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仍然自由自我
“呼，終於打完了”。
秦凡長噓一口氣，隨即快速地在鍵盤上打起了字，“老闆，A游幫你打完了，尾款結一下。”
隨後，秦凡有些疲憊的向後仰去，閉上眼靠在了背椅上。
“仍然自由自我，永遠高唱我歌……”鈴聲響起，秦凡睜開眼睛，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甜美嬌柔又很熟悉的聲音“秦凡……你能不能給點時間，我們之間聊一下？”
她聲音輕軟，像是江南最纏綿的風。
太熟悉了，這不是前幾天剛劈腿了自己兄弟的前女友嗎？秦凡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抿了一口速溶咖啡，他需要保持頭腦清醒，不能被情緒所左右。
“什麼事，在電話里說吧。”秦凡低沉着聲音，冷眼斜視着正在關機的電腦。
“……能再見一面嗎，電話里可能說不清？”電話那頭傳來細聲細氣帶有懇求的女聲。
秦凡頓了頓，但為了以後不必要的麻煩，開口說道“沒什麼事就掛了，以後別再打來了。”隨即，秦凡掛斷了電話。
躺在床上，秦凡思緒飛涌。
“該去送餐了”，秦凡嘴裏念叨起這句話。他心裏明白，與其沉在回憶中，往前走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剛要起身，胃裏就出現股力量在裏面肆虐。秦凡有些難受，他捂住肚子坐在地上，餘光不經意間瞟到了桌上的賽事獎盃。
“呵”，一陣苦笑，誰能想到曾經身為A游職業選手top1的他，如今變成了給人代打遊戲、送外賣掙生活費的落魄兒……這份功勞，可離不開兄弟和女友的背刺。
“哈哈哈”，秦凡冷笑一聲，起身從醫藥箱裏取出一顆白色藥丸，就着溫水服了下去。
隨着時間流逝，秦凡的胃不難受了。
“今天就這樣吧”，他喃喃道，並琢磨着明天請個假休息一下，畢竟現在已經23點了，單比較少，明天也只有兩節文化課，到時候借筆記抄記下就行。
……
“賣豆漿包子稀飯嘞～”
一大清早，狹小窗戶外，就傳來那個渾厚有勁的早餐叫賣聲，如果自己不會做飯，可能就會買幾個回來吃。
只可惜，秦凡兒時在家裏，就已經學會了做七八種菜肴，就更別提現在19歲獨居的他了。
現在恰好是4月份，不都說春日正好眠嗎？秦凡想再睡一會兒，電話卻在這時響了。
“喂？是凡兒嗎”，電話中傳來的聲音有些沙啞。
聲音很熟悉，秦凡知道是誰。“恩，知道了”，說罷，就掛了電話，起身簡單洗漱整理了一下，在上了鎖的右側抽屜里，取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到自己黑色雙肩包內層，就騎車去了另一個地方。
“滴滴、噶——”
車停在了一棟破敗的老小區樓下，秦凡取下頭盔用手掌抱着，仰起頭望着這隻有6層的老破小:這是他從小居住的地方……想到這裏，眉頭不由得微皺起來。
秦凡在樓下待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爬了上來，停在了5樓門口，還沒敲門，就聽到裏面吵鬧的聲音傳出來。
“你xx！要不是你……”
“咳咳，我怎麼了？！我……”
秦凡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利索地彎下腰，掀起地面烏黑的地墊，將厚厚的信封塞到了裏面，就起身往樓下走去。
“踢嗒踢嗒——”
樓宇中傳來下樓的聲音，這個聲音與剛才的叫罵聲相輔相成，顯得這棟老破小愈發稀落、悲涼。
秦凡騎上車，抬頭看了眼5樓棕褐色破舊的窗戶，拿出手機按了一串號碼。
“喂，誰呀？”又是那個沙啞的聲音。
秦凡沉默幾秒后回道“放在老地點”，說完便掛了電話，向地下出租屋的方向駛去。
剛到出租屋沒多久，電話又響了起來。
秦凡舉起手一把扯下白色背心，送外賣到處遊走的奔波，練出了如今寬闊有力的後背，與肩膀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倒三角形身材。
“小凡，還是你好啊，但你怎麼來都來了，不進來吃吃飯再走啊？”沙啞的聲音，這回卻伴隨着愉悅的語調，倒顯得沒那麼沙啞了。
“以後發信息就行”，秦凡有條不紊地將衣服掛在了衣帽架上，撣了撣騎車時沾染上的灰塵。
“那怎麼行，這麼久沒見，我們多想你啊，現在連電話都不能打嗎？以前是有些誤會，你看啊……”
沒等電話那頭的人說完，秦凡就掛了電話。
這是什麼感覺？
心裏面空落落的，秦凡閉上眼直愣愣的倒在床上。
這是一種不得不接受這些接踵而至的挫折，所產生的一種無力麻木感。
秦凡側着身，打開了手機，才看到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一個好基友，給他發來了一條消息:凡少，聽說了嗎，那個溫子豪，這兩天在A游比賽上排名一直向下滑。我知道他本來就打不好，要不是靠你，能走到這麼高的位置？嘿，結果沒想到那小子居然差勁到這個地步，活該這兩天被人罵……
看到這，秦凡輕蔑地笑了聲:怪不得昨晚給我打電話，原來是忙着拉我去給你們擦屁股……厚顏無恥還得是你倆，我就不跟着湊熱鬧了。
牆上掛着的時鐘滴答作響，秦凡看了一眼，時鐘顯示現在已經是14:02，而手機上卻顯示北京時間14:32。
整整慢了半小時啊，秦凡看着時鐘上面，移動速度漸漸變慢的時針和分針。
“電池是該換了，”秦凡雙臂環抱，抿着嘴唇，環顧了下四周:地面濕漉漉的，白牆牆底可能因為地下室濕氣有點重，漸漸長起了霉斑。
秦凡暗暗給自己定了個目標:除了換電池外，出租屋也得換。
下午沒有課，秦凡打算去送外賣掙點外快。他迅速收拾好需要帶的裝備，嘴裏叼着核桃布里奧斯麵包，就往外沖……有計劃就立即去做，這是秦凡多年的習慣，他很討厭拖延。
送外賣這個團體很不容易，自從秦凡接觸這一行業后，就深有感觸。特別是在遇到一些膀大腰圓、滿身橫肉不講道理的人時，就很容易吃虧，甚至動手。
父親因工作失利后，性情就大變起來，開始整日酗酒，醉酒後還會打幼小的秦凡；母親也因意外的流產而變得愈發冷漠，對於被神志不清的父親毆打的我，常持着旁觀者的態度。
這也漸漸形成了秦凡現在獨立、冷靜的性格。
現下，秦凡除了送外賣就是遊戲代打，用以維持學校生活和他們的養老費用。時間安排得緊，但也從不妨礙秦凡學習，校獎學金、助學金也常常有他的一份。
高考結束后，就離開那個家出來租房，這是秦凡覺得自己做得最正確的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