說的那般，他心中所念的，只有在清醒之時才作數。
破除心魔之後，劍墟主人的心境前所未有的清明，或許是受到七星龍淵的影響，他心中的魔性也被淡化了不少，所以才會這般心平氣和的與齊默說出心中所想。
但是誰也不知，他會不會再度走火入魔，他心中的執念實在是太深了。
他需要再培養出兩個大乘期劍修，方才有可能戰勝那三頭上古大凶。
劍一提醒道：“師尊，除了那三個上古大凶之外，還有天外城主……”
“呵呵……”
誰知，劍墟主人卻突然笑了：“你以為，那天外城主與那三頭雜碎是一條心？它心中所想，怕是與我們一樣，都想殺了那三頭上古大凶。畢竟，擁有如此野心的傢伙，可不會甘心於受人擺佈的。”
“若它真想滅了我，在我走火入魔之時，劍墟就已經沒了。”
說罷。
劍墟主人拿出七星龍淵，機器不舍的輕撫了一下劍刃，又道：“此前我因執念太重，甚至對你的七星龍淵起了貪念，如今想來，實在愚蠢！區區一把仙劍，與我們要做的大事相比，實在太過於微不足道了。”
“這劍我已用完，你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