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麼不學，學了就得天下第一。
明明今年才六歲，嘴裏卻經常說著許多奇怪的言論，甚至很多超凡脫俗的言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世間文字七萬個，唯有情字最傷人！
天不生我無雙，劍道萬古如長夜！
不過些許風霜罷了………
諸如之類的言論，偶爾從一個六歲孩子口中冒出來，如何不讓她感到新奇。
畢竟她這個年齡的時候，還在塗山的地里玩泥巴呢。
“莫非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
內心深處，塗山容容對自己這個徒弟越來越好奇。
然而，沒等她多想。
就只見眼前的宋長生，突然一個人，一聲不吭走出了房間。
“喂，你要去幹嘛？”
看着宋長生的背影，塗山容容疑惑。
宋長生頭也不回，只是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向後擺了擺手，“當然是去拿掃帚了，不拿掃帚怎麼打掃衛生？”
“誒？總算聽話一次了。”
對此，塗山容容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宋長生有此覺悟，她很開心。
這弟子總算有了幾分改變。
當她看見宋長生一個人認真打掃房間，整理這偌大的藏書閣，一直忙上忙下，最後一個人任勞任怨的時候。
雖然她很欣慰看見弟子今天能有所改變。
但一想到他還是只是一個六歲孩子，就不免有些心疼。
別人家的孩子，在這個時候都還在父母的庇佑下，享受着無憂無慮的快樂的童年。
而他的這個弟子，從小父母雙亡。
一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反問起來，自己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對他太過苛責了。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塗山容容下定決心，最後提前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緩緩走到了正在忙碌的宋長生身後，直接給了他後腦勺來了一下。
“師父，你幹嘛！”
在宋長生的抱怨聲之下，塗山容容在敲了他三下之後，最後意味深長的走了。
臨走之時，她還特地看了一眼苦情巨樹的方向。
留下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
夜。
明月皎潔，夜晚的星空很美，尤其是塗山。
漫天星辰，耀眼奪目。
在如此良辰美景，夜深人靜的時候。
本來還躺在雜物間裏面休息的宋長生，卻意外的那雙猶如星辰一樣明亮的眼眸。
麻利起身。
一路上，左拐右拐，最後他一個人終於來到了塗山的禁地。
苦情巨樹。
只是當看到樹下，竟然空無一人的時候。
眼神不禁浮現一抹失望：“難道是我多想了？”
就在他等了快要一炷香，直到夜半三更，終於快要忍不住放棄的時候。
一道倩影，徐徐到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師父塗山容容。
目光悠悠，落在了宋長生身上，塗山容容微笑道：“你這大半夜不睡覺，跑來苦情巨樹做什麼？
“明知故問！”
宋長生翻了翻白眼。
當然，他並沒有光明正大說出心裏話。
而是表情恭敬的解釋道：“師父，你白天下午的時候，敲了弟子三下！”
“然後看了一眼苦情巨樹的方向！”
“不就是提醒弟子，三更時分來苦情巨樹等你老人家嘛。”
對面，塗山容容不置可否，點頭：“倒也聰慧，我塗山容容果然沒有看錯人。”
與此同時，得到答案后。
宋長生也是不由得在內心深處，鬆了一口氣。
果然。
這就是一次塗山容容對自己的考驗。
自己真正通過考驗，她才會認可自己。
真正從內心深處認可自己這個弟子的存在。
還好，他看過西遊記，不然今天絕對聯想不到，這會是一次考驗。
微風習習。
苦情巨樹的紫色花瓣也是隨風搖曳，在夜晚輕輕飄拂，隨後落下。
輕輕抬手將一片花瓣，握在手心。
塗山容容眼眸微微眯起。
一見她這個動作，宋長生就知道她接下來準備說點什麼了。
果不其然。
塗山容容凝視宋長生片刻后，一絲不苟道，“徒兒，你可知今夜為師讓你前來苦情巨樹這裏，所為何事？”
雖然已經猜到了一個可能性，但是宋長生並沒有自作聰明，而是表情懵懂道：“弟子不知！”
見狀，塗山容容微微一笑：“你拜入我門下，迄今為止也有一年了。”
“這一年以來，為師每日都讓你打掃衛生，處理瑣事，你可對為師心存怨氣？”
宋長生就算有怨氣也不敢當面說出來啊。
於是他立刻發揮出自己影帝級別的演技，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師父，如果不是你在一年前將徒兒帶上山，弟子早就撐不住，餓死在了那個冬天。”
“師父對弟子恩重如山，這份救命之恩，此生哪怕粉身碎骨，也絕不相負！”
其中有七分演技，但也有三分真實想法。
畢竟，塗山容容對別人怎麼樣不好說，但是對自己那真是挑不出一點毛病。
除了平時，凶一點，摳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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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塗山容容也終於下定了一個決心。
今晚，決定傾囊相授。
“徒兒，我這有一門絕學，名為望月掌！”
“你可願學？”
站在月光下，塗山容容聲音柔和，如夢似幻。
她緩緩靠近，身上清香撲鼻，讓人忍不住陶醉。
看着那道身影，宋長生心中動容，滿懷期待道：“這望月掌，學了可以成為天下第一嗎？”
似乎是沒想到宋長生會這麼問，塗山容容在愣了一下子之後，搖頭道：“不能！”
頓時，心中大失所望，宋長生擺手：“弟子不學。”
塗山容容也不急，她微笑着繼續走來，說道：“我這裏還有一門頂級心法，名曰斗轉星移之術，它可生死人，肉白骨。”
“自身無論受了多重的傷勢，只要不傷及本源，便可以右為本，再生左邊。”
“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嗎？”
輕聲喃喃自語了一句，宋長生突然抬起頭來，認真問道：“學了斗轉星移之術，能成為天下第一嗎？”
“也不能！”
塗山容容搖頭。
得到答案后，宋長生迅速搖頭：“弟子不學。”
塗山容容也不惱怒，她繼續耐心說道：“我有一門頂級易容術，它可以讓你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即便妖皇也辨不得你身份的真偽。”
“那學會，能成為天下第一嗎？”
“更加不能……”
“那弟子不學！”
“我還有一門狐念之術，地遁術，回夢仙術……”
“這些如果全部學會，那麼能成為天下第一嗎？”
“全都不能！”
頓時，宋長生全然沒有了半點興趣，十分乾脆拒絕道：“那弟子，通通不學！”
最後的最後，塗山容容終於沒忍住脾氣，一把揪住對方的耳朵，氣道：“這也不學，那也不學，你究竟要鬧哪樣？”
然而，此刻的宋長生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昂首挺胸，意氣風發道：“弟子不學也就罷了，要學就要成為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錯愕。
此刻塗山容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錯愕。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不然，這個擺爛的傢伙，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
片刻后，微風習習。
樹下，二人的目光深深對望在了一起。
良久，也許是看出了少年認真的眼神，不像是在開玩笑。
於是塗山容容也選擇了認真對待：“我家姐姐，像她那樣刻苦修鍊的人，都不敢說要做天下第一。”
“你又憑什麼會覺得自己會是那樣的人呢？”
面對塗山容容的質疑。
宋長生不急不緩，而是故作沉吟了片刻，充滿驕傲道：“因為我叫無雙，從我叫這個名字的那天起，我就註定會是將來的天下第一。”
…………
頓時。
塗山容容就被宋長生的豪言壯志給驚呆了。
不知為何，明明這句話明明很可笑。
可是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而且內心的潛意識卻告訴她，這彷彿會是真的，也許不是現在，但在將來的某一天。
這句話，一定會變成真的。
也不知道是自己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塗山容容心中竟然還隱隱約約，開始抱有一絲期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