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風起

第471章 風起

“將軍....”

司馬昭再一次被胡烈的聲音帶回了現實,他收起思緒看向對方:

“玄武沒走啊?”

胡烈道:“屬下走至門外想起一件事,新任將軍府參軍王渾約定了今日向您報道。”

“我知道了。”司馬昭擺了擺手。

胡烈再拜,轉身離去。

“王渾...”司馬昭念叨着這個名字。

此人是王昶之子,此前司馬昭覺得王渾有才能,徵辟過他,但對方年紀尚小,要再沉澱沉澱為由,委婉拒絕了。

司馬昭沒有為難,此事便就此擱置。

誰成想這次竟主動來投,司馬昭一開始是以為對方終於是被自己的魅力所折服.....

但在邊郡為政的這些年他並非是沒有成長,想了好幾天終於是想通了其中的深意。

如今丞相廢曹芳為齊王,扶持新帝登基,對於大魏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此刻奉明兄應當迫切需要知道,外鎮軍頭們的態度。

就拿江北都督區來說,儘管司馬昭不清楚王基到底是如何想的,但共事這些日子,他對對方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王基是那種純粹的臣子,他似乎不願意涉及高層之間的事情,不管上頭的人是誰,他只管做好分內之事。

再說了,就算王基真的有想法,除非他殺了自己,否則荊州軍很難完全聽從王基的調令。

北邊的王昶就王渾這麼一個兒子跟在他身邊,其他的兒子要麼太小,要麼就在洛陽做官。

如果他立刻將王渾送回洛陽,未免表現得太認慫,也不符合太原王氏做事的調性。

而他把兒子送到自己手上,既不表現得過分緊張,又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他司馬昭都能看出其中門道,丞相豈能看不出來。

王昶此舉無形中向丞相傳達一個意思:我兒子王渾在你心腹手上,其他兒子都在洛陽,丞相你懂我意思吧?

捋清了這些,司馬昭不再去想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只把心思放回他更為關心的事上。

看着那張畫像,他不由得苦笑。

他真的不希望有朝一日,會被迫跟兄長在戰場上兵戎相見。

坐起身,緩緩走到一盞燭燈前,將畫像燃燒殆盡。

.............

洛陽,河南尹官署。

王祥升遷了,聽說前任河南尹杜恕,日程安排的很緊,於是急忙從偃師趕到了洛陽。

王祥看了看這間樸實無華的署堂,堂內的公文被整齊地歸納在木架上,整間屋子收拾得很舒心,沒有任何雜物堆砌。

這讓他不由得感到臉紅。

因為他昨日匆忙,直接讓小吏和家僕們把屬於自己的物品一併打包帶走,至於縣衙官署卻無心顧及,恐怕此刻是狼藉一片吧。

不知道下任縣令會如何想自己。

這時,杜恕寫好了一卷,上面洋洋洒洒地寫着州郡事務的注意事項,比如什麼樣的事情可以由河南尹自行決定,什麼樣的事情應當上報廷尉等等。

這倒是像一份入職指南。

杜恕把它交給了王祥,由於王祥年長,杜恕也稱其一聲“王公”。

王祥真誠地表示感謝,二人又交接了一些公事後,杜恕終於是要走了。

王祥拱手道:“杜公,幽州路遠,一路珍重。”

“多謝,王公不必遠送。”

杜恕的性格依舊是孤僻冷淡,怕是這輩子很難改了。

此番他被丞相遷燕國相,持節,加建威將軍,護烏丸校尉,前往燕國上任。

杜恕看出了這些頭銜背後的用意,一般來說,一州刺史才有可能有這些加號。

但幽州刺史程喜在任上並未有明確過失,強行罷免恐難服眾。

丞相這麼做,怕是要自己去制衡幽州諸將啊。

杜恕的心情有些忐忑,他不像父親那般文武兼備,若是讓他治理郡國,他得心應手,但若是行軍打仗,此非他所長。

當日,他拜會了朝中的一位老友,尚書袁侃。

袁侃對杜恕言道:“程幽州之前任青州刺史時,因不滿田豫以太守之職督軍,排擠了他,如今杜公北上薊縣和這樣的人同駐一城,一定要多加留心。”

杜恕不以為意,他覺得自己行得端,行得正,對方豈會無事生非。

第二日,杜恕便踏上了前往幽州的路。

..........

一場春雨一場暖,轉眼間初夏的氣息悄然吹入洛陽城。

夏侯獻站在相府闕樓的高處,俯視着大魏的國都。

街面行人行色匆匆,或是戴着斗笠、或是乘着馬車,又或是撐起紙傘。

向另一個方向看去,是一座氣勢森嚴的宅院,門口甲士林立,雨水順着府門外的房檐滴落,打濕了甲士的頭盔鎧甲。

即便如此,他們也巍然不動。

那是洛陽城武庫,無論是什麼人想要獲取甲胄與兵刃,必然會經過夏侯獻的府邸。

此刻夏侯獻忽然在想,歷史上曹爽的府兵眼睜睜看着三千死士沖入武庫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最後一抹陽光被烏雲遮住,雨幕之下,多了幾分陰鬱。

“郎君。”

耳邊傳來小虎的聲音。

夏侯獻轉頭看去,表情略帶愧色:“本想喚你來欣賞洛陽城的風景,誰知卻下雨了。”

孫魯育雙手背在身後,輕輕搖頭:“妾不討厭雨天。”

也對,小虎從小在南國長大,自是習慣了陰雨連綿。

夏侯獻前世的故鄉在弘農郡,雖說成年後因為工作原因長期住在吳郡,卻始終難以習慣江左的天氣。

雨幕擋住了遠處的邙山,夏侯獻望着朦朧的山影,開口道:“孫霸死了。”

他曾答應過小虎,只要不涉及軍國機要,吳國的任何消息,都不介意與其分享。

孫魯育臉上滿是驚訝:“怎麼會....子威才不到三十歲。”

“據說是突發惡疾,但具體是何病狀,尚且不知。”

夏侯獻沒藏私,現如今魏國掌握的情況僅此而已,雖然他隱約感到此事定有蹊蹺,但卻沒當著孫魯育的面說出自己的推測。

“全琮,你對他知之多少?我記得,他應當是你姐夫。”

夏侯獻忽然問了一句。

孫魯育回想着過去在建業的日子,緩緩道:“妾跟他接觸不多,只在幾次家宴中有過一面之緣。”

“嗯...在妾的印象里他為人親和,很有主見。先父常贊他老實持重。”

“妾能感覺的到,先父是真的欣賞他....比起阿姊,妾更像是拉攏大族的籌碼。”

看來孫權更加寵愛大虎,不僅常與她聊廟堂之事,還為極力扶持全氏一族。

夏侯獻沒再說話,只是感嘆,權力啊,真的讓人容易迷失自己。

全琮太着急了,根基不穩,或許會遭到反噬。

而夏侯獻不知道的是,全琮的反噬已經來了。

交州的交趾、九真郡以全琮擅權為借口發動叛亂,攻沒城池,交州各路豪強皆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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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夏侯,從街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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