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深入
港口，天空晴朗。
大片溫暖的陽光照在甲板上，凌亂的屍體，凝固的血跡，共同組成一幅災后的悲慘畫卷。
安靜的郵輪上，賀茂忠行等人的出現像是一顆石子丟進了水潭，盪起層層漣漪。
距離港口兩條街道的路邊咖啡廳，二樓的包廂里，李煜愜意的躺在沙發上。
在他面前的虛空中，賀茂忠行、伊萊克斯、邪惡儀式三處畫面並列。
“那頭小章魚的神職有些特殊，不僅可以傳播自身信仰，還能改造信徒的種族，讓我想起了某個神話小說。”
空氣彷彿水波一樣蕩漾，一個青衣少年緩緩走出。
李煜對於靈殊的到來並不意外，神情自若的說道。
“克蘇魯？”靈殊在李煜旁邊坐下，毫不客氣拿起桌上一根香蕉剝開，“克蘇魯不是一個人的瞎想嗎？難道還是真的？”
“自然是假的。”
李煜搖搖頭，“不過誰又說的清呢。萬一諸天之中真的存在那麼一批神靈，於冥冥之中影響某個凡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一想到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就感覺渾身不舒服，還是別提了。”
靈殊表情惡寒，目光看向空中畫面，“從儀式釋放的信息來看，這是一座召喚法陣，對象還真是那頭小章魚。”
“以賀茂忠行的實力，要破壞儀式不難，不過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你幫我推演一下，這是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因為我下了一點料。
李煜心中暗想，面上卻是風淡雲輕，“推演並非萬能，只是在無數可能中取一個相對可能性最大的。”
“不必事事皆以此參考，否則會對你的決策思考能力產生影響。”
靈殊表情將信將疑，但終究沒有再問。
目光回到畫面上，此時伊萊克斯已經接近娛樂大廳。
“這一路上我看到許多屍體，那種過去許久的陳舊感也越來越明顯，空氣中甚至瀰漫著淡淡的腐爛和霉味。”
伊萊克斯藏在走廊上餐車後面，他手裏握着一把帶血的長刀，刀身筆直，前端稍稍彎曲，看形制風格有些像是周國風格。
這是他在來時路上撿到的，沒有在附近發現刀可能的主人。
伊萊克斯試過刀的威力，十分鋒利，柔軟的棉布自然垂落，一刀切過，輕鬆分割，切口平滑沒有絲毫阻涉。
他毫不猶豫立刻扔掉了自製長矛，換上了長刀。
有了真正的兵器在手，他的膽子也大了許多，主動去翻找周圍的屍體和房間，尋找能用得上的物資。
一番搜尋后，書本膠帶護甲被軍用防彈衣換下，腰間掛着一把鮑伊刀，手上是戰術手套，頭上戴着一頂鋼盔和防毒面罩。
直接鳥槍換炮！
如果說最開始的伊萊克斯只是一個拿着草叉的農夫兵，那麼他現在就是擁有精英詞條的精銳士兵！
他提着刀，小心翼翼前進，來到了娛樂大廳的大門。
大門沒有關上，露出一條門縫。
門縫後面，黃色的光芒閃爍，隱隱約約傳來奇怪的聲音。
伊萊克斯從衣兜里取出一面鏡子，小心放在門縫前，透過鏡子終於看到門后的景象。
男人的眼睛瞬間睜大，心跳都漏了半拍！
光線昏暗的大廳里，一群肚子長着觸手，沒有頭髮，渾身滿是白色黏液的怪物聚在一起。
他們似乎正在祈禱，那奇怪的聲音疑似就是他們發出。
在大廳的四周，人類的屍體隨處可見，就在大門背後黑色的頭髮跟血肉混在一起，泥濘、粘結，散發著濃郁的鐵鏽味道。
伊萊克斯只是看了一眼，就差點憋不住吐出來。
“邪教！真的有邪教在舉行儀式！”
伊萊克斯收回鏡子，躲在門后，明明緊張的要死，卻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透過鏡子，他看到怪物腳下的法陣，也看到了做為祭品的器官。
極具衝擊力的一幕，讓他不再抱有任何僥倖的心理。
他立刻拿出手機編撰短訊發了出去。
寬敞的走廊上，幾顆燈泡毀掉，剩下的也有將近一半在閃爍。
賀茂忠行被手下保護在中央，一名怪物被伊賀流忍者肢解，拖到了他的面前。
明明四肢都已經被切掉，可已經看不出多少人樣的怪物，依然沒有死去。
相反它受傷的部位還在不斷蠕動，新的手腳正在生長。
賀茂忠行取走手下的太刀，砍向怪物的脖子。
他控制着力道，沒有直接將其梟首。
拔出刀后，怪物的氣息再次虛弱了許多，但依然沒死。
手腳上的傷口停止了蠕動，脖子上的傷口癒合速度加快。
“好生頑強的生命力，如果能用在戰士身上，那必定能打造出完美無缺的戰士！”
賀茂忠行眼神狂熱，“假如我能擁有這樣一支軍隊，哪還需要用什麼陰謀詭計其謀奪土御門家的地位！”
他一刀結果了怪物，將刀丟給手下。
這時，一名忍者從後面的黑暗中出現。
田村雨蛟現身，攔下了對方，在一番溝通后，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連忙返回賀茂忠行身邊。
“大人，那個西方人發現儀式地點了，就在甲板6層的娛樂大廳！現場還有着大量怪物！”
“好！”賀茂忠行眼睛一亮，對左右吩咐道：“發現怪物后，無需全部殺死，留下一些我要用來研究！”
“嗨！”
伊萊克斯躲在走廊的盡頭，神情慌張，不時朝電梯方向張望。
“你就是伊萊克斯？”
忽然，耳邊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嚇了男人一跳。
嗚嗚！
伊萊克斯的嘴巴剛剛張開，就被一隻大手捂住，帶着威脅的冰冷聲音再次響起。
“別叫明白嗎？”
青年說不出話，只能點頭表示知道。
賀茂忠行從黑暗中走出，給後面的忍者使了個眼色。
忍者立刻鬆開了手，伊萊克斯蹲在地上，大口呼吸着。
“這裏很危險，沒你的事了，趕快滾吧！”
賀茂忠行的左眼不知何時全白，他仔細打量着青年，並未發現什麼不同。
他心中有些失望，說話毫不客氣。
伊萊克斯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兩個忍者架起帶走。
“準備戰鬥！”
賀茂忠行來到走廊，看到了盡頭的大門。
他身上的氣息開始變得陰冷，腳下的影子慢慢分離出另一個，聲音出現重疊，像是有兩個人在說話。
大廳里，怪物感受到外面的變化，停下了祈禱。
它們紛紛轉身，猩紅像是魚眼的眼睛死死盯着大門，昏黃燭光下的影子逐漸變得瘋狂。